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诸位没有什么意见，那么传令下去，侯君集立刻出发，大军压境！”
其实李二早就传出了命令，侯君集此时大军已经到了边境线。
凉州之外，侯君集的大军被一个人拦住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侯君集脸上带着冷笑，“难道大唐还有人阻止本将军前往草原征战吗？”
要知道，大唐陛下和侯君集通信极为频繁，去草原，并不是侯君集突如其来的想法，而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和当今陛下商议之后的结果。
此时的侯君集看到眼前那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可以拦得住大军了。
人家是黑甲军的统领，真正的狠人。
“陈统领，别来无恙！”
陈子万看着骑在马上的侯君集，笑呵呵说道：“将军，想必您已经得到了陛下的命令，只是陈子万有个不情之请。”
“哦？你说。”对于陈子万，侯君集还是充满敬佩的。
“大将军，草原上现在发生了意外的变故，瘟疫横行，若是没有瘟疫，怕是将军如何做，陈子万绝对不会多说什么。”
陈子万叹息一声，“那瘟疫乃是虬髯客和草原之上一个叫做忽布勒的人一起搞的，大唐士兵都是同袍兄弟，如今李正上仙在草原之上处理，定然不希望太多人介入。”
“瘟疫传染，是没有尽头的啊，将军三思。”
陈子万的话有道理，侯君集也不是那种不听劝的人，他知道，若是军中一个人爆发瘟疫，怕是整个大军之中都会被瘟疫感染。
那样就很不好了。百万大军在豳州，其中虽然只有一部分在这里，但侯君集依然不想让发生一些恐怖的事情。
要知道，密集的大军在一起的时候，瘟疫的传染是极为迅速的，根本容不得他有半点闪失。
侯君集点点头，“这情况我知道了，陈统领，辛苦了。”
陈子万拱手说道：“将军，其实草原上现在还有一种瘟疫在流传，李正上仙多次上书传给陛下，极为恐怖。”
“什么东西？”
“天花！”
嘶……
侯君集听到陈子万的话语之后，整个人骑在马上，身体依旧颤巍巍三分，他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可面对天花，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是，那个天花吗？”
陈子万点头。
侯君集想起了小时候，在他的认知里，发生过天花的地方，百姓百不存一，能活下来的，也是苟延残喘。
“草原上这天花，什么时候开始的？”
“将军，乃是一个月之前就开始了，而且是虬髯客和忽布勒搞出来的。”
侯君集心急如焚，他本来不打算听陈子万的劝告，进入草原，意味着突厥平定在望，如果在他这里掉链子，怕是要出大问题，可现在，他慌了。
他知道，突厥这地方，去不得了。
天花啊！能让一个地区百姓彻底消失的恐怖的地方。
“大将军，可想好了？”
侯君集此时突然问道：“那李正上仙既然知道了天花已经爆发，为何还不回来？”
陈子万笑呵呵说道：“大将军，我曾与李正上仙一路前行，先去了一趟清河县，也就是山东那边，随后返回长安，这李正上仙神通广大，乃是真正的神人，他对天花有自己独特的想法，定然安然无恙。”
这话就有点吹牛了，尤其是在侯君集看来，他不了解李正，但他知道，人世间面对天花，很少有人能活着回来。
“哼，陈子万，你今日谎话连篇，难道是怕我抢了那李正的功劳？”
侯君集怒目看着陈子万，眼神凌厉，将军之威，无法阻挡。
可陈子万也不是吃素的，面对侯君集的质问，他只是淡淡一笑，冷血无情的眸子里露出一丝嘲弄：“将军爱信不信，我建议就算是将军要去突厥草原，也只带一万人。”
“毕竟，李正上仙也不知道草原上的牛，足够与否。”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侯君集也陷入了巨大的沉思。
他在计算这一去的利弊。
炎炎夏日，烈日当空，照在侯君集的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他早就已经忽略了，比起他的内心焦灼，这脸上的感觉实在是微不足道。
“陈子万，你说实话，那李正上仙是不是有了对策。”
陈子万沉吟了片刻，“将军既然带兵想要进入草原，陛下定然是知道的，只是陛下没有告诉将军罢了。”
“李正上仙开创牛痘之法，用来给没有感染天花的人接种，一旦接种成功，便可抵御天花。”
侯君集已经不吭声了。
抵御天花，那是什么概念，在他的认知里，天花就是不可对抗的恶魔，如同地狱对人世间的惩罚。
现在，人力竟然可以抵御天花？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从今以后，整个天下，不会再有人因为天花这个恶魔一般的存在失去生命。
侯君集清楚的知道，大唐如今人口短缺，辽阔的疆土之中，需要大面积开垦的空间。
若是没有人力，一切就是空谈。
战争，终究是为了和平。
这个李正很厉害，这样的人，不应该在突厥草原上奔波，他应该在长安之中受到严格的保护，这样的人，不应该陷入危机之中。
不行，草原必须去，侯君集感觉自己的性命突然变得一文不值，那个李正的性命，才是目前大唐最值钱的。
“大将军莫慌，一万人接种之后，便可以进入草原和李正上仙汇合。”
陈子万终于松口了，原来他在这里等着呢。
……
草原烽烟依旧在蔓延，目之所及，突厥的士兵一个个脸上挂着白布。
布匹在草原上是稀缺物品，然而虬髯客也知道，他放出来的恶魔是需要防御的，如今，大军未动，但天花已经开始蔓延。
忽布勒每一日收到天花和瘟疫感染情况的时候，总是会笑笑，可今日，他突然笑不出来了。
“这么快？”
“是，首领，天花传播很快，草原上怕是有将近三万人已经死于天花了。”
忽布勒突然心里面出现了一丝丝酸楚，虽然他充满了仇恨。
可突厥，毕竟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