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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南下扬州

    贾蓉料理完安葬事宜,便与金陵贾家族长及族中管事之人齐聚一堂,聆听他们禀报经营之况。

    如今贾蓉已然成为宁国府之当家人,附属宁国之贾家分支计有三百八十户,良田九千亩,山林三万余亩,皆为宁国府之产业。

    每年此地分支皆会将田地收入变卖出银钱,送至京城宁府。

    “原来如此,难怪宁府在京城田产与山林不过两万来亩,却能支撑起贾珍那般奢靡生活,原来这金陵贾家方是财政收入之重头!”

    贾蓉听罢族长回禀,心中了然。只是他当下无暇打理金陵这一摊子事务。

    “因宁府人丁稀少,金陵产业暂且一切照旧。或许明年开春,吾会派人前来,届时农耕与荒地开垦或有变化!” 得知三万亩山林竟有三分之二荒芜着,贾蓉只觉甚是浪费。民以食为天,粮食断不会有多余之时。

    贾代兴老爷子痛哭流涕,率族人们为贾蓉一家子送行,送出甚远仍不舍归去。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老爷子请回吧,这雪越发大了。” 贾蓉与族人们一一作揖告别。

    那一百侍卫此刻皆已穿上贾蓉兑换而来的羽绒服,内着羽绒,外覆一层铠甲。赶路之时,若遇有太阳,他们还会热得出汗。

    “主人给俺们发的衣裳可真暖和!” 一个唤作三柱子的三十来岁汉子,一边吃着热腾腾的白面馒头,一边夸赞道。

    “那是自然,主人心善,待咱们不薄,需咱们之时,自当以命相报,听到了没?” 这一百护卫的队长银生趁机向士兵们说道。

    “用命,谁若敢伤害主人和主母,就先得过我铁塔这关!” 一个人如其名,长得如铁塔一般、皮肤黑似煤炭的大汉瓮声瓮气地说道。

    “铁塔说得对!” 众人异口同声道。

    贾蓉此刻正率队伍前往扬州,他欲亲自前往拜见林如海一家。贾蓉知晓林如海之官职,乃兰台寺大夫和巡盐御史。

    但仅知晓官职甚是局限,仔细思量便知林如海绝不简单,究竟不简单在何处?

    其一,林家世袭侯爵。此乃祖上有大功于朝廷之象征。

    爵位者,代表政治地位与经济状况。不同爵位对应不同之地位与产业。

    林如海之祖父本该是最后之袭爵者,他若去世,林家便无爵位,仅为普通大户人家。

    然祖父去世之时,皇帝额外加恩,让如海之父又袭了一代。可见如海祖上功高,亦或整个家族几代人表现皆优。

    林如海不能再袭爵,便唯有参加科举,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出人头地。

    其二,林如海乃前科探花。

    探花者,全国科考第三名,每三年出一位,且由皇帝钦点。

    探花产生后当即赐任翰林院编修(正七品),留在皇帝身边。

    翰林院乃重点培养机构,实乃前途无量之所。

    由科举至翰林,由翰林而朝臣,乃古代士大夫之人生理想。

    林如海之人生理想与家族希望得以实现,且颇为顺遂。

    无论钟鼎之家还是书香门第,林家皆做得极好。

    其三,子孙不盛,人丁不旺。

    此意味着林家开支不多,几代人累积之财富甚多。这与贾府子孙繁衍绵绵不绝却坐吃山空形成鲜明对比。

    林如海夫妇将黛玉当作假小子来养,说明那些堂族恐与如海相隔较远。否则,完全可以过继一个来当儿子,此在古代并非新鲜之事,且极为重要。

    其四,林如海之官职 —— 兰台寺大夫和巡盐御史。

    汉初御史府(全国最高纪检监察系统)长官为御史大夫,乃三公之一,地位超然。后改御史大夫为大司空,御史之长由其副职御史中丞担任。

    其五,从贾雨村身上分析。巡盐御史林如海欲为黛玉请老师,进士出身当过知府(五品,相当于如今之厅局级地级市市委书记)的贾雨村,托人谋了进去。故而,林如海之官职应在贾雨村之上,方为合理。

    其六,林如海之经济实力。林家乃侯爵,与贾府一般有私产、有俸禄、有皇帝之赏赐。所任之职又是盐铁使这般肥差,经济实力恐比宁荣两府加起来还要强,此乃贾蓉之判断。

    “希望贾敏尚未去世,一切还来得及!” 贾蓉在心中暗道。

    “可儿,此去扬州约莫二百里,预计两日能至。汝可还有不适?” 因水土不服,秦可卿到了金陵地界以后身子一直不适。幸亏贾蓉上次兑换除臭剂之时,花了一颗普亮石兑换了大量药品与日用品。

    “吃了老爷给的药,这几日好了不少。有尤姐姐和几个妹妹照顾,老爷不必挂怀,安心赶路便是。” 秦可卿脸色已恢复少许红润,气色也好了许多。

    “辛苦瑾妤了!” 贾蓉又对着尤氏说道。

    “老爷何必如此见外,只要跟着老爷,妾身去何处都欢喜。” 尤氏还是那般温柔贤淑、与世无争、良善可人。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贾蓉在心里暗叹一声,招呼银生继续赶路。

    晋武三年一月二十八日,太阳落山之前,贾蓉一行队伍进了扬州城。

    “今夜我们便在扬州城住一夜,明日吾再去拜见姑老爷!” 贾蓉一直觉得林如海绝非寻常之人,他猜测林如海便是江苏巡抚。

    只因正二品之兰台寺大夫和正七品之巡盐御史、从五品之盐科提举根本不在一个品级上,倒是与总督巡抚之品级相同。何况古代封疆大吏一般皆加兵部或御史台之衔。

    林如海乃受皇帝赏识之探花,不可能升了这么多年还是七品(从翰林院修编到巡盐御史);既然皇帝钦点,就不会把林如海贬到七品(从兰台寺大夫到监察御史)。

    因路途疲惫,贾蓉包下一家客栈小院。几个女孩用过晚饭之后便相继入睡,平常欢呼雀跃之晴雯亦没了声音。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饭,贾蓉便带着秦可卿,身后跟着银生和两个护卫。

    酒店小院则由铁塔负责守卫工作。

    一路行来,问了许多路人,甚至客店老板,众人给出之答案皆是:“扬州只有一个当官的林如海,便是两都巡抚林大人!”

    这也印证了贾蓉之猜想,林如海真是受皇帝重用之人,两都巡抚是正职,巡盐御史只是兼职。

    于是便带着秦可卿直接去了总督府。

    “烦劳小哥代为通报,就说京城宁国府贾蓉来拜见林如海林大人!” 到了总督府,总督府门口有六个佩戴铠甲、佩刀之卫兵。

    “大人!林总督近日不在衙门。因府中夫人有恙,您可直接去林大人府上拜访!” 卫兵显然知晓林如海不在府中,所以当下就说明缘由。

    “劳烦小哥,吾初次到来扬州,不知林大人家宅在何处,能否劳烦小哥请个人儿带路!” 贾蓉说着就摸出十两银子悄悄拿给守门卫兵。

    “汝去一趟,带这位大人去林总督家中!” 有钱能使鬼推磨,贾蓉自个儿也能问到,但是直接让卫兵带去少了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