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那人走近了一些，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幼鱼，神情疑惑：“看气息……似乎确实是修真之人无疑……但姑娘，我没见过你啊？”
林幼鱼也迷惑了。
青年鼻梁高挺，俊朗非凡，表情还傻乎乎的，不是修瑾还有谁？
林幼鱼怒了。
她人才没一百多年，这家伙就把自己忘了？说好的同门情谊呢！
她忍着怒意道：“师兄，我是你小师妹，你忘了？”
修瑾皱着眉，细细想了一会，道：“姑娘，师尊只有我一名亲传弟子和陆师弟一名挂名弟子，她如今闭关已有百年，没听说又收了弟子啊。”
没有？
林幼鱼愣在原地，如坠冰窟。
怎么会没有……
难道是系统？
对了，在她离开之前，系统是说过要清除她的存在痕迹来着。
但来到魔界后，陆余白一直记得她，所以她才先入为主以为所有人都和陆余白一般记得她。
没想到……她已经被所有人遗忘了。
这世上……只有陆余白记得她……
一时间，林幼鱼的心情很复杂。
见她神情低落，修瑾生怕她哭了，连忙问：“这个……姑娘，你认识我，也是长留弟子吗？”
林幼鱼瞥他一眼：“算是吧。”
“天下长留弟子都是一家，你叫我一声师兄也是合情合理的，你叫吧你叫吧。”修瑾找补道。
林幼鱼鼻尖一酸：“师兄。”
“在呢在呢。”修瑾嘿嘿笑了一声，又觉得不对劲，“不过，师妹，你为什么在魔宫……”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幼鱼，突然瞪大眼睛：“你、你长得……怎么和通缉令上，陆师弟的世仇一模一样！！”
林幼鱼：……
才发现？师兄的神经大条看来是改不了了。
林幼鱼点头：“就是我。”
“看你的打扮……还成了宫妃？”修瑾大为吃惊。
林幼鱼纠正：“是侧夫人。”
修瑾的嘴足足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林幼鱼摆了摆手：“这都不重要，师兄你来魔界干什么？和我说说呗！”
她说着，从袖子里摸出几个夜明珠，照亮了室内，又从怀里掏出几把瓜子，递给修瑾。
“边嗑边说？”
按理说，这么一个突然出现在魔宫的修真之人要多可疑有多可疑，但……修瑾总觉得这少女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虽然她的话漏洞百出，但令他忍不住发自内心去信任。
等反应过来时，修瑾已经和林幼鱼坐在矮桌前，嗑了一地的瓜子。
“就是说，师兄你是来给陆……我是说魔尊过生日的？”
少女不拘小节地席地而坐，满眼好奇，修瑾心一软，那点所剩无几的怀疑就被丢到一边去了。
反正他们修行之人讲究的是感觉，再说了，小师妹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坏人嘛！
修瑾点头：“对啊，这家伙自从走火入魔堕魔之后就发了癫，整天打打杀杀的，我每次来找他都不见我，只好偷偷摸摸来了。”
林幼鱼摸了摸下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他之前的生日都是怎么过的？”
按照狗系统的尿性……该不会把她做的事情按在别人头上吧？
修瑾皱起眉头，仔细想了一会：“我记得……好像一般是我、师尊……还有一个人……但想不起来是谁了，可能是路人？”
林幼鱼感觉抓到了一丝希望，连忙道：“你再仔细想想？”
“想不起来了，应该就是随便找来充场子或者来蹭饭的吧！”修瑾随口道。
蹭饭·充场子的·路人·林幼鱼：……
狗系统，我杀了你！！！！！
不过，修瑾来找陆余白还是让林幼鱼很意外的，她还以为陆余白堕魔之后就和修真界决裂了呢。
“这个，决裂是决裂了……不过陆师弟也没攻打过长留和我家，我偷偷来找他也是师尊允许的。”
修瑾喝了口水，道：“虽然他走火入魔之后是有点疯疯癫癫的……不过，一日师弟，终身师弟嘛，做师兄的应该多包容包容。”
林幼鱼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反目成仇，陆余白的朋友本来就不多，他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应该还是把修瑾当朋友的。
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同意做修瑾的义弟。
林幼鱼想了想，问：“师兄，那你想好怎么给魔尊过生日了吗？”
提到这个，修瑾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没有……”
林幼鱼眼珠一转，笑眯眯地对他招招手：“师兄，我倒是有个想法……”
与此同时，启明宫。
“尊上，修家的公子又来了。”墨衍立在床边，冲床上的人行了个礼。
陆余白靠在床头，慢条斯理翻着手中的书页。
“嗯，本尊知道。”
墨衍皱眉，张了张嘴，还是道：“尊上，修家公子……此前似乎迷了路，去了忘忧殿，现在正和夫人围桌畅聊。臣不敢靠近，也无从得知二人聊天内容，若是夫人联合修公子和修真界里应外合……”
“他若是想要我的命，百年前就出手了。”陆余白顿了顿，又道，“至于夫人……此后的禁足都免了。本尊有的，都给她送去一份。以后在魔宫，见她如见本尊。”
“这……”墨衍有些为难，“真的要如此？尊上，若是给夫人太大的权力，只怕您之前做的努力……会功亏一篑。”
“无妨。”
陆余白脸色苍白，但神情却淡淡的：“墨衍，本尊记得，几十年前，你曾养过几只仙鸟，后来如何了？”
墨衍顿了一下，不知陆余白的用意，但还是如实回答：“仙鸟不适应魔界水土，臣虽然为仙鸟在府中造景，但仙鸟还是郁郁而终……”
他说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向陆余白：“尊上的意思是……”
陆余白没有抬头看他：“下去吧。”
“是。”
墨衍走后，陆余白合上书页，抚摸着封面，神色莫测。
对他而言，林幼鱼就像皎洁的月，月亮的出现，是偶然，是不确定。
他如今魔力通天，想困住月亮，有的是办法。
但若是想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强求不得。
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为自己停留。
为此，只能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