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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 章 替死鬼

    “啊~啊~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这片天地,不久之前,这位狗爷还自以为是西门亭的土皇帝,不料片刻之后,就被人踩断了命根子,当个坏人也真是不容易。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逼着别人来砍他,说他智商残废也不过分。

    狗爷怎地也不会想到竟是因为自己这一句拿钱买命的话语,断送了自己的子孙后代。

    面目狰狞的狗爷也顾不上疼痛,躺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威胁道:“死老头,你等着,西门亭长来了之后,我必取你狗命。还有你们这些看热闹的贼人,等西门亭长一来,我定要让你们全都付出代价。”

    “你要是再敢多言一句,不等西门亭长到来,我现在就取了你的狗头。”李老头用脚踩着狗爷的脸,烦躁的情绪难以掩饰。

    听到这里,狗爷立刻吐血昏倒,也不知是不是害怕眼前的老头真敢拿走自己的小命,无奈之下,只好装死躲过去。

    可是一旁的红薯却没见过闹出人命的阵仗,胆战心惊抱着林景阳的胳膊颤抖一声:“林大哥,我们不会杀人了吧!”

    在战场上经历过厮杀的李老头率先开口回应,“丫头,你就放心吧!这狗东西只是装死罢了,你没听说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像他这种无恶不作的坏人,老天爷不会轻易收了他的小命,指定要让他遗憾终生。就算阎王爷想让他轻松死去,老头子我也不答应,你放心,他以后也只能做个太监。”

    李老头的解释让内心焦急的红薯暂时平静下来,可是一旁的林景阳却是眉头紧蹙,心中思索着该如何应对西门亭长的追责。

    私市里议论纷纷,“这可怎么办啊?摊上人命官司,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

    有人害怕,自然也有胆子大一些的流民,“还能怎么办,我看不如直接杀了这狗东西,然后我们来一个死不认账。反正早晚都是个死,要是等西门亭长到来,这个贼人必定要狗仗人势,狠狠地报复我们,死我一人倒是没什么,只是决不能让他有机会祸害我那一家老小。”

    “对,决不能让他有机会报复我们一家老小。”

    有人带头说出心中疑惑,自然就会有人跟着一吐心中苦水。

    “这狗贼平日里没少仗着西门亭长的官威欺负我们这些外来的流民,而西门亭长定然也是知晓这狗贼做的混账事,但是西门亭长向来不把这些事情放在眼中,恐怕我们这些人早晚要成为他们的替死鬼,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反了。”一名赤脚大汉突然说出压抑已久的心里话。

    “逃,我们怎么逃,如今天下大乱,走到哪里不被人欺负,好不容易寻了这一处安身的地方,却不曾想今日却要被这几人连累。要是你们兄妹二人服个软,哪里还会闹出这桩人命关天的大事。”其中一人愁眉苦脸对着林景阳二人就是一通埋怨。

    “哎,恐怕我们这些人,难以挨到年关。冬日里服徭役的名单上,一定会有我们这些人的名字。”

    周围议论纷纷,林景阳这才意识到山下的世界有多肮脏,哪怕你用力帮助他们逃脱苦难和折磨,他们也不会念你一丁点的好,反倒是会回过头抱怨你触犯了他们的利益。

    一时之间,林景阳想要撇下众人独自逃回三清观,可是红薯妹妹又在一旁落泪感伤,他不能丢下红薯和李老头独自一人离去,此事皆因他而起,若是他方才少说两句,也不会引来这滔天罪过。

    思索片刻之后,林景阳的声音遮住了私市里议论纷纷的吵闹声,“大家稍安勿躁,此事皆因我而起,我林景阳必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只是在西门亭长到来之前,我心中有一个疑问想让大家替我解惑。”

    “既然你要一人承担罪过,那我们也绝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家人,若是他日食言,我陈闯提头来见。”一名身材健硕的男子回应道。

    “林某先行谢过这位大哥,只是我妹妹就不劳大家费心,还是我自己照顾比较好。

    我只是想问诸位一句,在这西门亭,咱们这些流民究竟是人还是奴隶,难道我们只能任人宰杀吗?

    难道在沙场上战死的只能是我们,而西门亭长和这位狗爷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我们无依无靠的家人。

    为何这种奸贼不能送到边关替我们受死,难道我们天生就应该做一个替死鬼吗?”

    不得不说,林景阳几句话就煽动起这些流民心中不满的情绪。

    “对,凭什么西门亭长可以大鱼大肉,而我们却要在乡间辛勤劳作,最后还要沦为他们的替死鬼。”

    “老子不干啦,大不了就是一死,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对,我们不干了,这西门亭长压根就没拿我们当个人,在他眼中我们不过是一个奴隶罢了。”

    众人纷纷露出不满的情绪,这一幕自然是林景阳此刻最想看到的,只有天下大乱,他和红薯才能趁乱捡回一条性命,可若是他们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林景阳还真无计可施。

    幸好这些统治者让民生无知,他们以为这样就能牢牢控制这些底层的民众,殊不知这也间接给了林景阳活命的机会。

    林景阳虽未下山观览天下大事,可是他心中早已对天下大势了然于心。

    说到底打江山就是为了赢得民心,若是赢得民心,有了自己的力量,谁还敢骑在自己头上拉屎撒尿。

    可是这些里长、亭长真以为自己手中的权力是世代沿袭、人权神受一般,一纸文书虽能让众人恐惧,可是万万做不到让众人都为自己所用。

    本就是许以重利才换来的权力,可是他们讨好的只是比自己官帽子大的官员,至于这些无家可归、四处飘零的百姓却不在他们讨好的名单上。

    所以他们认为自己手中的权力好不好使,全凭那些官帽子比自己大的人说的算。

    可是他们到死都不会明白,权力好不好使,有没有人听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