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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焦家焦雨露

    当我跨进船舱的那一瞬间,我顿时明白什么情况了!

    只见狗蛋目瞪口呆地,望着船舱中间桌子上的葱油饼,炸鸡蛋,酸菜鱼,热气腾腾的白米粥,不断地惊呼,口水流了一地……

    “爹爹,这里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我可以先吃一点吗?我好饿!”

    我多少有些发懵,这不废话吗!

    这都是我九龙玉佩储物空间的东西,都是为你准备的。

    饿就吃呗,干嘛……

    “哦,明白了……原来如此!”

    一段孙得胜的记忆,像流水般冲入我的脑海。

    原来,孙得胜所在的这个山村,非常的贫困。平日里,大家伙的主食都是,玉米棒子面和野莱团子。

    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白面,更是吃不上大米。一般人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割上二斤肉。而孙得胜一家孩子多,条件更差。

    再加上孙得胜常年好吃懒做,酗酒赌博,家境更是凄苦,一天三顿稀粥野菜糊糊,常常饿得家人前胸贴后背。

    大儿孙铁柱十八岁,会些瓦匠手艺;大儿媳吴慧娘,已有五个月的身孕。勤俭持家,能纺纱织布,做些女红手艺,贴补家用。

    二儿子孙木柱十六岁,上山打柴,挑到四十里外的沙河镇去卖,也算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

    三女儿云霞十三岁,性格泼辣,经常同村里的一群男娃娃玩到一起,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打群架、套兔子、溜狗、逗猫样样在行!为此,没少挨孙得胜的胖揍。本来按这个世界的风俗,十三岁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可是媒婆们一听是孙得胜家的三丫头,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四女儿碧霞十一岁,不但出落得小家碧玉,更是聪慧过人,才十一岁就把吴慧娘的手艺学了个七七八八。

    本来这样的一家人,日子应该过得红红火火。怎奈,把握家中财政大权的孙得胜,嗜赌成性,把挺好的一个家,败坏得不成样子。

    但出人意料的是,孙得胜的几个孩子都很孝顺。尽管孙得胜平日里,对这几个孩子呼过来,骂过去,不解气时还会拳脚相加,但是这几个孩子,和大儿媳吴慧娘,竟然全部逆来顺受,令人称奇!

    每每家中吃饭,都是孙得胜饱餐后,家人们才敢上饭桌,大恶人之名就是这样来的!

    看完孙得胜这些过往,我不胜唏嘘!

    敢情,狗蛋看到这么多好吃的,不敢吃的原因在这儿。

    “狗蛋,过来!”

    我坐在饭桌前,向狗蛋招了招手。

    狗蛋怯生生走到我面前,我给他盛了一大碗米粥,将少半盘炒鸡蛋拔到他碗里,又给他拿了块葱油饼!

    “吃吧!狗蛋!以后,咱们家这样的吃食管饱!”

    我摸了摸狗蛋的头,语重心长。

    “咕嘟……"狗蛋狠狠地咽了口口水。

    “可是,爹爹!我们给大哥大嫂,三姐四姐们留些饭菜好吗?我年纪小,只吃这碗粥就行……”

    “我好想他(她)们,爹爹,你把他们都找回来好不好?”

    狗蛋眼圈有些泛红。

    “好的,爹爹答应你,等吃完饭,咱们一起去找他们!”

    “你快吃,等吃完饭,把这身湿衣服脱下,用那边的那条毛巾擦干净身子和头发,去床上睡觉,爹爹还要划船的!”

    “好的,爹爹!”

    狗蛋开始低头狼吞虎咽,我也觉得饿了,疲惫的身体提不起一丝气力,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先吃饱肚子再说!于是,我也像狗蛋一样,狼吞虎咽起来!

    吃过饭,狗蛋擦干净身子,爬到床上沉沉睡去,可我却犯了难?

    这么个黑灯瞎火,洪水肆虐的夜晚!要找回失散的一家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真的有些困难!活着还好说,万一……

    我不敢再想下去。虽然,我只是寄宿了孙得胜的身体,但好歹也被人叫声“爹爹”!

    找不回他的家人,于我良心有愧。就算我的原身在此,也是义不容辞,否则,道心受损!

    我边寻思着边走到了船头,一边控制着乌篷船前行,一边将魂力向着四周漫延开来。

    “昂……昴……嘶……”

    忽然间,几声刺耳的嘶吼,穿金裂石,在身后十里处响起。紧跟着,水面又瞬间暴涨了三四米……

    我循声望去,一个像黑铁塔般高大的怪物,由远及近,竟然快速地向我冲过来!

    “这是……”

    我的眼神一缩,顿时明白来的是个什么东西了。乌篷船一顿,停了下来,顺手用魂力给船舱加了一个隔音罩。

    那个怪物几个起落,便来到我近前。在我船头十米远处,停了下来。立起铁塔样的身躯,瞪着两只小灯笼般的红眼睛,好奇地俯视着我!

    这家伙身高大约二十多米,扭动着水缸般粗壮的身体,嘶嘶吐着黑气。

    上半身和下半身,各有两只婴儿胳膊般细小的爪子。更骚包的是,这家伙头上还长着血红的鸡冠,随着尾巴拍打河水,酥酥的乱颤!

    我也不说话,就这样冷冷地望着它,等待它的表演!

    大约过了两分钟,这家伙果然沉不住气了,大嘴一张,竟然疯狂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随后,令我万万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家伙竟然能口吐人言,而且更骚包地操作是——它竟然随口念出一首诗:

    “独踞深山岁苦寒,餐风饮露一万年。今朝证道逍遥去,走蛟化龙入海弯!”

    “朋友,今天是我得成大道,化蛟成龙之良时,你我也算是有缘,借个道如何?”

