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货真价实
郑玉龙屏住呼吸，轻轻地敲了三下郑全民的办公室门。郑全民在郑玉龙的心里就是位“煞神”。孩提时代犯了错误，父母都是搬出当警察的三叔吓唬他，久而久之在他心里把三叔当成了正义的化身，至今都无法消除心理上的阴影。
“进来！”郑玉龙轻轻推开门，看到一位三十多岁的警察坐在三叔的对面。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郑玉龙看到郑玉龙进来，起身说道。那位警察也赶忙站起身，与郑全民一起走向郑玉龙。
“滨海市刑警队队长范庆彬。我侄子郑玉龙。”
范庆彬的身材中等而匀称，双目炯炯有神，犹如两道利剑射到了郑玉龙的双眼，四目相对似有火花迸溅。郑玉龙读懂了他的眼语，肯定三叔给他讲过自己的经历。高处不胜寒，但凡有点儿底气的人，都想与高手过招，输了呢，正常，赢了，就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郑玉龙快速伸出双手与范庆彬握手，相互问好。范庆彬的手突然发力，郑玉龙迅速发力反击，将对方的手握紧收缩，保持一秒左右，双方才同时撤力。
范庆彬甩了甩手，笑道：“不愧是全国冠军啊，一级棒！”
“明年五月份，省公安厅组织一次全省公安系统散打比赛。玉龙你来当教练，队员你来挑，训练时间只能在晚上，每周训练最多三次。目标是至少一枚金牌。”郑全民说得斩钉截铁。
郑玉龙挠了挠头，尬笑地问道：“我对全省公安系统的散打水平不了解啊，拿金牌没把握。”
“上一届比赛，也就是四年前，我们获得了两枚银牌，三枚铜牌。虽然是创造了最好成绩，但没有站到最高领奖台上。”范庆彬的语气带有遗憾。
“具体的时间安排和队员选拔，你和范队长作决定吧。”郑全民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
“请范队长调查清楚近四年来其他地方进入公安系统的个人资料和上届比赛的所有资料，最好是视频资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郑玉龙提出了要求。
“没问题。”范庆彬态度坚决。
“场地器材有吗？”郑玉龙再问。
“有一个擂台，散打护具拳套该换了，都是上次用过的。还有综合训练器一个。其他的没有了。”范庆彬介绍道。
“你们一起去训练馆看看，按照实际需要，提出采购计划。”郑全民下达得是命令。
“下周我可能要出趟差，一周的时间。从这个月中旬开始训练吧，可以吗？”郑玉龙看了看郑全民和范庆彬。
“可以。”郑全民同意，范庆彬点头附和。“请吧，郑教练。”范庆彬微笑示意。
“你们忙完后，范队长去食堂打两份儿饭送到我办公室，我们爷俩儿的。”
“好的，郑局。”
郑全民看了看郑玉龙拟定的训练器材购置计划，五万余元的预算，与自己在局党委会上提出的意见相差不大，随递给范队长，说：“以刑警大队的名义写个报告，上局党组会吧。”
“好的，郑局。”范庆彬退出了郑全民的办公室。
“龙龙，去洗洗手，吃饭吧。”
“好。”郑玉龙这还是第一次与三叔单独吃饭，并且是在他的办公室，心里有些小激动。
“龙龙，给你的那本书看完了吗？”
“早看完了呀。”
“有什么感想？”
“学懂中国文化，按照中国文化做人处事。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啊，嘿嘿嘿。”
“理解的很对啊，就是做得不对。”郑玉龙脑子快速反应，自己做得那件事儿被他知道了？肯定是昨天晚上的事儿。
“三叔，从拘留所出来我就明白了，个人的力量再大，我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我现在一直是夹着尾巴做人啊，嘿嘿嘿。”
“是吗？有进步。不过，我可听说你把东西城的两位社会老大都得罪了。”
“在您的地盘儿上，谁敢称黑社会老大呀！”
“少给我打哈哈！”郑全民的脸色立刻变得冷峻起来，郑玉龙吓得立刻绷紧了脸。
“前几天你把阿四的手下光头强打了，昨天晚上又把刁克坚的小弟揍了。你说，有没有吧？”
“有！”郑玉龙知道是瞒不住的，索性承认，还落得个“投案自首”。接着用很委屈的表情解释道：“是这么回事儿啊，…”
