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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取舍两难

    在灯火辉煌的汉明皇宫之中,一身华服的女皇陛下,正歪着头,斜靠在御座之上。

    那精致秀美的脸蛋,轻倚在纤纤玉手中,她娥眉微蹙,满脸皆是忧愁之色。

    女帝的目光,透过宫殿的雕花窗棂,望向遥远的南方,心中牵挂着那片土地上的子民,如今正身陷水深火热之中。

    叛乱的烽火,仿佛随时可能蔓延开来,让整个王朝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

    南方的叛乱倘若不能及时平息,极有可能会影响万诗之海,正抵御小鬼子入侵的镇邪军。

    那些英勇无畏的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守护着国家的安宁,而国内的动荡却极有可能成为他们背后的隐患。

    一旦小鬼子突破了万诗之海的防线,那整个汉明都将国之不国,所有的汉明百姓必会被嗜血的小鬼子给屠戮殆尽。

    一想到这里,周佩瑜的心便愈发沉重起来。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踱步于宫殿之中,思绪万千。

    两个半月的功夫,也不知道小五,将新军操练得怎么样了。

    “陛下!南楚使者,方才又呈递了一封楚帝的亲笔书信!您看要不要答应她们的出兵请求?”

    周佩瑜正忧心之际,一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突然出声询问道。

    “小五的新军操练得如何了?半月之后,能否准时启程,赶赴南方平乱?”

    周佩瑜仿佛是在问身边的人,又仿佛是在问上天。

    她的言语中,包含了太多难以言明的情绪。

    “陛下!老奴以为,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还不如请南楚协助平叛!”

    老太监小心翼翼的说道。

    “放肆!家国大事,岂容你一个五肢不全的阉货妄言!”

    周佩瑜一声呵斥,吓得老太监瑟瑟发抖。

    “陛下饶命!老奴知罪!老奴知罪!”

    老太监立马跪倒在地上,一遍扇着自己耳光,一遍求饶道。

    “起来吧!方才只是朕的烦闷之言,并不是真要治罪于你!”

    周佩瑜淡然说道。

    “谢陛下不杀之恩!”

    老太监磕头如捣蒜,感激涕零的说道。

    “下去吧!”

    周佩瑜玉手一挥,老太监夹着屁股就溜走了。

    “唉!”

    女皇陛下仰天长叹一声。

    因为她知道,虽眼下的叛乱之势令人忧心,但她更清楚,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

    一旦她接受南楚的出兵请求,到时候南方四省,恐怕再也不归汉明管控了。

    …………

    而此时此刻,整个俊逸楼却热闹非凡,歌舞升平!

    远远望去,那俊逸楼宛若一颗黑夜中的璀璨明珠,朱楼绮户,灯火通明!

    门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达官贵人、文人雅士、富商巨贾纷至沓来。

    迈入俊逸楼的门槛,喧闹之声扑面而来。

    大厅中,丝竹之声悠扬婉转,一个个风尘郎君,皆身着艳丽的服饰,轻歌曼舞。

    歌声如黄莺出谷,舞姿似蝴蝶翩跹。

    宾客们围坐在桌旁,一边欣赏着表演,一边饮酒作乐,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楼上的雅间内,也是热闹非凡。

    一些贵客们在房中与心仪的郎君谈笑风生,或吟诗作画,或对弈抚琴。

    房间布置得精致典雅,轻纱幔帐随风飘动,营造出一种旖旎的氛围。

    龟公刘一鸣长袖善舞,穿梭在人群中,满脸堆笑地招呼着客人,安排着儿郎们的热情接待。

    而那些龟奴丫环们。则忙碌地端茶送水,跑腿传话。

    在大堂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摇曳的烛光下,坐着一位英姿飒爽的白衣女子。

    她虽然点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却不曾动过一筷。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俊逸楼的大门,誓要把每一位进出的客人都看个真切。

    那些正在楼上招徕客人的风尘郎君,无意之中,看到了孤独等待的白衣女子,便纷纷朝她走了过来。

    “小王将军,这长夜漫漫,不如让小生陪你对饮几杯如何?”

    那小郎君搔首弄姿,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

    “滚!”

    王婉如一声怒吼,吓得那位小郎君肝胆俱裂,浑身颤抖,杯中之酒也洒了一地。

    众郎君见王婉如发起怒来,如同一头吃人的猛虎,顿时吓得四散而逃。

    昨夜,她独守空房,错过了他的归期!

    今晚,哪怕彻夜不眠,也要在这等他归来。

    过了一会,她要等的人,终于出现在她眼前。

    张出尘刚翻身下马,王婉如就像离弦的弓箭,从角落里飞快的冲了出去。

    “张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王婉如欣喜的说道。

    “小王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出尘诧异的问道。

    “因为今晚,我要亲自向你证明我的清白!”

