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灵山作画
缪若辰驾驶着路虎车重新驶入高速。郑玉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望向窗外饱满的绿色，犹如一条巨大的绿色长龙蜿蜒飞舞。郑玉龙将绿色喂饱了眼睛，扭头看着缪若辰让人垂涎欲滴的美色，不觉咽了口唾液，心里猛的一颤，忙收起色意。缪若辰戴着弧形茶色眼镜，却藏不住专注的神情，毫无任性娇惯的模样。她的父亲的那半句话突然引起他的遐想，半路转学，肯定隐藏着秘密。嘿嘿嘿，窥探他人隐私的心理，让郑玉龙看着缪若辰不自觉地低笑起来。缪若辰被郑玉龙隐晦的笑声所吸引，扭头斜视，看到他猥琐的样子，斜眼咬牙怒视道老实交代，憋什么坏呢？郑玉龙扔掉阴暗的心理，哈哈笑道你为什么大三转学啊？缪若辰立刻阴沉下脸，一股忧伤伴生。郑玉龙后悔实话实说，勾起了缪若辰的伤心事，忙歉意道，对不起，惹你伤心了。缪若辰讪讪苦笑道，没事啊，都过去了。两人都保持了沉默。郑玉龙想转移话题，打破尴尬的气氛，看着窗外飞逝的树林，越想思维越乱，竟然狗咬刺猬，无处开口。缪若辰被郑玉龙旧事重提，搅乱了原本喜悦的心情，惊悚的画面不时在眼前闪过。她放慢车速，打开双闪将车停在了应急车道，趴在方向盘上轻声抽泣。郑玉龙一时慌了神，不知如何劝导缪若辰，手轻轻晃动着她的肩膀，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缪若辰轻抬泪眼，如若黑夜里狂风暴雨下野外的孤身女孩儿，急需无所畏惧的强男遮风避雨。郑玉龙探起身，将缪若辰紧紧搂入怀里，给她一个停靠的港湾。良久，缪若辰在郑玉龙强壮而温暖的胸膛里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力量，将缠住心里带血的丝线，一根一根抽掉。她立刻感到了轻松，斩断泪线，把脸上的残泪在郑玉龙的T恤衫上擦净，抬起笑脸，做了个逗逼样。郑玉龙没有被缪若辰的笑，削减多少愧疚的心量，赔上歉意傻笑，忙抽出纸巾递上。缪若辰快意大笑，坐回驾驶座，没有接纸巾，而是指了指郑玉龙的胸前。郑玉龙低头看去，雪白的T恤衫红白斑驳，几片湿处。他拽起衣服轻晃，回头寻找自己的背包。 灵山因汉朝的一座灵王墓而得名。汉高祖刘邦将灵山一带赐给他并不喜欢的儿子刘伶，赐灵王。刘伶封王不到两年，因为荒淫无度，年仅22岁就驾崩了。灵王墓在上个世纪60年代，开山采石时被发现，墓道狭小，棺椁简陋，在没有被盗墓的情况下，陪葬品只有区区几件青铜器。可见，灵王治理能力的低下，国力贫乏。但是两大坛子酒，看出灵王生前的嗜好。上级要求将两个坛子送往北京鉴定，由于考古人员的疏忽，临时雇用清理土石的附近农民，两人也抬不动一个坛子，竟然擅自将坛子的封盖打开，把里面的酒倒掉，抬上去了两个空坛子。2000多年的酒依然香气四溢，将洞内的阴晦之气一冲而跑。为此，考古组被集体记大过处分。一条小溪水在灵王墓前流过，蜿蜒东去，流向灵山的北麓。缪若辰开车绕过灵王墓在北面的山脚下停住。长长的驴友队伍沿缓坡慢慢向上蠕动，在松林里若隐若现，后面的驴友不时和他俩打着招呼。缪若辰在小溪旁支起画架，看着潺潺而下的溪水和驴友们的背影，不停地变换角度，重新摆好花架的方位，提起了画笔。郑玉龙看着缪若辰神情专注地作画，已经进入了只属于她自己的世界，坐在离她不远处的一块儿平石上，拿出司法考试辅导书第二卷，认真，逐渐进入到了自己的思维空间。“咕噜，咕噜。”郑玉龙抬头望了望树梢儿上的太阳，已过正午偏西，差十分一点钟。他这才想起，午餐还没有准备，最近的饭店也要跑一个小时的路，内心自责。郑玉龙忙收起书，走向缪若辰。一幅山水素描惊住了郑玉龙的双眼，比照画上的角度，抬头望去，溪水在几十株高大松柏间欢快而下，升起薄薄的一层云雾。白云在远处的山顶吻过，蜿蜒崎岖的人流如暗藏林中的长龙。再低头赏画，几乎与风景无异，而且画中更有了些灵性。“午餐在后备厢里，你先吃吧。”缪若辰头都没回，修改着还不满意的地方。郑玉龙并没答话，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欣赏着她作画的姿态。缪若辰没有了往日的娇气，独沐林风，吹起长发飘飘，深邃的目光远眺，象吸收了大自然的精华，化作了山的精灵，用画笔将优美的风景定格。