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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公主抬杠

    “娘,莫老,这诗……这诗……”

    百里南星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哎呀,我的好女儿,你倒是快说呀!”

    洪锦娘急得直跺脚,“这诗到底是谁做的?难不成对方是什么歪瓜裂枣,让你难以启齿?”

    莫老也捋着胡须,眉头微蹙,“百里小姐,老朽也很好奇,究竟是哪位大才子能写出如此佳作啊?”

    “这……”

    百里南星咬了咬嘴唇,脸颊微微泛红,“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呀?”

    洪锦娘更加着急了,“你倒是快说呀!是不是对方年龄太大,配不上我们家南星?还是对方已经婚配,有了家室?”

    见百里南星实在为难。

    昭阳公主轻咳一声,笑着说道:“伯母,莫老,你们就别为难南星了,这首诗的作者我认识,他就是户部侍郎梁山的四公子,梁辰。”

    “梁辰?”

    洪锦娘和莫老异口同声,脸上写满了惊讶。

    “不可能吧?”

    洪锦娘率先反应过来,“梁家一共就三个儿子,哪来的四公子?”

    “是啊,公主殿下,您是不是搞错了?”

    莫老也表示怀疑,“老朽与梁侍郎是旧识,对他家情况颇为了解,从未听说过他还有个四子啊?”

    昭阳公主解释道,“这梁辰其实是梁侍郎的私生子,从小在乡下长大,我也是刚刚才调查到的。”

    “私生子?”

    洪锦娘和莫老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这……”

    洪锦娘有些犹豫了,“公主殿下,您也知道,这私生子的身份……”

    “伯母,您就放心吧,虽然梁辰是私生子出身,但他才华横溢,绝非池中之物。”

    昭阳公主对梁辰赞不绝口,“这首‘两相思’就是最好的证明,我相信,假以时日,他一定能够出人头地,绝不会辱没侯府的!”

    “哼,公主殿下此言差矣!”

    莫老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赞同,“这文学功底,非一朝一夕之功,需得自幼浸淫书香,有名师教导才行。”

    “这梁辰既是乡野出身,又怎会有如此深厚的文学造诣?”

    “依老朽看,这其中必有蹊跷!”

    “莫老说得对。”

    洪锦娘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况且这首诗写的乃是夫妻异地后的互相思念,这梁辰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做的出来,依我看,必定是假手他人之作。”

    昭阳公主还想再为梁辰辩解几句。

    却见百里南星突然站起身来,低着头说道:“娘,我去看看厨房的燕窝炖好了没有。”

    说完,不等洪锦娘开口,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大厅。

    她现在坐立不安,心里拘谨的很。

    她一个大姑娘,还是当事人,总不好为了给梁辰辩解去反驳长辈。

    也不能为了长辈们的偏见,而去刻意贬低一位可能很有才华的公子。

    左右为难之下,她选择了开溜。

    “这孩子……”

    洪锦娘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昭阳公主,“公主殿下,您也看到了,南星她……”

    昭阳公主有些不服气,嘟起嘴说道:“伯母,莫老,你们这话我就不赞同了。”

    “这首诗若是别人代笔,那为何作者不早早现身?如此佳作,足以名扬天下,还能借机结识权贵。”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谁会放着这样的机会不要?”

    洪锦娘语塞,又看向莫老。

    莫老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地说道:“或许那位高人淡泊名利,不慕虚荣,只醉心于诗词歌赋呢?”

    洪锦娘点头称是:“莫老说得有理,这世上确实有不少隐士高人,不为名利所动,只追求精神上的满足。”

    昭阳公主却不以为然:“隐士高人?伯母,您别忘了,这首诗写的是夫妻间的相思之情,总不能是一位耄耋老者写的吧?”

    “再说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天赋异禀之人,万一这梁辰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呢?”

    莫老正欲反驳,昭阳公主却抢先一步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觉得他乡野出身,不可能有如此才华。”

    “可是,伯母,您想想,梁辰虽然尚未婚配,但他身边难道就没有恩爱的夫妻吗?”

    “也许他正是看到了别人的爱情故事,有感而发才写下了这首诗呢?”

    事实上昭阳公主也不确定这首诗到底是不是梁辰做的。

    但是看到对方单从外表就去断定一个人,她就忍不住的要去抬杠。

    莫老呵呵一笑:“公主殿下此言差矣。”

    “老朽这数十年来教过的学生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其中不乏皇亲国戚、名门望族,甚至还有远道而来的异国学子。”

    “可老朽从未见过哪个乡下野小子能有如此才情。”

    昭阳公主见他们固执己见,心中更加不忿:“你们不信我的话,那我们可以去考校梁辰一番!!”

    面对莫老的固执,昭阳公主太了解他的心思了。

    莫老地位高不假,才华高也不假,可终究逃不过人性。

    他寒窗苦读十几载,好不容易高中了状元,又经过后续不断的努力,才有了后来的帝师,今日的士林领袖,一代大儒。

    可就连他都做不出来的回文诗,竟然被一个私生子,还是个乡下野小子作出来了。

    他心里能平衡就怪了,这不是变相的说他努力了几十年还不如个野小子吗。

    莫老也有些不服道:“既然公主对这个乡下小子如此推崇,那老臣去考校一番又有何妨,老臣还偏不信他能有此才华。”

    昭阳公主好奇的询问,“老师,若梁辰真有此等才华,您又当如何?”

    莫老不屑道:“若这个乡下小子真有这般才华,老臣拜他为师。”

    昭阳公主心中一笑,就将梁辰的地址给了他。

    莫老二话不说,跟洪锦娘告辞后,挥袖离去。

    “公主,您看莫老都这么大岁数了,您……”洪锦娘无语道。

    昭阳公主笑道:“伯母您放心吧,让老师去考校一番也好,如果真有才华,您可要抓紧了,莫老的师父给您当姑爷,啧啧啧。”

    洪锦娘双眼一亮,若真如此,谁还敢嘲笑临川侯府的人都是不通文墨的武夫?

    与此同时,梁辰背着手,面色抑郁地从城外走了进来。

    他跑了京城临近的两个县城,结果所有的米铺都拒绝了他的生意。

    “他娘的,这帮孙子,老子出了市场价的两倍,竟然没有一个人肯卖给我!这楚家,真是只手遮天啊!”

    “不过,还真当老子是泥捏的不成?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咱们走着瞧!”

    梁辰骂骂咧咧的回了家。

    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老头站在自家门外,正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自家的大门。

    “这位老先生,您找谁啊?”

    那老者一身粗布麻衣,却洗的干干净净,头发花白,梳的一丝不苟,胡须也是精心打理过,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莫老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上下打量了一番梁辰。

    心中暗道,果然是个粗鄙的乡野村夫,如此穿着打扮,和那等惊世之才,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就是梁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