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尚和楚刀把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抬到了机关秘道地下室里。
楚刀看到他这狰狞的伤,面具下的眼神,露出一瞬间的心疼,但也只是一瞬间。
他当年,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伤,也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乱糟糟的情绪并没有影响他,收放自如的情绪,他仿佛只是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塑壳。
魏尚的脸上,表情也有细微的变化。
这个受伤的男人,也触碰到了他埋藏内心深处的不堪。但也是,就那么一下,随即恢复了往常的清冷。
他俩,都有各自埋藏深处,不愿提起的过往。
哪怕官做的再大,哪怕看起来真的是无坚不摧,那不堪的经历,总归会在某一时刻,某一瞬间,狠狠刺痛人的心脏。
魏尚怕楚刀发现他的脆弱,楚刀怕魏尚看出来他的脆弱。都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
楚刀也没有多耽误,对魏尚说道:“既然,他遇到了我俩,那就证明,他命不该绝。主子,你说呢?”
魏尚看了看受伤的男人,又看了看楚刀,冷冷的声音说道:“你想救他?就他这个伤势,就是把皇宫的所有太医都拉过来,恐怕都无力回天。”
魏尚一听到楚刀这话,就知道他是有办法救这个男人的。平时雷厉风行,不多管闲事的楚刀,今天也有点改长。他竟然开口说,这人命不该绝?
魏尚仿佛窥探到了楚刀的一点点小隐私,这面具小子想帮他,那就证明,楚刀,也有这方面相关的经历。
他,在救赎曾经的自己。
楚刀也有点不可思议,魏尚这话,并不是拒绝,而是要一个说法,想怎么救?
顿时,他也明白了一点点…
两人很默契的用懂你的眼神,相互看了一眼。
随后,楚刀边走边给魏尚留下一句:“我去要人救他,主子等我归来。”
魏尚预准备回绝或者解释的时候,楚刀已经用轻功走远了。他缓缓的吐了一口浊气。
……
等魏尚在青纱帐城墙边,见完那个人,才骑马回了府。他也是在皇宫外,乔装打扮了一番,才去的见的人。
此时的魏尚,穿的一身黑衣,活脱脱像一个土匪……
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回来后,魏尚就去了阿凝院里,随口找了个借口给她说:“收拾一下,长兄带你去下莱州玩玩,顺带为国祈福。”
阿凝此刻还是在一如既往的画着黑蛇,看到魏国公进来找她商讨,她才停下纸笔。冷酷的脸上毫无波澜的嗯了一声。
为什么选择下莱州?因为下莱州在之前,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经济发展平常的城市,自从前两年那个新的知府上任,下莱州慢慢的悄无声息的发展,现在直接成了所有沿海城市的领头羊。
到了出发的这一天,禾乘看姑娘还在画着黑蛇,所以有点冒失的提醒了一下。
说出发就出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在国道上。
等到了下莱州后,当地的知府以及所有的本地官员,出来接待他们。
阿凝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知府,是她的父亲,当初倒在血泊中的父亲。他没有认出她来,她却认出了他。
阿凝是姑娘,就跟本地官员们的女眷坐在了另外一桌。男子一桌。
她坐下的位置,一眼看去,正好男子桌面对面的,是她多年不曾见到的,以位遭遇不测的父亲。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也有很多的很多的误会在里边。她只能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掉下来。用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筷子,时不时得观察着自己的父亲,一边扒拉这口,难以下咽的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