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保护协议
“推开那心窗远远地望……”手机的彩铃声将周日贪睡的郑玉龙叫醒。手机号是滨海市的，尾号四个七，不认识，郑玉龙疑惑地接听了电话。“喂，你好。”郑玉龙礼节性问候。“你好，小郑。我是缪若辰的父亲缪青波。”缪青波的男中音传来，话语里带着笑。“你好，缪叔叔。有事吗？”郑玉龙心生疑问。“你有时间吗？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缪青波很客气地问道。“有事儿您说，今天我休息。”郑玉龙以向长辈的口吻应道。“930在武术院门口的雪峰茶楼218房间见，不要告诉辰辰啊。”缪青波说道。“好吧，等会见。”郑玉龙一看时间已经910，忙起身洗漱。洗漱完毕，手机声又响起。郑玉龙接听起缪若辰的电话，心里打着谎言腹稿。“1130到我家吃饭啊，这是我爸邀请你的，务必到啊！我现在去买菜，想吃什么？”缪若辰喜悦之声传来。“真得？好紧张啊！我是食肉动物，你看着买吧！”郑玉龙刚开始真得好紧张，听明白缪若辰的意思，就顺坡下驴，开始表演。“哈哈哈，食肉动物同志，今天我亲自下厨，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缪若辰信心十足，骄傲如面。“好的，谢谢啊！”郑玉龙模仿范伟的腔调，逗得一串银铃般的笑声。930郑玉龙准时敲响了雪峰茶楼218房间的门，缪青波亲自开门迎客。服务员已泡好茶，待两人落座，每人倒了一小杯功夫茶，在缪青波的示意下退出了房间。“这是昨天晚上辰辰消费的1000块钱，你收好。”缪青波将一个装着一沓百元大钞的信封推在郑玉龙面前。郑玉龙并没客气，将信封收下。心想，中午不能空手赴宴吧？这点儿钱对一个大老板来说，九牛一毛，客气反而显得很虚伪。“小郑，喝红茶没问题吧？”缪青波问道。“现在没问题，赛前一个月不能喝茶。”郑玉龙解释道。“辰辰把你保护她的事儿，已经和我说了，谢谢你啊，小郑。”缪青波微笑颔首表示谢意。“应该的”郑玉龙微笑着摇头表示不谢。“辰辰十岁就失去了母亲，我怕她受委屈，就一直未续弦。由于我一直忙事业，没时间照顾她，把她惯坏了，太任性了。”缪青波道出了单身父亲的苦楚。郑玉龙不置可否，只好给缪青波续满茶水。“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麻烦你一件事。”缪青波将两份合同放在了郑玉龙面前。“缪叔叔请讲，只要我能做到的，义不容辞。”郑玉龙被缪青波的真情告白所感动，回答得义薄云天。“主要是保护好辰辰，尤其是她外出的时候，当然必须是在你时间允许的情况下。”缪青波道出心愿。“还有，辰辰还有两年的时间大学毕业，聘请你的年薪20万，两年40万。这是第一年的年薪。”缪青波将一张银行卡推到郑玉龙的面前。“不用不用，缪叔叔真得不用。”郑玉龙连连摆手道。“辰辰是从鲁泰大学转学过来的，她个性张扬、任性，善良单纯，容易上当受骗。还有一条，辰辰在上学期间不能谈恋爱，包括和你。辰辰已经喜欢上你了，昨天晚上我就看出来了。”缪青波指着合同的第六条说道。“不会吧，我们认识了没几天。”郑玉龙一脸的不可思议，说道。“知女莫如父，辰辰的小把戏能骗得了我？”缪青波非常自信地说道。“保护好辰辰没问题，除了钱，其他条件我都能答应。”郑玉龙很爽快地说道。“生意人嘛，讲究公平交易，等价交换。你不要推辞了，收下吧。”缪青波微笑示意。“真不用啊。我每个月工资4000多块，比赛还有奖金，每年还给我爸妈两三万呢。”郑玉龙继续推辞道。“甭客气，你应得的，你不拿，我反倒心里没底。”缪青波道出心里的真实想法。“那好吧”郑玉龙明白了缪青波的意图，他不仅要保护好缪若辰，更不能动缪若辰的任何杂念。如果不收下报酬，他是不会放心的，真是生意人的思维方式。“那我们把合同签了？”郑玉龙仔细看完合同的条款，没有什么问题，刷刷刷，在合同的乙方处签上了郑玉龙三个字。“来，小郑，我教教你喝功夫茶的学问。”缪青波很满意得将合同放进公文包。郑玉龙买了两瓶飞天茅台赴宴，缪若辰已做好了一桌子丰盛的大餐。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自力更生锻炼早。缪若辰练就了一手好厨艺。郑玉龙在缪青波酒兴话语里，更了解了一位单身父亲，持家创业的艰难，不禁心生钦佩。说到动情处，父女俩相拥垂泪。晚上八点，郑玉龙准时来接下课的贾美丽。她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随风飘摆，在月色映衬下，妩媚动人。