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看着她泪流满面却佯装坚强的笑着，心如针扎般刺痛。
秦牧扪心自问，自己真的不喜欢洛青檬吗？
答案是否定的。
这个热情开朗爱憎分明的女孩，早已经不知不觉的闯进了他的心里，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
自己是喜欢她，甚至可以说是爱着她的。
只是道义和责任，让他无法违背自己的良心，对白正莲始乱终弃。
那自己爱白正莲吗？
答应是肯定的。
她是自己的第一个女朋友，还把彼此的第一次交给了对方。
他深深的爱着她，每天都想着能把她娶进门，和她一辈子腻在一起。
这个发现，让秦牧悚然而惊。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心里可以同时容纳两个女人。
难道，因为自己是妖兽不是人类，才可以把心分成两份儿？
嘤嘤嘤！
洛青檬背过身去小声啜泣着，肩膀不停的抽搐着，看起来是那么伤心和无助。
秦牧垂着头，机械而木讷的处理着鱼鳞。
牙齿都快被咬碎了，才用莫大的毅力克制住将她用力拥在怀中的冲动。
虽然哭声已经被洛青檬努力克制，但依然还是惊动了外面干活的工人。
他们自然不敢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但明显经过厨房门口的频率大幅度增加，貌似无意的把探究的目光投入进来。
“我不会放弃的……嘤嘤嘤，我一定不会放弃的，一次不行我就两次，两次不行我就三次、四次……一百次，一千次，我告诉你范哲，我这辈子就跟你卯上了，就算你结婚了，我也不会放弃的。”
洛青檬猛然转过头来，瞪着红肿的眼睛，脸上还挂着泪花，跟宣誓似的大声喊道。
这下子，惹得干活的工人们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聚在门口满脸八卦的看着他们。
秦牧大囧，连忙压低声音道：“你小声点，人家都看着呢。”
“怕什么？我，洛青檬，喜欢你——范哲，我要做你的女朋友，做你的妻子，为你生孩子，生很多很多孩子……”
洛青檬不但没有任何收敛，反而如同向全世界宣告似的高声大喊着，眼底闪烁着不屈不挠的光泽。
“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一群工人凑热闹的开始起哄。
秦牧满头满脸的黑线，狠狠的瞪了一眼躲在人群中跟着起哄的包工头。
可惜，包工头根本不鸟他，他又不是金主，洛青檬才是老板，他要巴结也要巴结女老板才对。
于是，这家伙不但没有制止，反而扯着嗓子开始带头喊：“在一起，在一起……”
秦牧捂脸，这特么的是要扰民的节奏啊。
再让他们这样闹腾下去，邻居们非得报警不可。
迎着洛青檬那紧盯着他的倔强眼神，秦牧心里一疼，突然就释然了。
既然自己爱上了两个女人，又不舍得她们任何一个伤心，那就索性全收了好了。
反正，他又不是人类，是一头妖兽，应该不用遵守人类的律法吧。
至于她们彼此能不能接纳对方，先把这一关过了再说吧。
然后……
就在洛青檬呆滞的目光中，秦牧狠狠的将其拥在怀中，揽住她的纤腰，用力的向她微张的樱唇吻了下去。
“欧耶！”
工人们瞬间欢呼起来，啪啪啪的拍起了巴掌。
惹的周围邻居纷纷开灯，站在阳台或者从窗户上探出脑袋怒骂道：“玛德有病吧。”
“神经病，大半夜的不睡觉，笑你麻痹啊。”
“一群杂碎，都给老子安静点，再特么的吵了老子睡觉，老子弄死你。”
……
一时之间，骂声不绝。
“闹腾啥呢，全都闭嘴，给我干活去。”
包工头脸上的笑容一滞，大声呵斥道。
一帮起哄的工人师傅们自知理亏，也不还嘴，缩了缩脑袋笑着纷纷散去继续干活。
“唔唔……嗯……唔唔……”
洛青檬被吻的浑身火热瘫软，失去重心般挂在秦牧的身上，俏脸上布满了可疑的红云。
若不是实在是喘不过气来了，不得不推开意犹未尽的秦牧，她恨不得就这样一直吻到天荒地老。
“满意了吧，小妖精。”
秦牧回味的舔了舔嘴唇，打趣道。
这妮子，学习能力还挺强，都会主动伸舌头了。
洛青檬羞不可抑的嘤咛一声，幸福来的太淬不及防，让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跟个鸵鸟似的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死不撒手。
秦牧在她耳边无语的轻声道：“好了，要做饭了。”
“嗯。”
洛青檬这才舍得离开他的怀抱，满脸绯红的耷拉着脑袋，羞答答的揉搓着衣角，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秦牧不由暗自好笑，这丫头，现在知道害羞了，早干嘛去了？
他现在的心很乱，不知道事态会如何发展，强行不让自己去多想，把所有的心思都倾注在做菜上。
或许是太过于羞涩，或许是她心里也明白，一个被逼无奈下的吻并不意味着“范哲”就真的做出了选择。
更多的可能只是他不忍心再伤害她，给她一个安慰奖罢了。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洛青檬很安静，一声不吭的静静的看着他做菜。
