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盖苏文一怔,冷冷说道:“去吧,没有人会相信你。”
“哦,对了,倭国从来都是背信弃义的存在,大唐乃是真正的礼仪之邦,你若是告诉他们,他们只会觉得你在搬弄是非。”
渊盖苏文头有点晕,中毒之后,身体就像是软绵绵的布条,如果没有一旁的床头在支撑,他或许已经倒下。
他不是软柿子,如果是大唐的官员过来告诉他,这个秘密已经守不住了。
他会直截了当承认,然后想办法逃回去。
毕竟,这里是长安,服软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活着,一切就有可能。
可倭国的人?他骨子里看不起倭国那些混乱的人,那些人天生就像是带着卑贱一般。
“呵呵,你真的是很有趣,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你竟然都不害怕?”
根本三郎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就像是挂着一种奇怪的面具一般,让人作呕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恐怖。
“唐人有一句古话,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做的事,我自己知道,你没必要指手画脚。”
ot不过呢,我知道一件事,你既然进来了,就不要想着出去了。ot
渊盖苏文积攒了一些力气,身体也不颤抖了,站的笔直如同一杆标枪。
“你如果想要威胁我,可以试试。”
试试,这两个字看似简单,却带着凌厉杀意。
根本三郎哪里是渊盖苏文的对手,看到如此的渊盖苏文立马就认怂了。
当然他嘴上还是很硬的。
“哦?”
“看起来你还有力气站起来。”
根本三郎在确认渊盖苏文还能不能站起来,这个人还有没有战斗力。
毕竟,他看到了渊盖苏文惨白的脸色,还有地上带着血的白布。
“我很喜欢这样的人,你很有自信,通常情况下,杀死有自信的人,会让我有愉悦感。”
渊盖苏文缓缓朝着根本三郎走了过去,但只是走了一步,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一样,停了下来,重新端正坐在床上。
“对了我这里也有一些证据,你想知道吗?”
渊盖苏文冷冷一笑,“三个月前,你买通了两个大唐的学子,他们进入了衙门之中,还是长安的衙门。”
“当然,他们只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你给了钱,他们自然会听你的话,但我可知道,他们所处的位置,很是关键。”
“一个月前,你跟一个客商做了交易,刺探情报,这种事情你都做不好,怎么可能威胁到我?”
“十天前,你似乎很是着急想要知道一些东西,那些东西可能并不重要,但你派出去了几个人。”
三个月前,正是李世民中毒的时候,一个月前,是大唐朝堂发生震颤的时候,李世民杀了不少岳阳的官员,急需后备力量补充。
十天前,正是李正回来之前的日子,当然,宫中的夺嫡传言一直在发散,那时候的根本三郎定然也做了一些事情。
“怎么样?这些事情你觉得我告诉鸿胪寺的官员之后,会是什么结果?”
渊盖苏文往后轻轻一躺:“你无法从我这里获得任何机会,就像你无法从大唐获得任何有用信息一样。”
“你想知道原因吗?”
“那是因为你愚蠢!”
根本三郎沉默了,他脸上依旧黑黢黢的,但心里已经炸了。
这些事情,他做的极为隐秘,渊盖苏文怎么可能知道?
这个渊盖苏文当时不是还没有来到长安吗?
难道这大唐长安城还有高句丽的谍报?
这不合常理啊!
想到这里,根本三郎淡淡一笑,“将军,这话说的就过了。”
“我这个人,一向喜欢开玩笑。”
根本三郎用开玩笑掩饰。
渊盖苏文摇摇头:“我可不喜欢开玩笑,我做事很认真,你觉得呢?”
“那是,将军才华横溢,自然看不上根本三郎这种小角色,不过呢,毕竟是在大唐,毕竟是在异国,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做一些事情,对不对?”
渊盖苏文现在已经无法形容这个人的脸皮了。
这脸皮也太厚了。
如果这世界上有无耻的人,倭国的人就算吧。
……
程处默还是不理解,为什么玄奘会成为刺杀目标,“师弟,你不如去我家里住吧?”
“我家里护卫很多,都是军中退下来的好手,谅他们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情。”
玄奘笑了笑:“多谢师兄关心,不过呢这件事就免了。”
“我喜欢独来独往。”
程处默无语了,“师弟是不是想去教司坊住了?”
玄奘老脸一红,看了看李正,随后不再言语。
李正喝了茶,这才缓缓说道:“玄奘,今日过来是要让你做两件事。”
“仙师请讲!弟子定然竭尽全力!”
李正沉吟了一下,“第一件事,比较简单,替玉山下那些百姓做一些法事。”
玄奘一怔,“仙师,弟子已经不是佛门中人了。”
“无妨,这法事从来都是骗人的,人们也心甘情愿被骗。”
玄奘点点头,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他做过无数次法事,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是撒撒露水,念经文而已,真正的作用,是安抚人心。
“第二件事,比较困难,玉山之下,百姓极多,他们之中多有外来之人,最近有些人出动的比较频繁,你去摸摸他们的底细。”
玄奘一怔,又要去当卧底?
这事情是真的不好做啊。
“不要想多了,这一次不是当卧底,而是以玉山上的弟子身份明目张胆下山,你在明,还有人在暗。”
玄奘吐了一口气,“那就好,只要不是卧底,什么都行。”
卧底有多危险和憋屈,他是知道的,在岳麓山山走一遭之后,玄奘已经不想再做卧底了。
当然,在山下做点事情也是可以的。
第一场法事很快就来临了,玄奘脑袋上的短发吸引了许多乡民的注意。
“这人是和尚吧?”
“不像啊,和尚不是光头么?他又不是光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除了和尚谁会把头发弄这么短?”
“那倒也是啊!”
玄奘听着那些议论声,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淡淡一笑,开始闭目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