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阳界——天外。
段杰和李鹏程都阴沉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青年道人。
“你什么意思？”段杰冷声问道。
青年道人眸光平和：“他破坏了规定，我自然要出面维系平衡。”
“那他出手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拦？！”段杰沉声低喝。
天道声音平淡：“因为在他出手杀死段钰的分身之前，他并没有破坏平衡，我自然没有理由阻拦他。”
“你特么！”段杰怒火喷张，身上的气息轰然爆发，直接在瞬间顶到了金仙期。
天道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段杰身上的能量顿时偃旗息鼓，任他再怎么催动，丹田就像是故障的汽车发动机，怎么也点不着火。
天道：“你的一切都是我赋予的，包括天书。”
此话言外之意便是。
你用我赋予你的力量来攻击我？
滑天下之大稽。
李鹏程上前一步将段杰护在身后，身上龙鳞浮现，身后展开一双若隐若现的光翼。
“哎，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这声音异常的熟悉，段杰和李鹏程都神色一变，天道神色如常的看向来者。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段杰看到段钰和叶苗苗急声呵斥道。
叶苗苗右手提着剑，看着天道满目冰冷，身上的杀意若隐若离。
天道对此视若无睹。
段钰则满脸笑呵呵的拍了拍老哥的肩膀：“我觉得天道大人说的没毛病！别人打我，我还手，那叫互殴；别人往死打我，被我反杀，那叫防卫过当。”
段杰眉头紧蹙。
这小子到底在说什么啊，驴唇不对马嘴！
“所以！”
突然段钰的话锋一转，笑吟吟的看着天道：“为了避免错误的再次发生，平衡遭到破坏，我决定……”
嗡！
他身上的气息骤然间开始向上攀升。
天道抬眼看向他，段杰他们都瞪大了眼睛。
“当我的分身死的那一刻也就意味平衡遭到了破坏，既然你说一切都是为了平衡，那就应该让我去杀他，他杀我，我杀他，这才叫平衡！
而你杀了他，可我却平白损失了一具分身，这一点都不平衡！所以我突破金仙，就算是弥补上了这份不平衡的漏洞，毕竟无论我突不突破金仙，对于现在的局势来说也没有丝毫的变化，怎么样天道大人，你觉得我说的合理么！”
段钰看着天道神情十分认真地说道，仿佛他所做的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而且似乎真的是在为“平衡发展”着想。
“如果天道大人觉得我说的有问题，没有关系，我可以放弃突破，而且从今以后都会按照天道大人的逻辑去行事。”段钰眯起眼睛：“只是到时候无论我做什么，还希望天道大人，不要多管闲事！”
场面一度宁谧下来。
无尽的宇宙中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天道沉默了。
如果祂说有问题，段钰以后无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会揪住这件事情不放。
而如果祂说没有问题，段钰越来越强，以后想要对付他的难度也就越来越大。
而若将两点结合起来看，又会发现，其实最后的结果都相差不大。
段钰不会原地踏步，而且该做的事情他都会去做，不该做的事情他就真的不做了么？
对于一个下限极低，毫不要脸的人来说，他根本不会在乎你做出了怎样的选择。
可是，即便段钰说的是歪理，即便知道他不要脸，天道也不得不做出选择。
如今摆在祂面前就三条路。
段钰提出的是其中两条。
而第三条路……就是现在趁着段钰还没有彻底成长起来之前，直接将他彻底抹杀掉。
按理说，这样的抉择是该由祂的代表者来进行选择的。
就像当初虚空之主那样。
可是祂培养的两个代表……
天道承认，这是祂诞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心累。
而在这种情绪刚刚产生出一丝苗头的时候，祂猛然间警醒起来，强行将自己的心绪重置了一遍。
祂是天道，不该存有这种毫无意义的情绪。
祂看向段钰：“你说的有理……”
轰！
祂的话音刚落，面前便爆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声，还有一阵强劲的时空风暴席卷而来。
一条虚幻的不可名状的河流横贯宇宙。
诸天万界任何人只要抬头便都能看到。
……
甘山界。
羲和和来探望她的妹妹常羲同时抬头。
看着头顶的异象，常羲错愕不已。
“怎么可能……他就算拥有钟山之神的传承……”
她想说就算拥有钟山之神的传承，段钰也不该进步如此之快。
可是想到那一位巍峨与强大，这句话硬是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羲和倾城绝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暖和煦的微笑：“没想到，这孩子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金凤。”
呼！
金凤姑姑身形一闪来到两位娘娘面前，双手交叠恭敬一礼。
“娘娘。”
“你现在去找钟山神子，从今日起，你就跟在他身边，听他差遣。”羲和轻声说道。
金凤怔了怔，呆滞在原地。
“姐姐……”常羲微微蹙眉想要说什么。
羲和抓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那孩子不惜冒着风险将当年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我们，这已然是一份恩情。何况这场战争，谁又真的能够置身事外呢……我们终是要做出选择的。”
常羲轻叹一声：“我明白了，我让月怜也一同过去！”
羲和又看向金凤：“记得压制境界，不要给祂们找麻烦的机会。”
金凤低头：“是！金凤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