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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生命迹象

    就在女护士捂着被扇的嗡嗡作响的耳朵,跑过来时,云稚黎在恒基杉本惊喜的目光中,有了微弱的自主呼吸,呼吸机里出现的气泡,让恒基杉本更是瞪圆了眼睛。

    恒基杉木说:“看来,你们这次的胸腔手术,比起前几次做的,应该可以堪称非常完美的了。作为一个脑科医生,我也可以保证,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也只是有了轻微的脑震荡外,脑部无其他任何的损伤。现在,她的脑部完全恢复正常了。想必,你们也和我一样,希望这个病人快些脱离危险,那么,我要跟你们交代的就是,请务必要让病人保持安静,因为,她的脑部神筋,受过这次创伤,恢复期时,她的胸腔积液,摄取了她所需供给脑部的营养。所以,让她闯过这几天危险期,这个非常重要。”

    申蟠龙看了一眼何阿炳,何阿炳知道申蟠龙的这种眼神,是在提醒他再也不要出现秦枳半路被人刺杀的事件了。

    何阿炳就这样魂不守舍地站在申蟠龙对面,竟不知所以然地跟着一个劲儿地点头。

    脑科专家恒基杉本刚出门,申蟠龙就点着何阿炳的鼻子说:“你将功补过的时候到了。给我把眼睛睁大一点,她挺过这几天,就算是过了鬼门关,咱们也就是撬开了一扇走进上海军统站里的大门了,懂吗?”

    申蟠龙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金表,又说:“每三个钟头,必须给我汇报一次这里的情况。”

    “是。”

    何阿炳应了一声,又说:“报告队长,刚才,那个胸腔科专家医生说,他取出来的子弹是小口径的子弹,而且是从这个女人的背后射过来的。”

    “哦!?那这么说,打这发子弹的应当是另有其人了。”

    申蟠龙不知是大梦初醒,还是略有所思,他说:“那你小子,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好端端的一个秦枳,我们连手指头都没有碰他一下,居然就招了。这样的人,你竟然差点儿失手让人给杀了。这笔账我不跟你清算,早晚的,李队长也是要跟你清算的。好好给我守着,不得有半点儿马虎。”

    何阿炳低沉地说:“是,队长。”

    申蟠龙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问了一句:“你刚才说是从背后,她的背后……她的背后有什么人,会在她的背后开枪。难道是莫正西?不会是益阳云舒吧?据我所知,她可是来给益阳云舒接生的……我家院墙外,好像也不可能。这一枪,到底是谁打的?”

    申蟠龙自言自语半天,好像也想不出一个头绪来,就把手一扬:“……行了,我知道了。”

    申蟠龙没有告诉何阿炳,那个秦枳,其实不仅是李江南沾亲带故的那么简单,他可是李江南的姑表亲表弟,而且,李江南就是在姑妈家长大的。

    他怕何阿炳知道这个消息,会吓得更没心思干活了。

    申蟠龙在他的车里嚼着槟榔,他嚼着槟榔的嘴里轻哼了一句:“行啊!莫正西,你小子,这回,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儿来。”

    申蟠龙觉得今天的这槟榔让他十分兴奋,兴奋到他开着车居然想吹口哨,他把刚嚼得有滋味的槟榔吐到了窗外,对着飘起小雨的天空吹起了“小冤家”。

    申蟠龙把何阿炳说的话和自己终于揪住莫正西把柄的事儿跟李江南重复一遍时,李江南说正好有事要跟他讲。

    他说从日本过来的这个叫佐野次郎的家伙,是目前要加重保护的对象。

    申蟠龙就不喜欢听李江南绕开他们苦心查找,取得效果的这个节点,而去做那些在他看来不关紧要的鬼事儿。

    他说:“大队长,我们究竟是治安大队的,还是行动大队的,这些不关紧要的鬼事儿,总缠着我们的手脚,我们怎么去开展工作。”

    李江南说:“你错了。这个叫佐野次郎的,手头有件要紧的东西,正是你们破获刚才你说的案件的要害。告诉你,就在今天晚上,我们都等着瞧吧,那个出现在佐野次郎身边的人,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或是为了佐野次郎想要的东西,肯定会想尽办法,用尽技俩与佐野次郎接触。这个人也许就是你想找,却根本摸不出头脑的那个人。”

    申蟠龙说:“队长说的,难道是这个佐野次郎也进了我们布下的这个局了。哈哈。高明。队长不愧是个高手。”

    李江南说:“先别高兴过早。我们一方面要保护好这个佐野次郎。一方面要‘保护好’来跟佐野次郎会面的这个人。”

    申蟠龙说:“保护好?”

    李江南说:“是的。保护好。这是我们的任务。但这个人,离开佐野次郎后,就立刻实施抓捕。”

    申蟠龙眯了一下眼睛,他想说,益阳立春你等着瞧吧,莫正西再让我抓个现行给你瞧瞧。

    他说:“这个人兴许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也或许他现在还想……”

    李江南看了一眼满脑子兴奋点的申蟠龙,说:“别想那么多了。照我说的去办就是。”

    申蟠龙还想问为什么伊藤木槿那么上心,要从死神手里,抢回明明是军统特工的云稚黎时,李江南说:“佐野次郎的个人安危是一方面,他带过来的一个东西,更是个宝贝。梅机关,岩基公馆都派人争相掠夺,都想占为己有。这与那个军统女人到底有没有关系,还有待考察。虽然,我们不是治安,也不是保安,但我们要随时行动。懂吗?”