此情此景，郑玉龙想作一首诗赞美缪若辰，灵山天作画，独映美人心。花落随溪去，身旁啧啧音。郑玉龙反复推敲之后，吟出一首绝句。缪若辰描上最后一笔，晃动身体多角度欣赏着自己的画作，感觉没有了任何的瑕疵，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转过身，想邀请郑玉龙欣赏欣赏自己的作品，听听赞美声，满足一下小虚荣的心，却看到郑玉龙正摇头晃脑，书呆子似的嘴里念念有词。“嗨，瞎嘟囔什么呢？”缪若辰抬起粉嫩小手拍向郑玉龙的脑门。“为了庆祝你的大作完成，献给你一首诗。”郑玉龙抓住缪若辰的手，笑道。“你还会作诗？顺口溜吧。”缪若辰嘲笑道。“你不相信就算了吧。”郑玉龙拉下了脸。“龙哥哥，说来听听嘛。”缪若辰摇晃着郑玉龙的胳膊，娇滴滴地哀求道。“好吧，五绝 画 灵山天作画，独映美人心。花落随溪去，身旁啧啧音。”郑玉龙摇头晃脑地吟诵道。“好棒啊！龙哥哥。你不仅四肢发达，头脑更不简单嘛。”缪若辰还不忘了嘲笑式赞美。郑玉龙的脸立刻由晴转阴，缪若辰吐了吐舌头，哄道：“谢谢龙哥哥为我作诗，赏你一个啵儿。”吻向郑玉龙的脸颊。她忽然感觉眼前一黑，身子发软，慢慢下沉。郑玉龙急忙抱起浑身发抖的缪若辰，向车跑去。郑玉龙初步判断应该是低血糖，他对此症状比较熟悉，从教练、队医那里学到了一些常见病症的判断和治疗方法。吃下一块巧克力，缪若辰慢慢地睁开了眼。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郑玉龙喂得红牛饮料，轻轻咀嚼着撕成小片的面包，躺在郑玉龙的怀里不愿起身，享受着从未有过的温馨感觉。“你不要命了，连续画了三个多小时。”郑玉龙心疼道。“嘿嘿，趁着有灵感，就想一气呵成。”缪若辰苍白的脸上显得很轻松。“精神透支恢复过来会很慢的。”郑玉龙关心道。“这次时间可能要长一些，三天差不多吧。”缪若辰气若游丝，声音似蚊。“像我们比赛，体力恢复比较快，精神恢复就会很慢。比赛打到最后，精力很难集中。足球比赛往往在最后时刻丢球，原因就是随着体力下降，精力不集中造成的。”郑玉龙一边喂着缪若辰，一边解释。“嗷，你们比赛还需要精神恢复啊。”缪若辰似乎明白了一些。“你平常是怎么进行精神恢复的？”郑玉龙问道。“吃点儿好吃的，一觉睡到自然醒喽。”缪若辰体力和精力有了明显恢复，脸上几丝红晕悬挂，语气提高了两度。“你这只是被动恢复，我教你几个主动恢复的方法？”郑玉龙说道。“嗷，怎么主动恢复？”缪若辰瞪大眼睛好奇地问道。“跑步、游泳、健身等机械运动都可以，什么都不要去想，给身体各个器官彻底洗个澡，就会将积聚在大脑紧绷的神经系统，逐步转移到支配身体器官上去，达到身体的整体平衡，精神就会得到有效恢复。”郑玉龙解释道。“女孩子练出一身肌肉，太难看了吧。”缪若辰屈起右臂，展示着不明显的肱二头肌，难为情地说道。“哈哈哈，唐朝以胖为美，清朝以瘦为美，现在以健为美。谁还喜欢病殃殃的林妹妹，反正我不喜欢。”郑玉龙道出了自己心目中的美女标准。“你的师妹王幸娟是的理想恋人了？”缪若辰醋意道。“那倒不是，她有我喜欢的身材，但接受不了她狂野的性格。我和她是，此生不同路，休做断肠人。”郑玉龙解释道。“那我们呢，你喜欢我什么？”缪若辰转忧为喜，笑问道。“你虽然任性，有时还刁蛮。但是我喜欢你的灵性，充满着对生活的那种美感。美中不足的是你太纤弱，就像个容易摔碎的瓷娃娃。”郑玉龙虚虚实实委婉地说出缪若辰需要加强身体锻炼。“好吧，我回去后就制定健身计划，你可要陪我呀，龙哥哥。”缪若辰不情愿道。“好啊，有时间我一定陪你。”郑玉龙达到了目的，满口答应。“我们回去吧，辰辰。”郑玉龙问道。“可我的头还是有点儿晕，你开车吧。”缪若辰十分留恋躺在郑玉龙怀里的温馨浪漫，无奈两个小时的车程，回到市区，天应该黑了。“我虽然有驾照，但是开车还不太熟练啊。”郑玉龙面露怯色。“我做副驾驶，坐镇指挥，凭你的悟性，一会儿就适应了，我看好你吆。”缪若辰俏皮地鼓励道。郑玉龙默默回忆路考时的要领，踩刹车、挂挡、松刹车、慢踩油门，路虎越野车是自动挡，操控更容易。没开出几公里，郑玉龙对路虎车的操控系统已熟练掌握，俨然象一位老司机，神情自若，享受着驾驶的乐趣。缪若辰的担心，很快换成佩服的眼神。困意再次袭来，缪若辰又悄然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