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余白皱着眉拿下那只手，看着眼前的女孩，想到她应该是林幼鱼的朋友，便将不满咽了回去，只淡淡问：“怎么了？”
“你今天怎么对人家这么冷淡？”女孩拿手肘撞了撞陆余白，“心情不好呀？”
“还好。”陆余白跟着她的脚步，慢慢往班级走。
二人聊着日常走进班里时，班上已经来了一大半人，一个男孩冲着她们调侃：“赵悦悦，林幼鱼，稀客啊，迟到二人组今天来这么早！”
赵悦悦追过去就要揍那男生：“再说我宰了你！”
陆余白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他那面无表情的阴沉，即使套着少女的皮，也吓得那男生一个踉跄，连忙过来道歉。
陆余白跟着赵悦悦坐下，学着她的样子打开书包的拉链，把书取了出来。
赵悦悦收拾完东西，见林幼鱼正襟危坐坐在自己身边，简直被逗笑了：“你坐我这干嘛呀宝，不想和那个谁坐了？”
说着，笑容有些揶揄地看了看坐在后面的男生。
这是赵悦悦第二次说“那个谁”了，陆余白还不知道在初高中，女生们经常用“那个谁”来称呼一个特定的人。
他一向不喜欢打哑谜，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皱眉，直接问了出来：“‘那个谁’是谁？”
“嘘！”赵悦悦连忙捂住陆余白的嘴，一脸见了鬼似的表情，“你声音小点，别让何琦听见了。”
“何琦？”陆余白重复了一遍。
“怎么了？”
二人身后，低着头的少年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睛看了过来，有些不解，“林同学，你怎么坐前面去了？”
赵悦悦扶额：……
她赶紧把陆余白推了回去，没过多久，上课铃声便打响了，班级里的同学纷纷回到自己座位上。
今天是周一，班主任例行开早会。
林幼鱼班上的班主任是个瘦巴巴的中年老头，他先是照例讲了一些成绩上的问题，重点夸奖了林幼鱼上次月考的优异表现。
陆余白挑眉，内心有点小骄傲。
他就知道，他的阿鱼在哪里都是最厉害的。
然而班主任话锋一转，却语重深长道、地敲了敲讲台：“但是！有些同学不要以为学习成绩提高了，就可以搞特殊，在我们实验中学，早恋是明令禁止的！要是被我发现，不管你家里多有钱，不管你学习成绩多好，我都要让你写检讨，去升旗台下面罚站！做事情之前自己要好好思考一下后果！”
他说这话时，陆余白敏锐地感到一些女生看向了自己的方向，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离何琦远了点。
早自习一下课，陆余白又坐到了赵悦悦旁边。
“你怎么又回来了？”赵悦悦百思不得其解，趴在桌子上和陆余白讲悄悄话，“上个星期，你为了跟何琦做同桌，卯足了劲考的第二啊，这会怎么还跑我这来了？”
“何琦是第几？”陆余白问。
“你明知故问啊。”赵悦悦拿手肘戳了戳陆余白的肩膀，“除了你同桌，还有谁能考第一？”
这句话一说，陆余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早恋不是明令禁止的吗？”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
为了不让赵悦悦感觉异常导致幻境崩塌，他还特地挤出一个堪比恶霸的笑。
赵悦悦：……
赵悦悦想了想，问：“你是不是发现何琦只是看上去好看，其实人不咋地？所以幻灭了？”
陆余白不知道“幻灭”是什么意思，但前半句话他听懂了。
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好看在哪里？”
那呆头呆脑的模样，比得上他半分吗？
赵悦悦瞪大眼睛：“何琦还不好看啊？人家在我们贴吧校草评比里面没错都排前三好不好！你这个女人，白月光到手就是饭粘子了是不是？”
陆余白：……
他跟这个女人没话说。
此时，陆余白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若是将来有机会见面，定要阿鱼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成天只知道看男人，别把他的阿鱼教坏了。
上课铃声再度打响，赵悦悦的同桌已经回来了，陆余白只好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一次，他又离何琦远了一些。
讲台上，数学老师指着黑板叽里呱啦，陆余白听不懂他说的鸟语，撑着脑袋看向窗外。
按理说，幻境的创造，是由林幼鱼心中一段难以忘记的事情所产生的。
之所以是这样，源自于人的内心都会有遗憾，化虚铃便是找准了这一点，化身为幻境中的角色，为当事人创造出美丽的结局，引人沉溺其中。
若是避开幻境的陷阱，便能找到假像，也就是变化的“点”，由此打破幻境。
但他既不知道林幼鱼以前发生过什么，更不知道如何发现不对劲的人是谁，这件事就变得困难了起来。
正想着，突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林幼鱼！”
陆余白没反应过来，下一秒，那声音已经走到了跟前：
“林幼鱼！考了全年级第二就敢无视老师了？那你考第一是不是要上天啊？”
数学老师的三角尺啪啪拍着桌面，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陆余白看了看数学老师的地中海，低下头不说话，这时候说多错多，阿鱼是个好学生，这时候应该不会反驳。
见她认错态度还是有的，数学老师语气缓和了一些：“你说，答案是什么？”
陆余白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又把头低了下去。
数学老师倒吸一口气：“这么简单你都不会？！林幼鱼我看你真的是飘了！”
陆余白没说话，但身边的人却小声提醒他：“答案是09”
“？”陆余白皱眉看着何琦。
这人是在干什么？
他挨骂，用得着别人帮忙吗？
见陆余白不回答，何琦急了，在草稿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09】
陆余白的脸更黑了，直接回答：“不会。”
数学老师一巴掌把三角尺拍在桌子上，气得仅有的几根毛都要掉了：
“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何琦在旁边提醒，你们俩，都给我滚出去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