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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刘琦要走了

    刘协眼见整个朝廷被白波军搞的鸡飞狗跳,民怨沸腾。

    他也早已经焦头烂额,烦不胜烦。

    为今之计,只有把刘琦重新召回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哪怕明知道刘琦回来,会重新把控朝政。

    但现在又有什么办法?

    两权相害取其轻。

    朝政让刘琦掌控,总比让韩暹那暴虐鲁莽之徒强百倍。

    刘协派出小黄门,前去荆州军军营传诏,让刘琦前来议事。

    过了一会儿,那小黄门匆匆跑回来,气喘吁吁的道:“清河王殿下说,他离家日久,甚是思念亲人。

    等跟随大王到达雒阳之后,便要返回荆州,侍奉父亲。

    如今他正在收拾行囊,故而不方便前来见驾,请陛下恕罪。”

    “皇兄要走?”

    刘协闻言呆愣在当场,像是丢了魂魄一样。

    之前刘琦把控朝政的时候,他无比希望刘琦离开。

    甚至挖空心思,想要给刘琦制造麻烦。

    可是现在刘琦主动提出要走,他却瞬间感觉没了主心骨。

    要是刘琦走了,白波军岂不更是跋扈?

    韩暹无人压制,还不得骑到他头上去?

    “不行,他不能走……朕不能放他走……”

    刘协喃喃自语道。

    ……

    ……

    此时荆州军营地旁边,聚拢的公卿族人越来越多。

    毕竟他们都是达官显贵,世代公卿。

    每户人家,都小有资财。

    暴露在白波贼寇面前,谁不担心?

    而荆州军营周围设置了岗哨,有军兵日夜巡逻,白波军绝不敢前来打劫。

    大家还是相信荆州军的军纪,不会抢夺他们的财物。

    最后,连士孙瑞这样的汉室老臣,迫于家族压力,也不得不厚着老脸搬了过来。

    刘琦对大家一视同仁,不止尽最大能力提供军用帐篷,而且还把军中的军粮全都拿出来,周济大家。

    在这个年代,粮食可是极其稀缺之物。

    这些大臣们虽然个个身居高位。

    但一路行来,大部分人家早已断了粮。

    无论老弱妇孺,都得靠挖野菜来充饥。

    有许多大臣不顾体面,为了争抢几株野菜也能打起来。

    刘琦这里为他们提供粮食,自然让所有人感激涕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大家纷纷为之前抵制刘琦,而感到羞愧。

    这一日黄昏,队伍住下之后,刘琦又带人,从军营中把粮食运了出来,给每个家族送去两袋。

    众公卿们自发的组织起来,围着刘琦道谢。

    御史中丞王畅首先感慨道:“清河王殿下,每日为我等赠粮,这等恩德,我等记在心里,来日必报。”

    太仆黄琬道:“殿下不只以军粮相赠,还派兵守护我等家眷安全,这份恩情,咱们当然要记得。”

    司空赵温道:“往日大王都是赠以一袋粮食,何以今日赠以两袋?

    这些日子,也没见有运粮队前来为大王送粮。

    您把粮食都给了我们,麾下军兵该怎么办?

    莫要因为资助我们,让军中闹粮荒。”

    “是啊,这两袋粟米也太多了些,大王军中也需要粮食,还是收回去一袋吧。”

    刘琦微微一笑道:“多谢诸公为刘某着想。

    不过我营中暂且用不到粮食了,还是把余粮都分给诸位吧。

    将来到了雒阳,据说那里已经残破无比,也很难找到粮食。”

    “大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赵温狐疑的问道。

    刘琦道:“前方离雒阳,仅剩两日路程。

    陛下视我如眼中之钉,有许多汉室老臣也视我为权奸。

    故而,到时我便不入城了。

    我准备直接率军返回荆州,如此保留大家体面。

    对朝廷对陛下,对那些汉室老臣,对我,都有好处。”

    此言一出,在场众公卿一片哗然。

    “清河王殿下要离开?这可不行。”

    “您要是走了,那韩暹的尾巴,岂不翘到天上去?”

    “之前他就要做大将军,要是无人压制,他岂不要篡汉?”

    “谁视大王为眼中钉了?谁又视大王为权奸,我看都是吃饱了撑得。”

    “大王乃是朝廷柱石,离了大王,我看这朝廷便要岌岌可危。”

    众公卿纷纷发言,劝阻刘琦不要走。

    他们可是见识过白波军的野蛮行径。

    说白了,那就是一帮土匪。

    有刘琦在,还能护佑大家以及族人安全。

    刘琦要是走了,朝廷公卿以及家眷,都落到白波军手里。

    不止财产保不住,家眷恐怕也都保不住。

    “大王,您不能走啊大王,您走了,我们该依靠谁去?”

    “您是我们的守护神,谁要敢骂您是权奸,老夫啐他一脸。”

    刘琦叹口气,微微摇头道:“并非在下薄情。

    实在是在下离家太久,一晃已有数年。

    老父亲年迈,心中甚是牵挂,我需在膝前尽孝才是。”

    皇甫嵩道:“男儿当然要尽孝,可我记得今年景升公五十有二。

    老夫还比他痴长三岁,这身体还不是硬硬朗朗的?

    再说,你要尽孝,可把景升公接到雒阳来。

    我们这些旧友,也已多年未见,到时也可叙叙旧。”

    “对对对,”赵温赶忙道:“你把景升公接到雒阳来,不就既能尽忠,又能尽孝,两全其美?”

    刘琦无奈的笑了笑道:“多谢诸公盛情。

    只不过,从我父亲当年匹马入宜城,至今已有十年了。

    这十年里,我父亲将荆州治理的文风鼎盛,民生富足。

    故而,荆州百姓对我父子颇有情谊。

    想来我父亲也不愿意离开荆州。

    到时我回去,能护佑一方百姓,也好过在朝廷这里勾心斗角,被人猜忌。

    诸公好意我心领了。

    但我心意已决,诸位不用再劝。”

    说完,他对着大家施了一礼,然后带领随从回军营。

    现场只留下众朝臣,呆若木鸡一般站在那里。

    刘琦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在朝廷整日斗来斗去,也没什么意思。

    远不如他回到荆州去做土皇帝。

    他们父子已经割据荆州十年,那荆楚之地的百姓,只知有刘表父子,不知有朝廷。

    能在那里裂土封王,到朝廷来趟浑水做什么?

    “哎!”皇甫嵩长叹一口气道:“当初大家都猜忌清河王要做权臣。

    岂不知他有荆州扬州之地,非赖在朝中做权臣做什么?

    要我是他,也早回去享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