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李君羡完全不是往日的李君羡,以前的李君羡就如同一个骄傲的大公鸡,仰起头的时候,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对生命的向往。
但现在,他更像是一只落汤鸡。
没有办法,他的这个样子好像受到了什么重重的打击一般。
“上仙,我真的不明白,我不如那常何吗?”
李正淡淡一笑,“李将军,常何是谁?”
“上仙,您竟然都不知道常何?那我岂不是更亏了。”
李君羡目光之中的幽怨和备受打击简直像是丧失了斗志一般。
这个年轻的将军,若是丧失了斗志,怕是李二自己要背锅啊。
“李将军,你是什么意思?请说清楚。”
李正当然知道李君羡的意思,但如何解题,还得李君羡自己开口说明之后才行。
“上仙,前两天陛下不是向文武百官发出了诏书,让他们提出朝政得失,上书陈述,我呢不需要写,是因为我是陛下的贴身武将。”
“可其他武将得写啊,你说说这天底下能进入朝堂的武将,哪个不是五大三粗?识字的不多,能写文章更不多,更不说能把自己的想法完整的表达出来的人了。”
李正看到了李君羡的自负,难怪这家伙一言不合就和沙坨开干,从第一次见面就一直如此。
“哦?这我倒是不知道,你那说说,为什么你要怨恨那常何?”
李君羡要哭了,“我是什么人,那常何是什么人啊。”
“我自幼熟读兵书,他常何呢?不过是一个武夫,凭什么他能写出那么透彻的文章?”
李正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旁的李泰也是有些诧异,等到他看到李正笑了之后,自然也知道其中的缘由了。
那文章若是常何自己写的,李泰感觉自己也可以放弃了。
李正点点头,这就对了,常何不出现,马周怎么可能出现?
马周提前出现,对李二来说是好事,对大唐来说是好事,你李君羡不过是受到点刺激而已,本来跟你没有关系,你非要和人常何比。
这下好了,人家有门客马周,才学无双,你呢?
要不要也上去和马周比比?
马周的文采估摸着李二也吓住了,不出两天,李君羡应该就知道其中的缘由了。
此时李正淡淡指了指李泰,“袋子呢?笔呢?”
李泰从背后解开了袋子,随后拿出一根毛笔。
李君羡皱眉,“上仙,您是说让我大肚能容,笔耕不辍,有朝一日超过那常何吗?”
李正摇摇头。
李君羡冥思苦想,面带忧虑,“那上仙,您是说我要像个袋子一样,虚怀若谷?”
李正再次摇头。
李君羡纳闷儿,继续愁眉苦脸,只是他盯着那布袋子和笔杆子,始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将军,你不会不明白老师的意思吧?”
李泰阴阳怪气了起来,笑嘻嘻的脸上很欠揍。
那脸上的笑容极为让人不爽,可李君羡一点也不觉得难受,人家是皇子,说你两句怎么了?
就在李君羡一筹莫展的时候,李正叹息一声,“常何乃是代笔。”
霎时间,李泰恍然大悟,连连惊呼。
“喔!喔……老师,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李君羡更是眉头在一刹那舒展开来了。
李君羡过来问李正,不就是图个心安理得吗?
古人求仙问道,问前程似锦,问富贵满堂,问人生道路,不就是在迷茫时候,为自己求得一个心安嘛!
……
心安理得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状态,虬髯客第一次感觉自己杀人杀的心安理得,就是在这突厥土地上。
上次抓的俘虏不多,也就两千多人,其中一千人被他用武力征服,另外的,则是不小心被打死了。
突厥人信奉强者,他们看到虬髯客如此强大的武力,心里面已经把虬髯客当做了战神一般的存在。
接近冬日,草原上的狂风如同刀子一般划过虬髯客的脸,他的心里面却热腾腾的。
“兄弟们,我虬髯客是大唐不要的人,但我在突厥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我们为什么要杀回来?那是因为突厥王庭之中有坏人!他们让突厥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这几日,虬髯客不断的用一些蛊惑性的语言,配合自己强大的武力,开始对突厥的俘虏进行洗脑。
现在,他从身体和心灵上已经征服了这些突厥的所谓的猛士。
“乌拉……乌拉……”
突厥人嘴里稀里哗啦的话虬髯客听不懂,但一旁有个突厥人知晓大唐官话,自然会翻译给虬髯客听。
“所以,坏人必须死!”
“突厥和大唐之间,终有一战,但不是现在!”
“想要战胜大唐,得先战胜突厥王庭之中的坏人!”
这一句王庭之中有坏人,成了所有突厥俘虏眼中的火焰。
别看只有一千人,这一千人的战斗力已经彻底被虬髯客点燃了。
一千人在虬髯客的带领下,在突厥草原上不断的冲杀。
今年格外的冷,突厥草原上,人们开始堆积牧草,开始防备寒冷,若是可以扛过这一寒冷的时节,自然一切都不在话下。
可如若今年大雪封路,草原上的牧草被冻坏了?
那一切来年的气运可能就没有了。
没有了牛羊,没有了活路,人就要死去一部分,突厥草原上可能还会出现瘟疫。
看天吃饭就是如此,突厥人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但他们知道规避风险。
长路漫漫,虬髯客一路上带着这些被洗脑之后的突厥俘虏,眼中发出了饿狼一般的目光。
海上的日子虽然舒坦,没有人管束,但真的是靠天吃饭,草原上就不一样,走一路,到处都是牛羊,弱小的突厥族群随便杀,不反抗的人,抢牛羊的时候根本不需要理由。
只用了不到半个月,虬髯客在草原上的地盘已经有了将近百里。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就是如此嘛!
只是当这个消息传到李靖耳朵里的时候,李靖露出了忧虑。
“刘瞳,我这个兄长我是了解的,他若是能在草原上安宁发展,一定是有什么图谋,我始终觉得不妥,你随时监视着他。”
“将军放心,义父那边,我会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