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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尾牙化形

    话说三万年前的大火烧了三百年 ,那块从天而降的石头也被烧了三百年,留下了最中间的一块,被精卫扔到了人间的海里。

    漂流了三百年,随着流水来到一条小溪,被人拾起,用来磨刀,又过了几百年,被用来建造房子,后来房子败落,大雨冲刷,石头又被裹入江流之中,日日被河水冲刷,却依然没有失去棱棱角角。

    一日,慧空大师于河边饮水,拾起这块石头,疑惑这本该是天外之物,怎会出现在此。其他的石头早已被河水冲刷成通圆的形状,而这块石头,坚硬异常,十分不凡,大师念起咒语,闭上眼睛,看到一颗红星撞击菩提山……

    “原来是你,天枢星,是你引起了菩提山的大火,你既通了灵性,便跟着老衲修行吧。”

    “世人皆道树木精石修行最是不易,的确如此,你在火海中烧了三百年,又在水中漂泊三百年,为磨刀石又三百年,在房梁上又是三百年,历经风雨如今又在这河流之中,命中注定,因果轮回,你既然亏欠了九叶菩提一族,如今好好修行,还了这因果吧。”

    石头:原来歌谣里唱里的天枢陨落,竟是我,九叶菩提一族在我眼中寂灭,竟也是我造成的。

    慧空大师将石头带到寺中,变做一件敲钟的法器,日日敲钟,日日磨砺。

    日复一日,这件法器的力量已非比寻常,慧空大师想着,等到九叶化形,便将这块石头赠予九叶为法器。

    大师圆寂之后,九叶每次伤心都会盯着这块石头,后来九叶想把这块石头做成项链,却发现它无比坚硬,无论如何都凿不开洞,无奈之下,九叶就将它放在贴身衣物中,无论去哪都带着。

    除了修炼的时候,九叶带着这块石头四处游荡,九叶也很快发现带着这块坚硬无比的石头的好处,可以用来敲坚果,用来磨刀,用来当武器……九叶想着,如果这块石头能变成一块盾牌,肯定刀枪不入。

    不过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倾诉,九叶把想对师父说的话都说给这块石头听,她幻想着师父能够听到。

    石头是在九叶化形三百年后化形的,那天风雨交加,雷鸣电闪,石头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一股能量无处释放,无比燥热,九叶此时正在酣睡,感到胸口的石头滚烫无比,随手拿出,翻身继续睡觉,对于九叶来说,这种雷雨天气最适合睡觉了,毕竟对于树木来说,下雨的时候,最适合生长了。

    突然一道闪电直直击中这块石头,九叶惊醒,还未睁开眼睛又睡过去了。

    还好没睁眼,不然肯定要被身边的裸身男子吓到,他睁开眼睛又惊又喜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又慌忙用一些布料变出一身衣物穿上,飞身在雨中狂奔,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太久。

    在火海里的三百年,不知何时有了意识,让他开了眼窍。在海底漂泊的三百年,看尽海底的美景,当他被捞起来做磨刀石时,他发现自己又开了耳窍,他听见鸟鸣,蛐蛐的叫声,流水声,雨声,怎么都听不够,他渐渐能够听懂人们说的话,却发不出声音。

    在房梁上的三百年,他看着屋中一家人生老病死,人类的生命虽短,却尝尽酸甜苦楚,修行之人,寿命虽长,但也有无尽的黑夜,无尽的寂寞。

    那些年,他多么想变成一个人,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可以跑,可以跳,不用在一个地方一待就是几百年,后来他被慧空大师捡起,带回寺中,日日敲钟,随着修为增长,他发现自己能看得更远,听得更清,直到有一天,它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发出声音来,他心中无比憧憬,说不定、说不定有一天他就可以化形了。

    山中岁月悠长,只有慧空大师一人,慧空大师常常诵经,他发现认真听大师诵经,修为就会慢慢增长,慧空大师常常给寺中的梧桐松土,浇灌,就像在照看自己的孩子。

    他时常感到那棵梧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他不知不觉地想起和自己一起葬身火海的菩提树,直到有一天,他的修为更进一步,他才看出幻象下的真容,那棵梧桐是菩提树,正是最后一棵九叶菩提。

    他感到一股巨大的悲恸,他想弥补,又想逃脱,那烧了三百年的火还在他身体里燃烧,他仿佛看到那些菩提树在悲鸣,在哭泣。

    每当这个时候,慧空大师就会诵经,仿佛知道他内心的挣扎,有时慧空大师也会跟他说说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似乎逐渐平静了很多。

    如今他终于可以吃东西,可以喝酒,九叶化形之后,常常喝酒,他一直好奇酒到底是什么味道,他跑到九叶酒的地方,挖出九叶埋的酒,一饮而尽。

    “痛快!痛快!”

    他意犹未尽,连喝十坛,突然感觉头有些晕,原来是他修为还不到家,又变成原形了。

    九叶也常常变回原形,不过会比他更慢,九叶此时醒来,发现石头不见了,正到处寻找。

    发现自己的酒被喝了十坛,自己的石头也在酒坛旁,而且变沉了不少。她把石头继续放在自己贴身的地方。

    石头:不可不可,放在那里恐怕会影响我的修行。

    “嗯?是谁喝了我的酒,拿了我的石头。”

    九叶查看四周,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师父留下的灵障也完好无损。

    “没有人来过山里,那么是谁喝了我的酒呢,难道是这块石头喝的吗?”九叶被自己的答案逗笑。

    石头:惭愧惭愧,正是在下。

    “我的酒可是很烈的哦,连喝十坛,难道此人的胃是石头做的吗?”

    石头:的确如此,献丑了。

    “你喝了我的酒,我喝什么呢,只能去喝点露水了。”

    石头:露水?好喝吗?下次试试。

    九叶飞身到一棵大树上,用树叶采集了不少露水,还顺手摘了不少果子。

    “不错不错,真甜,酿成酒,肯定也不错。”

    石头:果子?好吃吗?下次试试。

    九叶吃完果子,起身离开。

    石头:喝完了露水,吃完了果子,这下该偷松鼠的松果吃了吧。

    九叶飞身来到另一棵树上,掏了掏树洞,掏出两个松果。

    “嘿嘿嘿,小松鼠,记性真是不好,藏的松果又忘了吧,再不吃就坏了,让我帮帮你吧。”

    石头:松鼠也许没忘,不然也不会一直放在这里了。

    九叶一天的活动也差不多了,很简单,自她化形来,也没有什么新鲜事,她无非是吃吃果子,喝喝酒,晒晒太阳,练练功,睡睡觉。

    石头:无趣,真是无趣,长着两条腿,不知山下好风光。

    九叶练了一天,累了便喝了最后一坛酒睡在了树上 。

    石头悄悄化形,吃了果子,又喝了露水,又吃了一个松果。

    “不过如此嘛,看她每天都很享受, 我以为果子有多好吃呢。”

    “果然是一棵树,每天就是晒太阳,吃果子,也不想着离开,天天待在一个地方。”

    石头飞身到树上,发现她还在睡。盯着她看了一会,想着以后一定要带这棵树出去见见世面。

    九叶似乎是梦到师父离开的那天,喊到:“师父!师父!”

    九叶从树上落下,石头飞身拦腰接住她,把她稳稳接到树下,握住她的手:“别怕,别怕。”

    九叶听到声音,又沉沉睡去,只是第二日醒来,十分疑惑自己睡在树上,为何会在树下醒来。

    至于那枚石头,居然在自己手里,可能是自己拿出来了吧。

    九叶没有多想,只是感觉这块石头有点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