“你这是找死！你知道吗？”郑全民的怒火爆发，郑玉龙第一次见三叔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扔下手中的馒头，立正站好在郑全民的面前。“他们是些什么人啊？亡命之徒，社会的垃圾！好鞋不踩臭狗屎，你竟然去和一帮地痞流氓打架斗狠，伤着你怎么办啊？你爸妈都老了，还等着你给他们养老送终呢。”
“谁让他们欺负人呢。”郑玉龙轻语辩驳。
“龙龙啊，你先坐下吧。”郑全民长舒了一口气，压了压火，站起来拍了拍郑玉龙的肩膀，接着说：“太阳再亮，也有照不到的阴暗处。以你一己之力能改变滨海市的社会现状吗？你以为你是美国啊，谁不听话就打谁，他们和黑社会倒是尊崇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中国古人早就讲过，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亏你还是律师呢，这点儿道理都不懂吗？”
“道理是都懂啊，当时就是没忍住嘛。”
“忍不住也要忍，要学会用公权力来保护自己。”郑全民拿起馒头，示意郑玉龙接着吃饭。他又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我是担心你，不知道滨海市的水有多深，闯下大祸啊！电视剧《潜伏》里有句经典台词：你断人家财路，人家会断你生路的。”
“有三叔你罩着，他们那帮小混混们不敢。”
“唉！龙龙啊，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他们背后有保护伞，我都惹不起啊。”
“真得？”郑玉龙惊讶得看着郑全民无奈的脸。
“三叔还能骗你吗？”郑玉龙细思极恐，后背一阵冷风吹过，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了悔意。
郑玉龙与鲁婷、唐静约定好了行程和考察内容后，拨通了佟雅菲的电话。
“我们准备去深圳考察了啊，你辞职的事儿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可以请假嘛。哪天走？怎么去？几天？我抓紧时间去请假。”
“佟掌柜真是没叫错啊，天生就是当老板的料，都能把所有的事儿算到骨子里去，佩服佩服啊。”
“少废话，把行程发个短信给我，快点儿啊！”
“好的，拜拜。”
“拜拜。”
郑玉龙再给王幸娟打电话，却一直没有接听。他轻轻摇头叹息，都怪自己把她的心伤的太重。于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她，回复不回复的也不再抱什么希望了。
十二月份的深圳，气候是最舒服的时候。郑玉龙一行人走出机场，立刻感受到初夏般的惬意，满眼的葱绿和花团锦簇。每个人在做着同一件事，换夏装。
“哎吆歪，还戴上墨镜了，你是晕光啊，还是晕绿啊？”燕子对李玉峰笑闹道。
“他是给你当保镖呢。哪有太阳啊？”周海滨轻言慢语，不苟言笑。
“老周啊，你还别说，玉峰的这派头，再配上他的发型，十足的范儿！”
“保镖的范儿吧？”燕子被郑玉龙逗笑了。
“一帮土包子！这是深圳，有范儿，那是必须滴啊！关键是不能给老大丢人啊！”李玉峰甩甩头，一脸的骄傲。
佟雅菲在他们稍远的地方站着，默默地看着，眼神游离，若有所思的样子。
“叮铃铃…”郑玉龙接通了电话。“婷姐，你好！”
“不好意思啊，阿龙。路上堵车，迟到了。你们在哪里了？”
“我们刚刚出了大厅，在三号门儿。”
“好的，稍等。”
不一会儿，一辆奔驰商务车停在了郑玉龙等人的跟前。自动门打开，走下了一位休闲装打扮的熟女。
郑玉龙赶忙迎上去，满脸含笑道：“婷姐你好！今天好清新啊，哈哈哈。”
“阿龙可也是越来越帅啦！”鲁婷将从车头转过来的一个男人，拉到自己身边，介绍道：“阿龙，这是我老公，韩廷良，叫他阿良好啦。”她又介绍郑玉龙，“郑玉龙，王幸娟的师兄。”
“你好，韩总！”
“你好，阿龙，欢迎你来深圳啦！”
“给韩总添麻烦啦，哈哈哈。”
“不客气啦，应该的嘛。”“他们都是我同事，给你们介绍一下啦……”
“先去酒店休息一下啦，都上车啦。”韩廷良招呼郑玉龙一行人上车，急速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