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殊有着两世记忆。
上一世的记忆遥远又短暂，从他有自我意识开始，就被关在一个白房间内，没有姓名，只有编号，每天会有穿着奇怪衣服遮的严严实实的人进入房间。
用带管子的长针给他注射不知名的药物，他在那白房子待的第四个年头，他在极端痛苦中死去。
那些人在他还未咽气时，用刀剖开了他的身体，带着这种痛苦，墨殊再睁眼时，成了个婴儿，来到了这个世界。
但这一世与他上一世也并没太多不同，他短暂的获得了几年自由，在七岁时，被那群好哥哥们下了禁止。
他们让他再也长不大，给他套上锁链，让他学狗般四肢着地走路。
将他关在牲口棚内，日日给他喂毒，心情好时，便剥下他后背的皮，再用上好的灵药给他疗伤。
心情不好时，便打断他四肢骨头，等他骨头愈合长歪，又重新打折敷上灵药，美其名曰为他治病。
如此循环往复，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狱里他苟延残喘了百年，他那位父亲对此视若无睹。
一切的转机，都是在他遇见药晚后。
他解除了禁制，顶着这具残躯病体亲手将那群好哥哥们炼成了活尸。
一点点从他那位父亲手里夺走权力。
他脑子里那个叫‘系统037’的奇怪东西是一年前突然冒出来的。
狗东西自称自己是天道系统，他是被选中的‘候选者’只要他完成任务，就会助力他成为天道之子。
可惜。
墨殊不喜欢给人当儿子。
哪怕是所谓的天道。
但他倒是不介意给天道当爹。
但这个废物系统，某些时候也不是全无用处。
譬如，他那位私生女妹妹，就是李四姐姐苦寻不果的师妹这件事，就是狗统提供的。
墨殊拥裘握炉，坐在步辇上，八个魔修抬着步辇腾云驾雾朝枯血河而去。
墨殊此刻的脑子里很安静，他难得主动询问：
【收服凌烟，我那私生女妹妹，你口中未来的魔门圣女，对你有什么好处？】
系统037的声音明显带着兴奋，这可是这个变态罕见的主动：【宿主，魔门圣女乃半人半魔之体，将她收为己用，以她之身为炉鼎，或是双修，半月之内，你就能晋升人仙境。】
墨殊单手撑颌，食指在脸侧轻点，闭着眼似假寐，听到这回答，嘴角轻扯，雌雄莫辨的脸上露出嘲色：
【双修？炉鼎？所谓天道也和畜生一样不讲究吗？】
系统037：【……】
系统037：【经检测，宿主并不在乎俗世偏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女人只是成功路上的垫脚石罢了。】
墨殊掀开眸，长睫下的眼眸冷光淬过：【与她双修便能收服她？】
系统037：【系统可为宿主提供‘牵萦散’，此散需要通过双修进入对方体内，双修之后，对方将对你心悦诚服。】
墨殊挑眉：【然后，我便能如你们所愿，与李四姐姐不死不休。】
系统037：【！！！】
墨殊轻蔑的撇嘴：【究竟是怎样的蠢货，才会被你们这种狗东西糊弄？】
【或者说，在你之前那三十六个系统选择的，都是这种毫无脑子，你们说什么便信的蠢货？】
【如此蠢货，想来也没几个命长的，莫不是有谁折在了李四姐姐的手上，才让你们狗急跳墙？】
系统037的沉默震耳欲聋。
墨殊换了个坐姿，更加慵懒，眼里多了几分兴味：【说说看，还剩几个所谓的‘天道候选人’。】
系统037终于开口，声音阴沉：【宿主想做什么？】
墨殊勾唇：【替你把他们全宰了如何？037总是没有001好听。】
系统037：【请宿主端正态度，与其杀掉他人，不如提升自己。】
墨殊嗤笑，既是所谓的候选者，那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
非但不鼓励竞争，反担心他真杀了其他人。
便只能说明，所有所谓的‘候选者’对这个狗屁系统来说，都是棋子。
还是……若是放弃，就会损失惨重的棋子。
是因为投入太大，还是要将所谓‘系统’植入棋子脑中的难度太大，损失一枚，也会让幕后的狗东西心疼？
墨殊：【看来你的主子实力也不过如此，既是天道，就这点能耐，只能布置这么一点棋子？】
系统037：【请宿主端正态度，若再试探系统底线，系统将对宿主采取抹杀行动。】
墨殊漫不经心：【你来杀我试试。】
系统037：【……】
墨殊：【没胆子学人壮士断腕，就少大放厥词来威胁我。】
他朝天上看了眼，笑容越发嘲讽：【端正你的态度，要知道，现在是你来求我合作。】
系统037：【杀掉莲花，我助你得到李四。】
莲花？之前跟在李四姐姐身边 的那个男人吗？
墨殊眸色微动：【拿你的嘴杀吗？十个人，我替你出手一次。】
墨殊说的十个人，指的自然是系统选择的‘十个天道候选者’。
系统037的声音明显多了愤怒：【天道候选者并非非你不可。】
墨殊漫不经心又拿了根簪子出来：【或者，我可以直接将我那妹妹送给李四姐姐，再与她细谈一下你的存在。】
他扯起唇角：【搞清楚，不是你拉我上了你们的贼船，而是你自己送上门来，这船怎么开，你说了不算，蠢货。】
墨殊把玩着簪子：【想鱼死网破也晚了，你可以试试看，壮士断腕的话，会有什么结果，我也很期待。】
系统037如果有实体的话，现在大概已经气到发抖了。
雷声轰隆隆响起，仿佛雷劫要落下。
突然的惊变，让枯血河随行的魔修都是一惊。
难道是少主要突破了吗？怎么好像雷劫要来了？
墨殊听着‘疯狗’的无能狂怒，突然又明白了什么，眼里露出玩味的笑意。
这就是之前西洲被雷劫劈了一个月的原因吗？
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却是吐出了十个人的名字。
墨殊收回簪子，懒洋洋问道：【有那个所谓圣王吗？】
系统沉默。
墨殊嗤笑：【看来你们对他寄予厚望。】
可惜啊。
他向来胃口大，还不喜欢当备选。
只是十个候选者‘祭品’，不够哦……
不过，当做开胃菜还是可以。
墨殊手托着腮，懒洋洋笑着：“莲花，该怎么杀呢……”
李四姐姐好像很喜欢那朵莲花呢。
墨殊勾唇笑着，眸色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