刚开始她还脑子里乱糟糟的，可很快，全部心神就被秦牧那行云流水般的厨艺所吸引，浑然忘我的沉浸在那特殊的韵律当中。
和好面揉成面团，点火生柴烧水，调料配比，鱼块儿处理了下后入锅，焖炖熬制，贴饼……
半个小时后，两大锅热气腾腾的地锅鱼出锅。
考虑到工人师父比较多，这些菜未必够吃，秦牧从冰箱里取出存货，做了四大盆酸菜鱼，还用鱼籽和鱼白鱼泡做了份儿干锅鱼杂。
铁锅鱼其中一锅跟干锅鱼杂自然是留给他们自己享用。
另一锅铁锅鱼和四大盆酸菜鱼自然是给工人师傅吃的。
铁锅鱼一揭锅就香味儿四溢，把正在干活的工人师傅们给馋坏了，哪怕他们吃过晚餐并不是太饿，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引出来了，悄悄咽着口水。
待包工头满脸垂涎的招呼大家夜宵时，工人师傅们情不自禁的欢呼一声。
吓的包工头竖起食指，让他们小声点，要不然左邻右舍真会打电话报警，告他们扰民了。
工人师傅们连忙捂住嘴巴，纷纷丢下手上的活儿，排着队洗手准备品尝这美味儿的夜宵。
“我的天啊，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
“难怪，难怪美女老板这么喜欢那位小帅哥，就凭这手艺，我要是个女的，也非他不嫁。”
“不光是铁锅鱼，酸菜鱼也很好吃，东家的手艺真是绝了。”
“哎！我后悔了，我怕以后要也吃不上这么好吃的铁锅鱼了。”
……
工人师傅们边吃边议论纷纷，满脸享受的感慨着担心以后再也吃不上这么好吃的鱼了。
包工头嘴里咀嚼着，含含糊糊的道：“怕个锤子，老板就是打算开饭店的，只要你有钱，尽管来捧场就是。”
包工头这话一说，工人师傅们都沉默了，满脸都是纠结之色。
出来干土建和装修的，基本上都是来自农村。
虽然收入也不算低，但并不能保证每天都能接到活儿干，收入自然也不稳定。
所以，平日里他们是能省则省，白菜萝卜肥肉片加两三个馒头就能凑合一顿，对美食向来没有任何追求。
可这铁锅鱼和酸菜鱼是他们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儿，若是以后再也不吃了，谁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但若是吃吧，以他们不稳定的收入水平，能够吃的起吗？
“这一锅鱼要不少钱吧？”
一名工人试探着问道。
这句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大家齐刷刷的把视线都投向了包工头，等待着他的回答。
包工头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不清楚，但我估摸着得要不少钱，没看人家花了多少钱装修吗？光凭这档次和厨艺，就算再远再贵也会有人跑来吃的。”
“这酸菜鱼应该能便宜些吧。”
大家闻言都十分沮丧，有人不死心的问道。
“这个应该便宜点，我等下问问老板。”
包工头看着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不太确定的说道。
他们看不见，此刻正在厨房里跟洛青檬一起品尝铁锅鱼的秦牧嘴角悄然绽放出兴奋的笑容。
虽然脑子里有着现成的菜谱，但铁锅鱼他毕竟是第一次做，到底受不受欢迎，他心里也没谱。
所以他的耳朵始终支棱着，偷听着工人师傅们的议论，也算是开业前的一次试水吧。
目前看来，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这些工人师傅主动询问价格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吃了第一次，就想吃第二次、第三次……
黏连度高，就意味着回头客多，餐馆的生意也会红红火火。
“好吃，真好吃，就这味道儿，我保证生意绝对能火起来。”
洛青檬尝了一口，眼睛顿时大亮，此刻也顾不得害羞了，丝毫不顾及形象的狼吞虎咽着。
铁锅鱼真是太美味儿了，鱼肉弹而不绵，晶莹剔透，保留着食材本来的鲜味儿。
裹在鱼肉上的汤料黏而不稠，一进嘴儿，麻辣鲜香的味道儿瞬间侵袭着人的味蕾儿。
她觉得光是这美味儿的汤料就是一道最好的下饭菜，连她的小饭量，都有着想要连干三大碗米饭的冲动。
“你说这一锅地锅鱼卖多少钱合适？”
秦牧品尝了一下地锅鱼，很认真的问道。
“论斤卖，这是野生草鱼，市面上本就少见，即便偶而有人卖，也会被人一抢而空，我记得野生草鱼的价格大概是30-35元一斤，开餐馆的卖到38-40元一斤一点问题都没有。”
洛青檬似乎进行过市场调查，很专业的建议道。
秦牧吃了一惊，有些迟疑的问道：“38-40元一斤会不会太贵了？”
洛青檬好笑的白了他一眼：“我这说的是正常餐馆的价格，以你的厨艺，就算是一斤卖45甚至是50，也肯定会座无虚席的，能不能自信点。”
秦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是不自信，只是这里的地势这么偏僻，我担心会没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