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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再见京城繁华景

    世人皆知,京城的富庶颇为罕见,在黄河以北很难见到如此繁华的城池。

    在成为大明的的京城之前,应天便已有了上千年的历史,周遭广阔的富饶平原将这座城围在中间,肥沃的土地为永嘉的崛起打下牢固的基础。

    随着宋末元初海上贸易的兴起,大量的白银从海外涌入应天府,这里一步步成为整个江南经济的核心。

    在崖山之变前后的一百多年里,以集庆路为代表的江南各地已经是粮仓和赋税重地。能够养活数十万人的军队,依靠的便是这片大地上深厚的底蕴和财富。

    如今的应天府愈发兴旺昌盛,城内外常住居民超过百万。

    绵延数十里的城墙依然无法囊括所有百姓,有相当一部分人生活在东西两面城郭的外围,如今渐渐形成崭新的城区。

    北面官道上,解缙与一众人策马而行,距离京城还有十余里时便能感受到这座大城的繁华。

    一路往南,道旁的房屋便越来越多,等到他们接近城门时,这里已经是一片繁忙景象。

    虽然守门官的态度不算友好,但也没有刻意刁难这些从边疆返回的将士,在查验过公文堪合之后便予以放行。

    应天府的格局与北平截然不同,皇城位于东边,西边则以商贸之业为主,足足占据内城将近三分之一的区域。

    南北二城大多是居民区,面积相对较为狭窄。

    解缙等人进入北城,沿着宽阔平整的正街继续前行,视线所及皆是鲜活又喧杂的场景。

    车马粼粼,行人如织。

    街道两旁商铺鳞次栉比,各种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

    那一张张面庞上或洋溢着热切之色,或是堆满忙碌之意,或是怡然自得恬淡惬意,向策马缓行的百余边军将士述说着此地人们的富足生活,完全不像边疆的百姓那般艰难贫苦,让他们有着一种身处盛世图景的错觉。

    原本有说有笑的边军将士逐渐变得沉默起来。

    等他们来到兵部衙门交付堪合,那种沉闷的气氛才稍稍缓解。

    他们在兵部留下自己在城内的住处,然后便得到一个等候通知的回复,兵部侍郎杨荣倒是勉励了众将一番,又叮嘱他们这段时间不能出城,以免耽误面圣的大事。

    从兵部衙门出来后,解缙便与众人道别,随即带着人去往自己的住处。

    解缙的宅子位于东城和南城之间,虽然比不上南城之内那些权贵府邸,但也胜在清幽雅静。

    接下来两天时间里解缙安静待在宅内,没有出门一步。

    这天午后,他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面前的大案上摆放着几张拜帖,皆是他在北平时各人送来的。

    最上面那份是铁铉的笔迹,解缙凭借这份拜帖可以轻易敲开兴国公耿炳文的家门。铁铉当然不需要让解缙带话,他只是担心这位重回京城立不住根基,所以直接将这层关系摆在解缙面前。

    万一解缙在京城招惹到什么麻烦,只要不是跟天家扯上的大人物,耿炳文的面子足以摆平一切。

    解缙平静地看着这份拜帖,随后将它放到一边。

    第二份则是北平知府朱广所书,朝中吏部侍郎李越是他科举时的同窗,他能擢升为北平知府也离不开李越的举荐。

    李越今年五十有三,进入中枢的可能性不大,但他在吏部前后任职二十余年,每一任尚书都会尽量跟他交好,足以说明他在朝中的地位。

    解缙望着帖中那些溢美之词,不由得摇头失笑。

    这位北平知府自然是一片好意,只是对于解缙而言,这份好意应该用不上。

    原因很简单,像李越这种当世大儒,开口必然旁征博引,解缙在他面前多半没有说话的余地。而且他算是半个带兵之人,和文臣走得太密切历来是朝堂忌讳之一。

    解缙将这份拜帖压在一摞书本的最下面,目光停留在这几份拜帖上。

    望着这份烫金拜帖,解缙脑海中浮现临行前铁铉的叮嘱。

    “此番入京虽是走个过场,天子只是想笼络你们这些年轻人,但是关系到边军和京军势力格局的调整,朝中肯定会有人不想让你们轻易地登上高位。入京之后,你要做好蹚这趟浑水的准备。”

    眼前这些拜帖似乎就是这番话最好的注脚。

    便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随即便听门外有人说道:“大人,有客来访。”

    解缙转头望着他,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便问道:“什么客人?”

    门外答道:“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自称国子监的学生,名叫时云。”

    解缙微微皱眉道:“此人什么来历?”

    “此人对小人说,他听闻大人功勋卓著,于是心生仰慕之情,故而今天特地登门拜望。”

    “国子监的读书人……”

    解缙眼中浮现一抹锐利的光芒,从容地说道:“请他正堂相见。”

    片刻过后,解缙缓步来到正堂,便见一位身着青衫的年轻人正襟危坐,看到他进来后连忙起身,上前见礼道:“末学时云,见过大人。”

    解缙拱手还礼,道:“时兄请坐。”

    落座之后,时云一本正经地说道:“在下今日冒昧登门,还望大人见谅。前段时间听闻漠北,京中可谓万民欢呼,人人称颂边军将士之威猛。国子监中亦如是,在下与一些同窗聊起这次的大捷,无不群情振奋,恨不能亲身赶赴边疆为国效命。”

    这人显得非常自来熟,压根不像是初次相见,仿佛他和解缙是多年老友,继而口若悬河:“后来听闻此战细节,得知此战的策划者竟是未及而立的解大人,在下惊叹之余又生出敬慕之心,想着若不能与大人这般年轻有为的俊杰结识,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

    解缙静静看着他卖力地表演,不动声色地说道:“时兄谬赞。”

    时云感叹道:“此非虚言,皆是在下真心所想。大人肯定有些疑惑,在下怎会知道大人的住处,其实在京城之中没有不透风的墙。实不相瞒,在下和兵部杨侍郎家的公子有些交情,托他打听到大人的住处,唐突之处还请大人宽宥。”

    解缙淡淡一笑,不疾不徐地说道:“原来如此,时兄在京中人脉广阔,令人佩服。”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时云自谦地说着,又道:“在下本来不想做这个冒昧的恶客,然而除此之外又无其他的法子结识大人,只好厚颜登门。倘若大人不嫌弃,在下和几位同窗想为大人接风洗尘,还请大人给个薄面。”

    解缙望着他明显虚浮的眼袋,心想我看起来真有一种清澈的愚蠢吗?

    他淡然道:“这就不必了吧,怎好劳烦时兄破费。”

    时云意味深长地说道:“大人不必疑心,在下只是想结交这世上难得一见的年轻俊杰。在下那些同窗都是京中大族子弟,对于大人将来的前程亦有裨益,校尉一见便知。”

    解缙微笑道:“时兄或许不知,解某此番入京是奉圣命等待陛见,委实不宜离开此地。”

    时云道:“面圣自然是第一等的大事,不过宫里肯定会提前通知,再者早朝结束后若是没有通传,大人便可安心处理自己的事情。”

    解缙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然后平静地说道:“时兄今日此来,究竟是奉哪位仁兄的指令?”

    “大人果然非常人也!”

    时云朝他伸出一个大拇指,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刻意压低声音道:“好教大人知晓,让在下前来邀请大人的确实另有其人。”

    他稍稍停顿,加重语气道:“开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