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鲸可以那么容易捕捉，就不是鲸了。
此时袁天罡淡淡一笑：“师弟，你说的是鲲吧。”
“庄子里面讲过，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你想想，是不是这句话？”
程处默立马一拍脑门，“对对对，大师兄，就是这个，以前教书先生教我的时候，我嫌拗口，就记不住。”
“你还别说，就是这东西。”
袁天罡叹息一声，“暂且不说有没有，就算是有，传扶摇而上者九万里，你能抓得住吗？”
程处默嘴硬了起来：“那我可以抓住鲲鹏的背，飞到天上啊！”
玄奘在一旁冷冷一笑， “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
“小师弟，你怎么说话呢。”程处默虽然名气不如玄奘大，但他的地位要比玄奘高一些，面对玄奘调侃他瞬间就反击了。
“咦？你们看！”
“那是什么！”
程处默眼睛一亮，在海面上，大海的波动是异常明显的，现在的大海如同一面镜子，风平浪静，这时候，一旦出现任何的跳动，是非常容易看到的。
很明显，程处默就看到了那些变化的跳动的地方。
隔着天幕，一道若有若无的巨大的影子，在远处的海平面上时隐时现。
看到这一幕，程处默兴奋了起来。
“仙师，仙师，您看那个！”
李正缓缓起身，看到那冲天而起的水柱的时候，脸上突然就绽放了笑容，那可不是鲸么？
巨大的身躯在湛蓝的天空下，在磅礴的大海之中，如同一条小鱼，而李正的战船和那一条小鱼比起来，更加微不足道，如同指甲盖一般大小。
在鲸面前，似乎真得没有更加强大的存在了。
一切伟大都变得渺小起来，尤其是在海上，这种感觉越发明显。
“是鲲！”
李正也是第一次看到鲸，比起在电视上看到的庞然大物，现场面对面看到那惊天动地的存在的时候，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人类只有在面对比自己庞大到几百倍几千倍几万倍的东西面前，才能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现在的李正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蚂蚁而已。
如果没有看错，这愉快的叫声来自一头成年的蓝鲸，世界上最庞大的物种，没有之一。
通体看过去，李正惊疑的发现，整个蓝鲸的前后长度远远超过了后世人类看到过所有的蓝鲸之中最大的长度。
足足将近七八十米！
要知道，后世人类在海洋之中找到的蓝鲸最长也不过三十多米而已。
难道是因为这是唐朝，在这时候，海洋气候的原因还能孕育出更大的家伙？
一时间，李正有些错愕。
“靠过去，靠过去！”
程处默大呼小叫起来。
袁天罡心里面激动不已，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神物，“真的是鲲！”
“绝对是鲲！”
玄奘在一旁舌头都卷了起来，“这是多少个世界啊！”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如此巨大的鲸，不知道能容纳多少三千世界。
李正此时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停止动作，不要专门去靠近。
越是靠近蓝鲸，就越是容易出现危险。
这是一种没有攻击性的海洋哺乳动物，若是惹毛了，就麻烦了。
远远看着，在船上看它，它在海洋之中看你，这就足够了。
三艘大船刚刚要开动，这一刻猛然停了下来，随着洋流在海洋之中缓缓浮动。
一阵阵诡异的叫声传来，这叫声恢弘大气，但却极为密集，听得人只觉得毛骨悚然，仿佛深陷深海之中，目光看着无数秘密一般。
这声音李正很熟悉，猛犸象的叫声也类似，这是一种来自远古的呼唤，据说这种叫声可以跨越半个地球。
深海精灵，喷出冲天的水柱。
呼哧，呼哧！
那是这个海洋哺乳动物在换气。
如此叫声，若是在海中听到，一般人定然以为是海妖的叫声。
而且最关键的是，蓝鲸的叫声频率极高，人的耳朵的极限只能听到其中一部分而已。
程处默现在就有些眼巴巴的，他想要看清楚那蓝鲸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李正不让他过去。
袁天罡和玄奘倒是没有多余的想法，站在高高的桅杆上，他们二人张大嘴巴。
海风吹过，这才是真正的大海嘛！
蓝鲸在海面上游动的速度看起来并不快，随后张开了巨大的嘴巴，那一刻，李正锐利的目光看到了海平面上飘动的贝壳，鱼虾，还有那些银光闪耀的小鱼群。
蓝鲸在捕食完毕之后，似乎还没有尽兴，一路朝着东方的海域游荡而去。
直到蓝鲸消失在视野里的时候，程处默这才长长吐了一口气：“幸好啊，幸好啊！”
“幸好没有冲过去抓它，不然真的就尸骨无存了！”
这东西比起程处默的想象，似乎更加巨大。
玄奘和袁天罡从桅杆上下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有些发抖。
“尖锐深邃，这声音让我感觉到了它的孤独和凄凉。”袁天罡叹息一声。
他是从人类角度出发去体会这个叫声里面的情绪。
但很明显，蓝鲸的叫声并没有那么让人觉得可怜。
相反，人家可能正在海中游荡，看到好玩的事情，和自己远隔几百里的同伴进行深入交流呢。如果蓝鲸知道袁天罡的想法一定会骄傲的看着袁天罡：爷一点也不孤独，爷自由快活的很，甚至想没事喊两嗓子!
对于人类来说，这声音再配上深海环境确实孤独，但是对于鲸鱼来说只是正常的说话而已。这来自地球深处最美丽的生物的叫声，此时是自然界中最空灵的声音。
“老袁，你不要这么感伤，人有人的语言，这鲲也有鲲的语言，或许人家正在骂街呢。”
李正还真的听过一个奇怪的说法，鲸的语言体系比人类还要复杂，每一群鲸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群落的交流方式，比如虎鲸，这种神奇的生物，百分之八十的叫声都在骂街，素质极差。
当然这只是一种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