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余白收回手，淡淡道：“暂且压制于丹田。”
“压制？”芸娘脸色一变，“强行压制魔力必遭反噬，若是担心正派人士发现，您大可回……”
“芸姨。”陆余白收敛了笑意，眉目一下子冷了下来。
芸娘自知逾越，连忙住口，只好道：“芸娘知错，既然小主人心中有数，芸娘自当全力支持。”
她挣扎着起身，歪歪扭扭地行了个礼：“九幽心火的去处我已知晓，现汇报给您，取与不取，全在您，芸娘只是遵守主子的吩咐。”
眼前的女子和童年时的模样渐渐重合，陆余白想起年少时，自己曾经多少次趴在她背上在空中玩耍，在竹林间肆意游荡，那时候母亲还在，常常生气他到处乱跑。
平常人家再普通不过的日常，在他心里，却是永远回不去的曾经。
他看着芸娘眼角的细纹，终究还是不忍苛责，放缓声音：“……好。”
门被人敲了几声，林幼鱼的声音打断了主仆二人的对话：“芸娘，你在吗？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啊，在。”芸娘连忙起身，回到欢欢身边。
陆余白上前打开门，接过她手中的早饭，语气中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怎么起这样早？”
“没事干就过来了。”林幼鱼把包子递给芸娘，对陆余白嘿嘿一笑，“你怎么来了？吃过没有，一起呀？”
“替师兄送药。”陆余白将药瓶取出来，先给她倒了杯水，才接过包子。
芸娘敏锐地感受到小主人突然变柔和的语气，心中暗惊，看来这位林姑娘，八成就是小主人留下的原因了。
她低头默默吃着包子，听着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心情复杂。
“哎对了，芸娘，上次你为什么管我叫小主人呀？”林幼鱼想起来这茬，“若是你与主人走丢了，或许我们可以帮你找找？”
这话一出，一道锐利的目光便看了过来，芸娘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事，手一抖，差点没把包子掉地上。
她捧着包子，结结巴巴道：“芸娘、芸娘认错人了……”
“你把我认成谁了？”林幼鱼接着问。
芸娘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断，她哪敢说真话，只能硬着头皮道：“嗯……就是芸娘过去的主人，闻着味儿有点像……主人也喜欢茉莉花。”
这最后一句话倒是真的，陆余白的眼神恍惚了一瞬。
芸娘磕磕绊绊说完，又低下头老老实实啃包子，一个屁也放不出来了。
林幼鱼见问不出来什么，也就接着吃包子了。
欢欢还在睡，她留了两个包子，才和陆余白一起离开，快到自己房间时，林幼鱼伸手拉住了陆余白的袖子。
拉完她又后悔了，因为陆余白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何事？”
“陆余白，你伤口还疼吗？”林幼鱼不好意思说想和他多相处一会，便没话找话。
“疼。”陆余白说。
“啊？还疼吗？”林幼鱼想到什么似的，皱起眉问，“你是不是没换药啊？”
“没有。”陆余白伸手，轻轻按在腰腹处，微微皱眉，“好像裂开了。”
这还得了？
林幼鱼连忙把他拉进自己房里，要动手给他上药，嘴里还喋喋不休地数落他。
当然也就忽视了，少年唇角一闪而过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