谢成小女儿出生第二天，之前遣去河谷里追踪人牙子的士兵回来了。
带回来十七个小女孩，最大的只有九岁，最小的还在襁褓里。
两个专门拐卖孩子的人牙子也被抓了回来，一个老妇，一个壮汉。
见到叶凌霄，都还没挨打，他们就吓得尿裤子了。
“饶命啊，大官，饶命啊！”老妇嚎了一嗓子就晕过去了。
壮汉浑身抖如筛糠，上嘴皮子打下嘴皮子地说：“官……官爷，别杀我，我能带你去找更多孩子回来。”
叶凌霄面色阴沉地坐在壮汉对面，冷冷地看着他，直吓得他一口黄疸水都吐了出来。
“在哪儿，多少个？”叶凌霄问。
“就在距离居月关一百里不到的一处地穴，辽元鞑子在那儿有个接头人。”
“我们刚卖了三十个去那儿，三十个女娃娃，我女儿也在里面。”
得了叶凌霄示意，一名士兵给了这男人一顿鞭子，打得他瞬间皮开肉绽，嗷嗷惨叫，把刚清醒过来的老婆子又吓晕了。
“官爷……大官爷！我真的没有说谎，我带你们去找那些孩子，啊……求求你们别打了！”
叶凌霄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抵着那男人的脖子，怒目而视道：“虎毒尚不食子，亲生女儿都卖，畜生不如！”
“我也是没办法啊，不卖了她，我都没法吃饭了啊！”男人哀嚎着。
叶凌霄根本不信，剑尖已经戳破了那男人的脖子皮。
“别杀我啊！我说，我说！我还知道另外二十个大点的女娃娃在哪里，半年前卖的！”
“我将功补过，我将功补过！”男人吼着，嗓子都哑了，“我还能带你们找到另外几个牙子！”
又是十几鞭子打完，叶凌霄才缓缓抬手让停。
“明日，派三百人带他去，若是找不到，就地杀了喂狼。”
男人泪流满面地赶紧问：“如果，如果我带你们找到了呢？”
找到了，也不可能继续留着他这条狗命。
但这话叶凌霄现在不能说，只是冷冷道：“如果真如你说，五十多个孩子都能找回来，你自然能被完整带回来。”
男人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求官爷也饶我老母一命！”
叶凌霄看了那一脸刁钻的婆子一眼，背过身去：“记住，若是找不到，就把你们都剁了喂狼。”
收到鹿小安送来的一大包东西，谢夫人很感动，那些个小孩子的衣服，实在是好看又舒服。
她也为孩子准备了不少小衣服，都没有这些软乎。
谢成则抱着奶粉罐看成分表，越看越兴奋。
“神明真神，难道知道居月关不好找奶娘？还送了奶粉来。”
“专门给婴儿吃的奶粉，分不同年龄段。”
“小家伙，昨儿夜里喝了之后，睡得是不是特好？因为小肚肚饱了呀！”
谢成说着刮了刮小摇床里奶娃娃的小鼻子，将温度合适的牛奶倒进奶瓶，塞到了奶娃嘴里。
“你啊，也是个享福的，不用和你姐姐一样，一出生就只能喝米汤了。”
谢夫人则是看着面前那一大包东西发愁。
说了让她亲启，可她看了半天也不明白这是做什么用的。
“官人，你……要不看看这是什么？”
谢夫人拿起其中一包产妇卫生巾，递给了谢成。
谢成自是很乐意，看了又看，眉头凝了又松。
“这……”
谢成其实也没看明白，但仔细联想了一番之后，欲言又止。
最终，他将屋里的侍女都遣出去，坐去了夫人身边。
“这好像是专门给产妇用的，用来止血的……就这么穿起来……”谢成说着还在自己身上做了个示范。
谢夫人一下子明白了，将那卫生巾从谢成怀里夺走，推了他几下说：“明白了，官人，你……你先出去！”
女子产后从身体里流出来的那些个脏东西，是不能让男人知道看到的。
将侍女叫回来，谢夫人拆出来一个生理裤，摸了摸它的材质。
“这么绵软，但这么薄，会不会……”
谢夫人也不管漏不漏了，让侍女帮她穿起来，舒服多了。
至少不用躺在被血浸湿的布垫子上了，冬天了，就算炭火再好，那布垫子还是凉飕飕的。
“夫人，这儿还有一封信。”
谢夫人闻声赶紧拿来。
信上将卫生棉的使用方法写得很清楚，还有各种产妇产后卫生护理的注意事项。
“早知道就不让官人看了，羞死了！”谢夫人捂着脸，羞了半天之后继续看信。
和前面那些信息不一样，最后几句是鹿小安自己写的。
「女人不管是经期还是产后都不是见不得人的，都值得被关心，保护。」
「送你这些，也是希望谢夫人能先了解一下，未来我会送更多的卫生棉到居月关，由夫人您教导所有的女子使用。」
「最后，恭喜夫人喜得贵子，我好羡慕能做妈妈的女人。」
「还有，别因为心情不好哭，坐月子的时候哭，伤眼睛。」
「心里要是郁闷不爽，就尽管欺负别人。」
「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拒绝精神内耗，有事直接发疯。与其委屈自己，不如为难别人。」
「愿，安好。」
谢夫人抹了抹眼角，不知道为什么，几句话像是说到了她心坎上。
眼泪突然就控制不住了。
“这姑娘，自己没生过孩子，怎么连产后护理的知识都知道。”
“又怎么知道我有时候心情特别烦躁的？”
“也是个离经叛道的姑娘，难怪叶凌霄那小子喜欢。”
谢夫人忍不住又笑出声，哭哭笑笑的，让侍女把吃饱了的孩子抱到她身边，逗了逗说：“你的名字就让神明姑娘起吧。”
……
还差三个清代白釉瓷器，没什么特别靠谱的消息。
有回应，但大部分都是骗子，再不然就是假货。
霍曲炳倒是终于找到一个，和那人约在城中一家苏式家宴酒楼。
“大小姐，刘师傅突然辞职，换了这么位姐姐来？这么瘦，能打得过我么？”
霍曲炳给鹿小安换了一杯热茶，看向不远桌上，正在独自吃饭的女人。
鹿小安憋着笑说：“要不一会儿你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霍曲炳撇撇嘴，“她要是打不过我，你就雇佣我吧，我保护你。”
鹿小安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想到梅姐姐在南越一打N的战绩，点点头说：“行，就这么说定了。”
霍曲炳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但又想着真在餐厅打起来不好看，便又收了收。
没想到梅姐姐起身朝着他们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