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杀你？
秦牧被整懵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我杀了魔族不少高手，还弄死了好几个魔王，就连苏魔王都算是间接的死在我的手里，我实在想不出来你不杀我的理由。”
苏臣闻言浑身一颤，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牧，心中复杂难明，不知道是该感激他还是该怨恨他。
感激是因为秦牧在他绝望之际伸出援手，拯救他于水火之中，让他得以活到现在，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怨恨是因为爷爷竟然是被他害死的，若不是他，苏家也不会因为失去魔王而落魄，魔凌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迫害于他。
两种极端的情绪在他心里反复纠缠，最终还是恨意占据了上风，救命之恩虽然不能忘，但杀爷之仇却不共戴天，此仇不报，妄为人孙。
秦牧能够看出他的情绪变化，可他不在乎，他宁肯苏臣摆明车马的站在对立面，也不愿意和他兄友弟恭，关键时候背后插刀子。
更何况，今日他恐怕难逃一劫，多一个恨他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是啊，魔族因为你损失惨重，几乎已经动摇了我魔族的根基，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杀你呢？”
暗雷天尊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秦牧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淡然的道：“那还等什么，动手吧。”
“我是暗雷天尊到今天为止已经活了六百七十三年了，什么样的天之骄子我没见过？可唯独你，我却看不透，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暗雷天尊感慨万千的说道，随即话音一转，极其突兀的问道。
“我今年，算是25了吧。”
秦牧计算了一下，虽然这里的时间流速和现代不同，在现代他依然还是二十一岁，但毕竟来到这个世界快四年了，算是25岁也没错。
羽浩然和苏臣都骇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牧，满脸都是震惊之色。
25岁？
我的天啊，他们还以为秦牧最起码得有四五十岁了呢。
要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普遍都比较长寿，普通人轻松的活到一百四五十岁就跟玩似的。
各族的修炼者就更不用说了，活个几百上千岁是很寻常的事情。
特别是妖族和魔族，都是长生种，远比人类的寿命要长的多。
可以说，五百岁以下的修炼者都算是年轻人，别看他们外表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实际上都已经七八十岁了。
七八十岁修炼到中巫后期，虽然不能跟女帝和逍遥王这样的妖孽级天骄相提并论，但在各大族群的年轻一代中绝对算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
可跟秦牧一比，他们觉得自己这几十年真的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这个答案不光羽浩然跟苏臣意外，就连暗雷天尊都大吃一惊，他能感觉到秦牧很年轻，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年轻。
才二十五岁啊，就敢深入敌后还干掉了几个魔王，这种天赋、这种勇气、这种胆魄、这种智慧、这种实力、这种可怕的修炼速度……
即便是他这个号称魔族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也望尘莫及啊。
要知道，他可是还不到百岁就已经成为首代魔皇，与一代人族女帝并列与世的天骄级人物。
可即便如此，二十五岁时，他也不过才突破到中巫罢了，连羽浩然跟苏臣的实力都不如。
直到四十八岁那年，他才机缘巧合下一举突破大巫，并领悟雷法，从此一飞冲天，一发不可收拾，铸就赫赫威名。
纵观他的一生，是极其具有传奇色彩的，被称为绝代天骄一点都不夸张。
但他却无法否认，他的传奇人生是具有极大的偶然性的，若不是他命好遇到了一桩大机缘，别说四十八时突破大巫了，恐怕到了一百岁也未必能够冲破大巫天关。
所以，饶是以他的心性，在得知秦牧今年竟然只有二十五岁时，也依然忍不住为之动容。
因为他很清楚，人家这才是真正的妖孽级天才，别看他现在能够碾压他，只是因为他活的时间够长而已。
不要多，只要再给秦牧最多二十年的时间，说不定现在的局面就要彻底反转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生出了强烈的杀机，除掉这个妖孽的杀机。
可他很快就熄灭了这个念头，东胜神州，已经经不起内乱了。
不管是人族也好，魔族也罢，现在要做的不应该是互相征伐，而是和平相处，休养生息，以防止不测。
想到这里，暗雷天尊看着秦牧认真的道：“秦小友，可否跟老夫一叙。”
“恭敬不如从命。”
秦牧倒是很光棍，不卑不亢的抱拳道。
反正小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他要谈那就谈呗，反正谈谈也不会怀孕。
暗雷天尊对秦牧客客气气的以平辈相处的态度，让苏臣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心底仅存那点感恩也彻底不翼而飞，剩下的唯有浓浓的嫉妒和怨恨。