    “是。”

    申蟠龙出去后,李江南拨打了一个电话,对着话筒,他说了一句:“他们果真是共党。”

    然后,他薄薄的嘴角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李江南没有想到益阳立春又破例了。

    益阳立春比他先了一步提审秦枳出卖的那两个共党分子后,他说要借用一下他们的审讯室的那把他躺过的椅子。

    他说:“天就要热起来了,那把椅子可以放在我的办公室里,让我躺在上面睡大觉。这段时间,我失眠的厉害。”

    李江南说:“益阳主任如果喜欢这种长椅,属下找人给您弄个尺寸相同的软沙发。”

    益阳立春说:“不用了。我是看你们坐在这张长椅上,挺舒服,舒服都可以十天半个月的,也审不出名堂来。把那椅子撤了吧。放我办公室来。”

    严毕非说:“主任,不如,我搬到你隔壁楼上住吧。是不是您周边太吵了。”

    益阳立春说:“那就不必了。你在我办公室旁边,别让人打搅我就行了。”

    那天穿了一身军装的严毕非,他进了益阳立春的办公室,果然看见益阳立春躺在从76号特工总部的审讯室里搬来的长椅上睡的正酣,他想来汇报益阳立春安排他去做的一项只有他们俩知道的事情时,李江南已经推门进来了。

    他说:“主任,您醒醒。”

    益阳立春睁开眼睛,看着满脸喜气的李江南只抬了一下眼皮,又闭上了,嘴里哼了一声:“嗯。”

    李江南说:“他们都说了。他们说他们都是走水路运送枪支的。那些船夫都是他们从江边临时找的。并不知道他们运送的是什么物资。”

    益阳立春好像很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说:“还是站着能干些活吧。走——陪你们到码头看看去。”

    申蟠龙令人把那个被打的浑身是血的共党分子带过来时,那个年轻一点的对着益阳立春“呸”了一口。

    严毕非上去踹了那个年轻人一脚。

    益阳立春没有理会他,只摇头晃脑地朝大门外走时,嘴里嘟噜了一句“年轻人要吃冲动的亏哟”。

    他这样嘟噜着走出去时,他们推搡着那个被上了手铐的共党分子上了车。

    但莫正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被益阳立春提审过的这个年轻人。

    这一年的年底,益阳立春被提拔为警政部副部长。

    在益阳立春被提拔为警政部副部长。

    跟着益阳立春的副主任敬开来,也跟着被提拔,他们在忙着调换办公室时,莫正西正从窦乐安路的一辆黄包车上下来。

    后面一辆黄包车,从他的身边擦过去时,有人塞给了他一份报纸。

    这份报纸依然还是一份过期的旧《时代日报》,他在这份旧《时代日报》的广告栏里看到一连串的数字,他按照新的挑选数字的方式,以前三个数字不动,选择隔开两个数字选一,再选出隔开三位数选二的方式,在公用电话亭去拨打他选出的几个数字组成的一个新的电话号码。

    电话不再是那个跟他通过几次话的男人的声音了。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干净,仿佛给他一个高低音,他就能唱出悦耳动听的歌声,他说:“我是老练。今后,你的单线联系人。今天,要跟你通报一件重要事情,我们队伍里有人叛变了,他知道的联络人直指我们的上下级,他还知道我们安插在76号特工总部里的人,好在,现在他并不知道具体人是谁。没有紧急情况,我们暂不联系。你需要找我,目前,还是以你的身上的服饰为暗号。记住,保护好自己,必要时。可以考虑撤退。”

    莫正西一开始以为,老练指的是云稚黎,但后来他听明白了,老练这是在为自己担忧。

    可他知道,益阳立春审讯后消失不见的那个共党分子,被确定为提供码头运送枪支的“投城”。

    虽然,目前,还没有抓到可疑船只,这个人也依然在监视之中,但他们提供的码头运送枪支的地点,被申蟠龙他们蹲守了起来。

    他决定回去再了解了解,看看能不能在益阳立春面前得到一点消息。

    可老练突然说:“不要上了他们的圈套。”

    沉默了一下,老练突然问道:“你说的那个你们‘投诚’后的第一个任务,虽然被他们无端取消了,但我们从中却得知,那个偷走‘蜉蝣’的日本人的指导老师,正是日本测绘专家佐野次郎,此人,曾在几年前盗绘我国多省市城防图和汉阳兵工厂的结构图,尤其是南京下关江防部分。不能让他们阴谋得逞。另外告诉你一下,丢失的‘蜉蝣’,不是情报,而是云稚黎在她的英国老师杰瑞克指导下,亲手绘制的一份关于军用船燃气轮机的设计图。她的这个设计,应该是目前国际上,船舶制造最理想、最新颖、最高效的动力设计,也是国际上,极具特性的动力技术设计。它的高端和神秘,已经引起了日本军方的注意。被他们设为军事战备的‘蜉蝣’计划,意思就是说,有较强时间限制的一个军事设备设计计划。它也许会‘朝生暮死’。之所以这么说,是他们给自己加压,因为,沿海几个国家,在这方面的设计日益更新,从来就没有停歇过。也是因为,他们对这项设计,依然持有“质疑”的态度。但即便有这些顾虑,他们蠢蠢欲动的欲望,还是想将“蜉蝣”据为己有。好在云稚黎用了分段设计,现在丢失的只是部分图形。上级指示设法协助找回‘蜉蝣’,不能让它落入敌人的手里。还有,云稚黎经过几次极度大风险的胸腔手术,已经有了意想不到的好的方向发展的生命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