郑玉龙想到了走马观花、灯下看美人的词句。“昨天晚上，你怎么先跑了？为什么不和我将缪若辰送回家？”郑玉龙疑问道。“哼，我可不想当电灯泡，碍了你们的好事呢。”贾美丽戏谑道。“想啥呢你，想入非非。”郑玉龙不屑道， “缪若辰还给你的300块钱。”“缪若辰装醉，是故意让你去接她的。”贾美丽接过钱，解释道。“你怎么知道缪若辰装醉啊？”郑玉龙惊讶道。“出租车司机怎么知道她住哪儿？”贾美丽继续解释道。“嗷，还真是呢。聪明。”郑玉龙不由得佩服贾美丽的逻辑推理能力。“没有一夜风流？”贾美丽有点儿嘲弄的味道。“想啊，可惜她爸爸来了。好一通盘问，我只好落荒而逃了。”郑玉龙嘻嘻笑道。“活该！”贾美丽狠狠然，很解气的样子。“哎，郑玉龙我给你说件正事儿啊。”“好事儿，坏事儿啊？”郑玉龙一副嬉皮笑脸的逗样。“当然是好事儿了。我辅导的小女孩儿的爷爷，是山南大学中文系全国著名古诗词专家，李文风教授，董明书教授的老师。”贾美丽说道。“我肚子里这点儿墨水，倒酒杯里都染不成葡萄酒，跟大师学，开玩笑呢。”郑玉龙感觉贾美丽说得有点儿天方夜谭。“诗词凭灵性，学会基本的格律，作诗填词是很容易的。”贾美丽鼓励道。“中国的古诗词与国画高度融合。象李白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苏轼的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一诗一画，一情一景皆可诗。”贾美丽讲解道。“那我先恶补一个月的诗词知识，再做决定吧。”郑玉龙有点儿心动。突然，郑玉龙拉住贾美丽的双手，四目对视。贾美丽流出一丝羞涩，内心敲起了鼓，有了更多渴望，红透了长长的脸。“你真是我的知性朋友，今后我们就是铁哥们啊。”贾美丽在郑玉龙的眼里没有了性别的差异。贾美丽狂跳的心顿时刹车，摩擦的丝丝疼痛，却又装出认同的样子，点点头。贾美丽站在宿舍门口，望着郑玉龙早已模糊的背影，澎湃的心虽已平静如水，但树梢上的月亮，变成了郑玉龙英俊的脸庞笑望着自己。一丝惆怅袭来，转身将心藏在黑暗的宿舍里。郑玉龙放下《律诗绝句-写作实用教程》，用大拇指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让混沌的大脑恢复到思维有序的网状结构。肩部被一硬物挌得有些疼，坐起身，摸出了一张银行卡，背面写：密码 辰辰的生日。20万啊，郑玉龙第一次拥有这么多的钱，既兴奋又担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缪若辰那股拉风的样子，想不出事儿都难，她身后跟了一群吃腥的野猫。怎么办呢？郑玉龙想得头痛，又摁了摁太阳穴。手机突然响起。“华子，又打架了？”郑玉龙吃惊地问道。“老大，没打架。现在，整个山南大学一听说是滨海的，早吓跑了。我们哥几个想星期六晚上请你吃饭，很长时间没见你，都很想你啊。”华子笑呵呵地说道。“这样，你通知小东北、阿里扎比、额尔汗，还有你们几个，周六晚上630定在蓝海国际大酒店，两桌，我请客。”郑玉龙吩咐道。“这不好吧？是弟兄们想请你，叫那三个阎王干啥，多破坏气氛啊。”华子嘟囔道。“按照我说得去做，我有重要事情宣布。”郑玉龙语气威严不容置疑。“好的，老大，我这就去安排。”华子领命挂机。“砰砰砰”杜晓琳敲响了郑玉龙宿舍的门。“谁啊？”门缝里探出一个湿漉漉的头，看到杜晓琳忙又缩回头，重新关上门。杜晓琳听到屋内喊了一句龙哥，有位美女找你。“请进，龙哥在洗澡。”半裸的小队员跑出来，做请进的手势后跑开，口哨声在走廊里回荡。杜晓琳心里美得有些尴尬，进去吧，郑玉龙在洗澡。不进去吧，走廊里探出许多湿脑袋，起哄声逼着杜晓琳走进了房间。有独立的卫生间啊，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又有点儿失落。房间里设施简单，两张单人床，在床尾各摆放一套课桌椅，卫生间整面外墙做成了衣橱。在两面墙上贴着三幅猛男的大幅彩页，个个目光冷峻，肌肉线条爆出，充满了雄性阳刚，中间挂着章子怡、范冰冰徐静蕾、李冰冰、高圆圆等大尺寸照片，尽显柔性之美，中和了男人的杀气。“砰”，浴室门打开，郑玉龙哼着小曲，肩上披着一条白色浴巾赤裸裸地走了出来。杜晓琳顿时呆住，一双黑明透亮的大眼睛镶嵌在白净的国字脸上，浓黑的胸毛在隆起的胸大肌之间的乳沟成扇形而下，八块腹肌整齐排列，往下看则不忍直视。四目相视，时间凝固，思维空白。杜晓琳双手掩目，砰，响起浴室关门声。她松开指缝偷偷看，不见了那令人心跳加速的立体美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