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书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沸腾起来。
巴木尔的这番话，不仅是在质疑梁辰。
更是在肆意践踏所有大宁文人的尊严！
输不起便罢了，竟还要用如此拙劣的借口来掩盖自己的失败。
将大晋的脸面置于何地？
他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
将巴木尔那张丑恶的嘴脸撕碎！
然而，理智却将他死死地拉扯住。
他不能动，也不敢动。
巴木尔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个人，更是晋国皇室的威严。
他的一言一行，都关系着两国邦交。
若是他今日冲动行事，与巴木尔发生了正面冲突，传扬出去。
岂不是让人耻笑他公羊书鲁莽冲动，不顾大局？
到时候，他不仅会背负上破坏两国邦交的罪名，还会连累家族。
甚至有可能被扣上叛国的罪名！
想到这，他只能将满腔的怒火强行压抑下去。
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梁辰倒是没有半点恼怒，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巴木尔。
笑呵呵地问道：“不知巴木尔使臣想怎么个对质法？莫非是要抓着在下严刑拷打。”
“逼问这首词是哪位大宁高人代笔的不成？”
巴木尔仰天大笑几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指着梁辰的鼻子，用一种极其轻蔑的语气说道：“就你？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乡野村夫，也配做出这般惊天地泣鬼神的词作？”
“说出去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大宁群臣，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依本使臣看，这首词定是你们大宁哪位高人所作。”
“故意找个替死鬼来蒙混过关罢了！说不定啊，这原作者根本就不是你们大宁人。”
“而是我们晋国哪位流落到此的文坛大家！”
巴木尔这番话可谓是字字诛心，说得李道乾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大宁群臣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冲上去撕烂巴木尔的嘴。
可偏偏，他们还无法反驳。
谁让之前八皇子李玄和梁善在朝堂上大肆宣扬过梁辰的“光辉事迹”呢？
照常理推断，梁辰还真写不出这种传世之作。
“巴木尔使臣好眼力，在下佩服！”
梁辰不怒反笑，脸上不见丝毫愠色，反而带着几分赞赏之意。
轻轻鼓了几下掌，像是真的被巴木尔的“火眼金睛”所折服。
他顿了顿，语气中却透出一丝微妙的嘲讽。
“只可惜，巴木尔使臣只说对了一半。”
巴木尔眉头微皱，目光锐利地盯着梁辰，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这世上，确实有些沽名钓誉之徒，靠着抄袭剽窃他人作品，来博取功名利禄。”
梁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巴木尔身上。
“但很可惜，梁某不才，还真不是这种人。”
“你什么意思！”
巴木尔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压迫感。
梁辰不为所动，从容地走到大殿中央，负手而立，目光坚定而自信。
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朗声道：“巴木尔使臣觉得，一首词可以抄袭，那十首呢？百首呢？”
他语气一顿，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若是梁某能当场再作十首、百首这般意境高远，辞藻华丽的词作，不知巴木尔使臣是否还有话说？”
梁辰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众人面面相觑，看向梁辰的目光都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要知道，作词可不是吃饭喝水那般简单。
即便是才华横溢的公羊大人，也要苦思冥想许久才能写出一两首佳作。
梁辰竟敢夸口说要当场作十首、百首？这未免也太狂妄自大了吧！
李道乾也是一脸惊愕，他虽然欣赏梁辰的才华，但也觉得他这次有些托大了。
毕竟，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小心撑死自己啊！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直沉默的李轩突然站了出来。
朗声道：“父皇，儿臣相信梁公子！他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之前被李铭抢了先，证明了梁辰的才华。
虽然如今梁辰口出狂言，但他也愿意赌一把。
而且就算赌输了，也不过是挨顿骂罢了。
反正自己夺嫡的希望也不大，不如试一试。
大不了就滚去就藩罢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梁辰身上，有期待，有怀疑，也有幸灾乐祸。
他们都想知道，梁辰究竟是真有才华，还是在虚张声势？
不过刚才梁辰狂妄的话，听着倒是提气啊！
“梁公子好大的口气！”
巴木尔被梁辰这气势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你……你真能当场做出十首这般……这般传世之作？”
梁辰嘴角微翘，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有何不可？”
“你……”
巴木尔气结，他本想借机羞辱梁辰一番，没想到反被他将了一军。
“巴木尔使臣，你莫要欺人太甚！”
“就是，真当我大宁无人了吗！”
群臣们纷纷怒斥巴木尔，他们虽然也怀疑梁辰的能力。
但此时此刻，他们必须团结一致，一致对外！
李道乾也沉声说道：“巴木尔使臣，你过分了！”
梁辰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转身对李道乾行了一礼，朗声道：“陛下，无须跟蛮夷动怒，区区十首词而已，臣，接着便是！”
说罢，他转身看向巴木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巴木尔使臣，你且听好了！”
巴木尔心中冷笑，他倒要看看，这梁辰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他斜睨着梁辰，眼神中满是不屑和轻蔑。
梁辰对巴木尔的轻蔑视而不见，他微微一笑。
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自信，不慌不忙地走到大殿中央。
他站定后，先是环顾四周，将文武百官的神情尽收眼底。
最后目光落在了御座之上的李道乾身上，朗声道：“还请陛下赐酒！”
“草民今日，便要让这些蛮夷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文坛正宗！什么叫做，气吞山河！”
梁辰的声音洪亮而自信，带着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在大殿之中回荡，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