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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章 西门亭长

    林景阳虽然成功说服了王二锤,但是此刻午亭亭长的院子却被一群人包围。

    若是有不熟悉的人经过,定然会误以为这是官差在捉拿贼人,可是院子里却无刀剑相交的火花。

    反倒是有一位腰间佩剑、身着青衫的壮汉翘着二郎腿,半躺在太师椅上面,手里还端着下人刚送来的茶水,浅尝一口之后,便立刻吐了出来,显然这茶水有些不合口味。

    可壮汉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依旧故作优雅,脸上还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与此同时,还有一位胡子拉碴的男子低着头坐在青衫壮汉对面,只不过他却没有仆人伺候的待遇,只是一个人静悄悄磨着一把生锈的大刀,凌乱的发丝也看不清男子的真实面容。

    青衣壮汉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率先开口嘲笑:“几日不见,我都分不清这是午亭亭长,还是路上的乞丐了。

    尤平,你去帮我看看那个人是乞丐,还是咱们的午亭亭长。”

    随着青衣壮汉的声音落地,立刻就有一位小跟班快步上前。

    仿佛是觉得那人身上的味道有些刺鼻,名为尤平的小跟班嫌弃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正当他想用右手轻轻一撩,看清那人的真面目时,那人却突然大手一挥,冰冷的刀光直接吓得尤平后退几步,一个踉跄直接跌到在地。

    见状,午亭亭长轻呸一声,朝着青衣壮汉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

    “西门亭长,你的手下胆子也太小了,我还没动手怎么就闻见一股子骚味呢!怕不是吓尿了吧!说出去也有损西门亭长的脸面,下次再来我这做客,还请西门亭长带几个胆子大一些的兄弟。”

    面对十几双凶狠的目光,午亭亭长丝毫没有害怕,反倒是镇定大笑开口讽刺道。

    “刘季元,我承认你的牙尖嘴利,可是我今日前来却没时间陪你过嘴上功夫。

    来年的徭役名额,西门亭还差三十人,想来你们午亭也凑不起人,倒不如成全了我们西门亭,我们西门的百姓都会对你感激涕零。”

    西门亭长阴沉的笑容让人有些害怕,可是声音却更加冰冷。

    闻言,他身后这些跟班却是一脸得意,谁让西门亭长是他们的主子,不管走到哪里总会有人多看他们一眼,虽然目光不太友好,但是那些人却不敢对自己表现出任何不满,即使不开心也要埋在心里。

    这便是他们跟着西门亭长得来的权利,西门亭长有面子,他们的脸上自然也跟着有光。

    “西门胜,做你的春秋大梦,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刘季元手里紧握一把大刀,愤恨的目光停留在西门胜的身上。

    西门胜气的直接从太师椅上站起来,用一把利剑指着午亭亭长说道:“真是不识好歹,刘季元你有官职在身,我自然是不敢将你弄死。但是我要是让你身边的都消失,想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我想,午亭亭长也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但若要是午亭亭长心狠,那我也没办法,只好让我这些手下去做恶人了。”

    父亲惨死的场面再次涌入刘季元的脑袋,他此刻真的想与西门胜拼个你死我活,可是他终究不敢,余光偷瞄了一眼里屋的方向,他凶狠的神情再次恢复平静。

    他虽然想一死了之,但是他骨子里的软弱却又放不下自己的娇妻。

    “最多十人,否则我们就拼个你死我活。”刘季元长叹一声妥协道。

    不料,西门胜只是淡然一笑,仿佛料定了接下来的事情,“三十人,一人都不能少。”

    “西门胜,你当要鱼死网破?”刘季元再次怒斥道。

    “午亭亭长尽管一试,但是我敢笃定鱼会死,但是网却不会破。想和我拼个你死我活,先得问过我手下这帮兄弟答不答应。”

    西门胜从容自若的声音彻底将刘季元的最后一道防线击破,但是他依旧想为自己午亭亭长的身份挽回最后一点颜面,声音却是低沉无力。

    “二十人,这是我最后的底线。要是凑齐三十位壮丁,午亭恐怕就直接绝户了,这事午亭百姓绝不会答应。就算是要凑齐二十人,只怕也要将我自己算上才够数。”

    “二十人就二十人,实话告诉午亭亭长,西门亭明年要押送的劳役也就只差二十人而已。”

    西门胜的笑声落在刘季元耳中仿佛是一声惊雷,直接逼得刘季元吐出一口老血。

    看到午亭亭长失魂落魄的表情,尤全突然跳出来大喊道:“午亭亭长站起来啊!方才还要提刀砍我,怎么转眼之间就吐血了,莫不是想要去找你那短命的父亲作伴。”

    “西门胜,你们这些奸诈小人真是该死。”刘季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话音落地,刘季元便瘫坐在地。

    “刘兄,你可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万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替你好好照顾咱家娘子。”西门胜顿时色心大起,眼睛直勾勾盯着里屋的方向。

    不料西门胜一众小弟竟然大声附和道:“午亭亭长,你就放心离去,兄弟们替你照顾好咱家娘子。”

    听到这群贼人侮辱自己的结发妻子,刘季元便要起身与西门胜这群贼人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荆钗布裙的赵夫人竟然自己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即便是没有胭脂花红绫罗绸缎装扮,赵夫人大家闺秀的气质依旧让这群人为之疯狂。

    “好俊的小娘子。”

    说话间,西门胜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

    赵夫人丝毫不理会这些人小动作,只是神色紧张眉头紧皱,看着自己的丈夫关心道:“你没事吧?”

    见到夫人出门,刘季元连忙擦去嘴角的血迹,急忙出声回应:“不打紧,夫人你先回屋里歇息,这点小事为夫一会儿就解决。”

    可是赵夫人却没有听从丈夫的安排,反倒是直接转身从袖口中掏出一把匕首,对着西门亭长破口大骂:“西门胜,赶紧带着你的狗腿子滚出我家大门,要不然我今日定要让你们血溅五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