心里疯狂的咆哮着，凭什么他能让暗雷天尊刮目相看？他哪里比自己强？是比自己长的帅？还是比自己鸟大？
秦牧要是知道他的想法，必然会嗤笑一声，除了没有苏臣长的帅以外，他哪点都比苏臣强，论鸟大，那苏臣更是个弟弟。
尽管他没见过苏臣的尺寸，但从魔凌不念夫妻之情对他赶尽杀绝就能看出来，这货绝对没把那心狠手辣的娘们的伺候舒服了。
再看看他，不管是巧娘，还是彤，亦或者是宓妃，哪个对他不是死心塌地的？
话糙理不糙，鸟大就是男人的底气，没有和谐的夫妻关系，头上不添点绿，日子哪里能过得去啊。
当然，绿这个颜色对现在的秦牧来说绝对是禁忌的颜色，尽管宓妃不是出自本意，但他被绿了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羽浩然看着暗雷天尊一挥手，就带着秦牧不翼而飞，消失在了眼前，心里是又担忧又期待。
跟苏臣还能选择不同，他现在可是妖族的通缉犯，只能一条路跟着秦牧走到黑了，没有了任何的退路。
说白了，整个大荒还能给他一条活路的唯有人族了，但人族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接纳他。
所以，秦牧就是他最后的救星，唯有抱紧他的大腿，他才能被人族接纳，在人族开始新的生活。
至于救老爹的事情，他已经不敢想了。
羽族作为妖族排名前十的强战种族，又是最强的“空军部队”，在妖族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老爹虽然亲近人族，但却并没有做出背叛族群的事情，妖族联盟高层就算想要他的命杀一儆百，也要看看羽族会不会答应。
这一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老爹可不像他整日里纨绔败家不务正业，他的人脉关系硬着呢。
估摸着现在囚禁他也不过是做给联盟高层看的罢了，指不定小日子过的多滋润呢。
要不然他上次冒险回去救老爹时，也不会发现他脸色红润，整个人还胖了一大圈了。
“去人族，战争不结束，永远都不要回来。”
想起那天匆匆一见，老爹的叮嘱，羽浩然下意识的攥紧了胸前的骨质吊坠，这是当时老爹偷偷塞给他的，里面可是盛放着圣城羽家的全部家底，足够他在人族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浩然兄，在想什么？”
苏臣百无聊赖，见羽浩然怔怔出神，主动开口问道。
羽浩然不太想搭理他，但一想到现在秦牧这边还知道是什么情况，说不定还要依仗苏臣，也不好直接撕破脸皮，苦笑着道：“我在想暗雷魔尊到底要跟老大谈什么。”
苏臣的脸色阴沉了下去，冷笑着道：“能谈什么？当然是要他的狗命了。”
“苏臣，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别忘了之前是谁救的你，若是没有老大，你现在早就被魔凌给抓住百般折磨了。”
羽浩然的脾气没压住，怒声呵斥道。
苏臣脸色一僵，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但又不愿意服软，嘴硬的道：“他对我是有恩，但我爷爷也是被他害死的，若不是他，我苏家岂会落到现在这个的境地，我难道不该恨他吗？”
羽浩然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道：“老大杀你爷爷，并不是私仇，而是站在对立的阵营上，那是族群间的恩怨，若不是你们魔族野心勃勃，联合妖族非要反攻人族，老大跟你爷爷无冤无仇的会去杀他吗？可他救了你，却是恩，是活命大恩，这怎么能混为一谈？”
“那是你这么认为的，若是知道他就是害死我爷爷的凶手，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他搭救的。”
苏臣脸色扭曲，满脸狰狞的咆哮道。
羽浩然失望的看着他，意兴阑珊的道：“既然你这样认为，那随便你好了，从此，我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老死不相往来。”
“羽浩然，你别忘了，在你最困难最落魄的时候，是谁帮助了你，你说我忘恩负义，我看你才是忘恩负义吧。”
苏臣气急败坏的厉声道。
羽浩然脸色一滞，随即恢复了平静，淡淡的道：“我羽浩然恩怨分明，欠你的恩情我自然不会否认，但不要忘了，你只是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收留了我罢了，即便没有你的收留，我也未必会死，更何况，在你收留我的半年时间里，我也为你出谋划策，甚至暗中出手帮你除掉竞争对手，即便欠你的没有还清，也所欠不多了，而之前你陷入绝境时，我也未曾弃你而去，与你同生共死，还不足以抵消欠你的恩情吗？”
苏臣哑口无言，低垂下眼帘，沉默良久才幽幽叹息道：“浩然兄，为了一个人族，你至于要和我划清界限吗？”
羽浩然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斩钉截铁的道：“我欠你的恩情已经还清，但欠老大的恩情却还没有偿还，更何况，老大救我，并非是挟恩图报，他是真的拿我当兄弟对待，否则，他凭什么要冒着风险来救我一个妖族之人？”
苏臣语结，半天说不出话来，但心里却更加怨恨秦牧了。
事实上，他并不是单纯的因为苏魔王的死而嫉恨秦牧，更多的是因为依布，那个他始终默默爱着的女孩。
他不傻，那晚发生的事情一复盘前后联系起来一想，就知道依布必然是被秦牧给救走了。
一想到依布在秦牧身下婉转承欢的画面，他就嫉妒的想要发狂，又怎么可能会对这个最大的情敌存有任何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