    王婉如郑重其事的说道。

    “额!小王将军,一句玩笑而已,这大可不必了吧!”

    张出尘急忙摆手求饶道。

    “不行!我王婉如一言九鼎,怎可做无信之人!”

    说完,王婉如便拉着张出尘的手,准备往二楼走去。

    “站住!除非公子愿意,否则没人能强迫他,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颜如玉一个飘逸的身法,就拦在了王婉如身前。

    “让开!你区区一个贱民,也敢挡本将军的去路?”

    王婉如怒不可遏的说道。

    “将军?在我眼里屁都不是!你若再敢无礼,信不信我让你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颜如玉冷冷的盯着王婉如。

    张出尘见她们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急忙出言劝说道:

    “两位姑奶奶,求你们别闹了!这里人多口杂,你们不要面子,我还要脸呢!有什么事情,咱回桃砚斋好好商量行不行?”

    王婉如见一众嫖客,正饶有兴致的注视着她们,顿时俏脸一红,只得任由张出尘拉她着往后院走去。

    “切~”

    众人见没了一场好戏看,纷纷发出鄙夷之声。

    张出尘拉着王婉如一路小跑,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桃砚斋。

    玉儿熟练的点燃蜡烛,就提着木盆去给打热水去了。

    王婉如见四下没人,立马就准备脱掉自己的衣裳,准备向张出尘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如此放荡不羁的举动,看得张出尘是一愣一愣的。

    “小王将军,你这是干嘛?”

    张出尘急忙将她的衣裳穿了回去。

    “我现在就要向你证明我的清白!”

    王婉如挣脱了张出尘的束缚,迫不及待的说道。

    “小王将军!我知道你很急,但是请你先别急!我知道你很有道理,但是我们先不讲道理。”

    张出尘又将衣服给她穿上了。

    王婉如见自己执拗不过他,便一把抱住了张出尘,委屈的说道:

    “张公子,我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从小到大,我都没来过这种烟花之地,昨天因为太过思念你,才神使鬼差的走进了俊逸楼!我昨晚真的就只是一个人在喝闷酒!”

    看着王宛如那情窦初开的模样,张出尘一时按耐不住,捧起她那温柔的俏脸,深情的吻了上去。

    嘴唇触碰的一瞬间,王婉如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的身体僵硬着,双唇紧闭,紧张让她的双手紧紧揪着衣角。

    张出尘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生涩,动作更加温柔。

    他轻轻撬开王婉如的唇齿,她微微一颤,却依然有些不知所措。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中满是慌乱和羞涩。

    她试着去感受他的节奏,却总是不得要领,笨拙得像个小孩。她的呼吸紊乱,偶尔还会不小心咬到张出尘的嘴唇。

    但渐渐地,在张出尘的引导下,王婉如开始放松下来,虽然依旧生涩,但也试着去回应他的热吻。

    那一抹温柔与羞涩交织的模样,恰如春日里初绽的花朵,纯真而美好。

    “咣当!”

    一声巨响,玉儿手中那盛满热水的木盆,狠狠掉落在地。

    正吻得忘情的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给吓了一跳,立马松开彼此。

    张出尘回过头,见眼泪正在玉儿的眼眶中打着转儿。

    于是,他一把将玉儿揽入怀中,深怕一个不留神,她就从身边溜走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张出尘紧紧抱住玉儿,嘴里不停的道歉。

    颜如玉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的世界仿佛在那一刻轰然崩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痛苦与绝望。

    曾经,她以为又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梦幻泡影,都是自作多情!

    那些美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却在此刻被这残酷的一幕击得粉碎。

    她的双腿仿佛失去了力气,摇摇欲坠。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想要逃离这个让她心碎的地方,可双脚却像生了根一样,无法挪动。

    她不知该如何去迎接明天的阳光,心中的希望如同破灭的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从此失去了光彩。

    王婉如则傻愣愣的站在一旁,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对关系匪浅的主仆。

    一个武艺高强,却地位低下;一个才华横溢,却身不由己!

    他们在一起,只会是一对苦命鸳鸯,只有跟自己在一起,张公子才可以得到幸福。

    可张出尘流露出的慌乱神情,却把玉儿当成了他心中的唯一。

    如不是因为自己,厚着脸皮与他纠缠不清。或许,他根本就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可是,颜如玉那样身份低贱的人,凭什么能够拥有张公子这等风华绝代的美男子?

    而自己身为国公府的嫡女,却只能望‘尘’莫及?

    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自己争不过文阳小公主,难道还争不过一卑微的贱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