    言罢,这憨货竟然,还把上身的两只细小爪子叠在一起,像个山大王似地,向我拱了拱手!

    “不如何!你走不走蛟我不管。”

    “但是,你走蛟发了大洪水,冲毁了我的家园,全村老少五百余口全被洪水卷走!我的家人也是生死未卜!”

    “你——怎么说?”

    我用手一指那黑炭头,恶狠狠地道:

    “就你这样的蟒夫,触犯天条,造下如此大恶业尚不知晓,还想修成正果?”

    “简直是痴心妄想!”

    那大黑蛟听闻此言,身子摇了三摇,晃了三晃,终究没有被我的唇枪舌剑所击倒!

    “这位朋友……不,这位道友,我必须纠正您刚才所说的三个错误。”

    “第一点,我……我不是“蟒”,更不是“蟒夫”。一万年前我就化蛟了,不信的话您看看,我的龙爪是多么强大,都有肱二头肌了!您看,您看呐……”

    这憨货边说着,边将四只爪子弓了起来。果然,随着它的爪子弓起,四个爪臂上方部位,竟然真的窿起鸽子蛋大小的肌肉块。

    “这是……”

    我愣了愣神。

    “我靠!就这么弱小到暴的爪子,这憨货竟然……”

    “……竟然修炼了一万年?”

    “难道,岁月都活到狗身上了么?”

    “您看我这龙爪子足够强大吧!”

    这憨货看到我愣神,竟然以为我被它“刚猛龙爪”所震慑,很是得意。连它头顶的血红鸡冠,都在夸张的,很有规律的前后左右扭动起来。

    “第二个错误就是,你们家园被毁,家人被洪水冲走,完全是我无心之失。”

    “你也看到了,我这么庞大的体魄,如果没有足够多的洪水,是无法顺利入海的!……我也没有想到,才这么点洪水就把你们村庄冲毁了,关于这一点,我只能说声抱歉!”

    “还有第三点……”

    “够了!”

    见到这货还想说下去,我豁然开口!

    “无心之失?你一句无心之失,就能掩盖得了你,荼毒生灵的罪业吗?”

    “那可是五百多条藓活的人命,不是猪狗!”

    “还没有成龙,就如此草菅人命,为祸苍生,即便是你化龙成功又如何?”

    “以你今朝所言所行,他日后,必是一条恶龙,祸害一方!”

    我手指大黑蛟,怒发冲冠!

    大黑蛟一脸茫然,似被我冲天气势所迫,又晃了三晃,依然没有被击倒。

    “现在,给你两条路。”

    “一,是你亲自找回,被洪水卷走的村民!帮助他们恢复家园,倘若有一人因这场洪水死去,你也要留在这个村庄赎罪,护佑这个村庄一百年。一百年后,此间事了,你继续走蛟!”

    大黑蛟闻听此言,竟然又一晃,

    “蹬蹬蹬……"向后倒退了三步。

    “轰窿……"一声,撞塌了河岸边的一座十米高的土丘。

    竟依然没有被我言辞犀利所击倒。

    “你……你……你……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苦修万年,才等到今朝化龙,绝对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误了我的行程!”

    “绝对不能!昴……昂……昂……”

    许是我的话,刺激到了这个大家伙。这憨货,竟然仰天嘶吼,状若疯癫。

    “那你选第二条路吧!”

    我淡淡地说,一抹阴冷爬上我的嘴角。

    “第二条路是什么路?”

    没想到,处于暴走边缘的憨货,竟忽然间安静下来,好奇地问道。

    “阎王路!”

    “杀了你!”

    “为死难的乡亲,和我的家人报仇!”

    我恶狠狠地说!

    “你……你……你……”

    大黑蛟伸出颤抖的婴儿小手,指着我一连气说了三个你!许是被我气到,竟然浑身力抖,蛟唇哆嗦,咬得蛟牙嘎嘣嘣做响。

    “罢……罢……罢……"

    “看来,我隐居深山万年,这方天地,还真没人记得我姓甚名谁了?”

    “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今天,就让你的藓血,染红我成龙之路吧!啊啊啊……”

    言罢,仰天大吼三声,蛟尾一摆,扭动黑铁塔样的身躯,向我野蛮冲撞而来!

    那架势,似乎很想一下把我,撞个粉身碎骨!我静静地看着冲撞过来的大黑蛟,纹丝未动。直到这憨货,来到船头五米处,才将手掌轻轻的探出……

    “慢着!”

    我大喝一声。

    大黑蛟不明所以,但还是硬生生止住了蛟步,怒瞪着一双蛟目和我对视。

    “你想怎样?”

    大黑蛟恶狠狠地问道。

    “不怎么样!”

    “我的掌下,从来不死无名之鬼,报上名来!”

    我眉毛一挑,冷笑连连!

    大约再次被我气到,大黑蛟原地转了三圈,随后对着我恶狠狠地吼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小子,记住喽,我大名焦雨露!”

    “焦雨露?我靠……”

    “就这大块头,这憨货还敢叫‘焦雨露’?这得多缺心眼的爹妈,才能取出这等奇葩名字?”。

    我抚额长叹:没文化还真他娘真可怕!

    我强忍住要笑喷了的冲动,又问道:

    “那你……是不是还有个小名呀?"

    “说,你的小名叫什么?”

    大黑蛟闻言,似乎倒吸了口冷气。

    “你……你竟然知道我还有小名?。”

    “快说吧!”

    “别啰嗦,将你的小名速速报上来!”

    “本上仙掌下,不死无名之鬼!”

    我有些好奇,这个家伙的小名,是不是更加得令人拍案惊厥。

    “焦老二!”

    …………

    “噗嗤……”

    望着那又粗又黑又高大的黑蛟,我更加无语了!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