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只是一种亲近的人才有的。
“那刘黑闼当时什么样子的？”
“刘黑闼当时瘦了一大圈，整个人有气无力，现在已经壮如牛。”
李正现在很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刘黑闼是怎么活着的？
李长河又是谁？
很明显，这个军师其实并不一般，能在两三个月将整个洞庭湖的山贼们聚拢在一起，可不是靠着武力就可以做到的。
还得有智慧。
“那李长河说过他是哪里人吗？”
“这个下官不太知道，可有一次那些山贼喝多了，似乎嘀咕的时候被我听到了，说什么军师来自长安，是真正的名门之后。”
这个人的一切，还需要确认。
李正挥挥手，一旁的猴子拿着他手里方才写好的信件，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这一幕，把一旁的陈如意看呆了。
他嘴巴哆嗦着，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聪慧的猴子，跟人在一起不害怕。
他进来的时候可没有看到那一只猴子，寻常人见过的猴子都是叽叽喳喳，上蹿下跳，哪里会如此安静呢？
这猴子太过于安静了，以至于陈如意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东西。
现在猴子猛然窜出去，霎时间，陈如意脸上很是精彩。
“这……这……”
“别害怕，这是老师养的。”
陈如意也不是没有读过书，他是正儿八经考科举当官的，山间野史里面多有人传说，若是有人可以豢养猴子，那么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高人，隐世存在。
难道眼前这个少年，就是传说中的隐世家族？
“好了，我们去看看程处默。”
……
此时的程处默看着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的那些山中贼人，脸上带着狞笑。
“小爷送给你们的礼物，喜欢吗？”
那些人躺在地上，大口喘息，胸膛猛烈起伏，地道之中的气息过于让人难受，他们已经受不了了。
现在，他们只要确定自己还活着，一切都无所谓了。
“来吧，抓我们吧，累了。”
带头的人有气无力，看着程处默眨巴着眼睛，仿佛在示意程处默赶紧过来绑了他们。
程处默万万没有想到，这世界上还有如此要求的人。
正好如你们所愿，粗大的绳子将这些人捆起来之后，程处默拍拍手，“走，将他们抓进地牢里！”
就在程处默想要离开的时候，李正的声音传来。
“先慢着。”
李正出现了，身后跟着的是袁天罡还有陈如意。
李正看着那些被绑起来的人，淡淡一笑，“处默，还少一个。”
程处默一怔，“嗯？少一个？”
一时间，气氛再度紧张了起来。
程处默铜铃一样的眼睛，看着那最先从地道里面爬出来的头子，面露狰狞，“呵呵，你们在撒谎。”
一看到程处默怒了，那带头进城的山贼头子慌了。
“兄弟，有话好好说啊，我不知道少一个啊。”
“我这就看，我就看谁没出来！”
他回头一瞧，随即脸上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谁啊！后面跟的是谁啊？”
“怎么一点也不讲公德啊？”
“老子可不想再进去钻一回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活命。
活下去，一切才有机会。
他想要活着，地道里那些刺鼻的气味他一刻也不想体验了。
那种感觉是他这辈子最糟糕的时候，鼻子里面都是黏糊糊的鼻涕，手上都是水汽，揉揉眼睛，眼睛就红肿了起来，视线模糊，本就漆黑的地道里，雪上加霜。
从出来那一刻，他看到了许多脑袋就在自己的头顶，但他不管不顾，他知道，只要不在那里面，就算是死，也得喘息几口。
“是毛三！”
“毛三？他干嘛呢？他不会死在里面了吧？”
……
所谓的毛三，现在正在地道里，强忍着难受，不敢吭声。
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前方就是官军，后面呢？还得半个时辰，地道里都是那种无人入手的味道，半个时辰，这他么是要人命啊。
这样的情况毛三不想再经历了，他方才也试图和那些人一起冲出去，但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千万不能，不然会前功尽弃。
他要回去，他要上山，告诉自己的老大，地道不能用了，里面都是毒药。
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腿上的流血混合着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变得有些疼痛软弱。
他撑着身体，朝着来路的方向踉踉跄跄缓缓赶去。
蛐蛐的叫声很足，它们叫的声音靠着鼓膜的震动，撕心裂肺，或许它们也知道，时日无多了吧。
即便如此，它们依旧撕心裂肺，似乎在秋日寻找最后一丝生机。
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毛三并没有回去，他一出来就晕倒了过去，一旁的士兵看着这个求生欲极强的人，不停地摇头。
“走吧，带回去，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倔的人。”
“诶，你今天就见到了，这是一条汉子啊，带回去，咱们得好好伺候着。”
既然是汉子，就要好好伺候，所谓的好好伺候，自然是大刑伺候。
……
太阳升起的时候，岳阳城里已经喧嚣了起来，人们并没有意识到昨夜这里发生过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岳阳城地下有一条密道，这一条密道现在已经被堵住了，李正让程处默等人用了一夜时间，用泥浆硬生生堵住了这里面所有的缝隙。
“仙师，您是怎么知道少了一个人呢？”
李正没有回答。
袁天罡此时明白了，那些猴子，山魈，还有一些金翅雕，都不是动物，他们似乎在仙师李正的引导下，有了灵性一般。
猴子数指头的样子不好看，但却很实用，李正知道，那些人一共有三十一个。
而被抓的人只有三十个，这就不对了。
所以李正带着人出现了。
……
山上，没有人敢说话，今天的军师似乎极为暴躁。
“那城里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连密道都知道了？”
“这地道当时挖掘的时候，可是瞒过了所有人，就算是大大小小的岳阳官员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