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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倾君之死

    几人神色各异间,林清禾将女魂魄收进瓷瓶,看向王氏:“相夫人认识?”

    王氏面色苍白,唇抿了又抿,闭上眼苦涩道:“是。”

    林清禾盖瓷瓶时,范袅袅猛地从床榻上起来,头昏眼花让她往前一栽,婢女急忙上前搀住。

    太虚了。

    林清禾面色有些凝重,上前给她把脉,手被范袅袅反手握住,未先语泪先流。

    范袅袅哽咽:“求求你,放了倾君吧。”

    说着就要下跪。

    啪!

    王氏大步向前对准她的脸就是扇下去,本就虚弱的范袅袅跌在地上,苍白的脸立即又红又肿。

    林清禾手中的瓷瓶身鼓起,名为倾君的女魂魄感知到外面的动静,急的乱撞想出去。

    “为了一个罪犯下跪求情,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丞相府的嫡女!你所为将你双亲的脸往哪儿搁,这段时间你乐不思蜀,日日沉于淫靡中,就是她作的鬼吧!

    她这是在害你!”

    王氏气的发抖,羞怒让她天灵盖都在发凉,说出的话又狠又犀利。

    她向来疼爱范袅袅,打完骂完又有些后悔。

    范袅袅垂着脸无声哭泣:“母亲,孩儿知错。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怒这世道不公,我心疼倾君的遭遇,我们情投意合却是这世道所耻,大逆不道之为。”

    “她死了,女儿的心也死了。”

    “可是她的魂魄还在陪我,我愿意沉溺。”

    她的声音又轻又嘶哑,悲凉至极。

    婢女心疼不已:“小姐。”

    林清禾沉默望着母女对峙。

    王氏面无血色,几乎站不住,范袅袅眼里的绝望让她心惊又无措,眼泪如断了线似的掉个不停,她哑着嗓子问:“那我和你爹呢,你也不要了?”

    范袅袅浑身一颤,不言。

    王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母亲!”

    ………

    范丞相站在屋外,面色凝重望着前方发呆。

    “相夫人气急攻心导致晕厥,一个时辰便能醒。”林清禾站到他旁侧出声,他才恍然初醒。

    “多谢悬壶神医。”

    林清禾与他并肩望远方:“大人可否解惑,倾君的来历。”

    道丞相默然片刻,徐徐开口。

    赵倾君,出生江南农家,上头有七个姐姐,为了在村里不受欺负,她的母亲胆大包天将她说成是男孩入了宗堂族谱。

    五岁开蒙,七岁上学,以男子形象面世,生得浓眉大眼,气质翩然,性子又豪气放的开,倒也没人怀疑她是个女子。

    赵倾君自知承载了家中所有希翼,顶上没出嫁的姐姐都期盼她出人头地有个依靠,借此抬高门第,嫁个好人家。

    又有年迈的母亲担惊受怕她被发现,蒙在鼓里的,将家中资源全倾注她身上的父亲。

    赵倾君不敢输,也输不起。

    她刻苦读书,又有几分天赋,一路考进京城,成了圣上钦点的探花郎。

    游街时她俊朗的外貌,落落大方的姿态赢得众多姑娘的芳心,其中就有范袅袅。

    范丞相也非常看好这位新入官场却显得格外有灵气的赵倾君,带回府中交谈,两人政向相和,已是知己。

    他也起了将宋袅袅许给赵倾君的心思。

    赵倾君自幼将自己当男子看,她也喜欢当男子,看出宋丞相的意图,她又欢喜又不安。

    可人最难控制的就是自己的心。

    丞相府家教不错,范袅袅温柔貌美还心善,知礼得体,博览群书,这么美好的女子,赵倾君心动了。

    郎有情妾有意。

    女子动心,天生会爱人。

    京城所有小吃,最漂亮的花她都捧到范袅袅面前。

    自知家世配不上她,赵倾君做了点生意,有聪明脑袋的她挣了不少钱,全给范袅袅买胭脂水粉,买京城最好绣坊新出的衣裳。

    写诗寄情,作画哄美人开心。

    赵倾君将范袅袅疼到了骨子里,眼底的爱意浓烈,行为上却有礼克制,尊重她,爱护她,欣赏她。

    她在朝堂上也开始锋芒毕露,立了好几件功。

    这么一个优秀,清风高节,又爱她的男子,范袅袅如何会不沦陷。

    赵倾君想一辈子做男人,护她一辈子。

    朝堂之上,赵倾君搜集了奸臣梁志山绳营狗苟,贪墨的证据,一举斗倒,梁志山的财产充公,给国库增加了一笔,立下大功。

    她写了新的策论,想改善女子的处境,正准备呈上的时候,她被政敌揭露是女儿身。

    他们怒斥女人怎么能站在朝堂上,简直荒唐!

    他们说赵倾君扰乱朝纲,欺君罔上,是女人之耻。

    这一刻她的所有才华,立的所有功都化成了泡沫。

    赵倾君不想拖累任何人,当场撞在柱子上,毙。

    听完后,林清禾久久未能言。

    她上辈子知道赵倾君,却没想到内情竟是这样。

    赵倾君仅仅在朝为官大半年,就干了许多实事,灭奸臣,为百姓翻案,心怀大爱更是才华横溢,若加以成长,定能成为皇帝的左臂右膀。

    一介女流做到这份上,打脸众多文武百官。

    正是如此,她的身份成了秘事,世人只知她朝堂突发恶疾死了。

    提到往事,范丞相悲不自胜,深呼吸一口气:“倾君死后,袅袅日日恸哭,我只好把真相告诉她,没想到她并未走出来,日渐消瘦,变得越来越不爱出门。”

    林清禾讥讽:“赵倾君所为,若是朝堂上任何一个官员所为,就该封侯称相了,而她只能以死明志,这世道确实不公。”

    范丞相并不反驳,怅然点头,声音轻的让人压根听不见。

    “是啊,可惜了,是女子。”

    “没有可惜。”在他话音落下后,林清禾坚定出声,“我也是女子,女子本就能成事,分明是你们男人怕我们成事,有意打压。”

    上一世景恒王能在皇子中杀出重围登基多半靠的是她,侯府能坐稳世家榜首,那便宜亲生父母享荣华富贵靠的也是她,甚至宋白微能坐享渔翁,以爱情为天,与景恒王恩爱,靠的也是她!

    想到这些踩着她血汗上位的人,林清禾心绪有些波动。

    范丞相错愕看向她。

    范袅袅从屋内出来低声道:“悬壶神医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