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暂且还送这么多，要是卖得好再增加数量。”
“好，我明日定会准时送来。”
跟陈掌柜约定好明日送菜的时间，林流云又去了原定好的几家富户以及县衙，将菜都送完。
来时牛车满满当当，回去时车上的货物全都已经搬空。
林流云心情颇好，古代的蔬菜种子以及肥力不如前世，他算过了，现在一亩地白菜的产量在一千两百斤左右。
他种植了十亩地，那就是说一共能产出将近一万两千斤，韭菜和葵菜种的不多，加在一起顶多也就有八九百斤，还要留一部分给自家吃。
这么算下来，除去扔掉的烂菜叶，差不多能赚两百多两银子。
虽比不了茶叶的价格，但聊胜于无。
大棚有舅兄看着，他就每日负责送货，就这样送了十来天，韭菜和葵菜都差不多卖完了，这天他再次将一车白菜拉去福满楼，陈掌柜让小二将蔬菜都搬进酒楼，林流云询问明日要订的蔬菜数量。
陈掌柜却道，“林东家，现下虽是冬日，但你这蔬菜的价格属实太贵，你看价格可否还能商量？”
林流云想着福满楼也算是老顾客了，沉吟片刻后道，“这样吧，陈掌柜每定一百斤白菜我便多送陈掌柜十斤，陈掌柜意下如何？”
蔬菜的价格他提前就定好，轻易不会更改，这样也算是给了陈掌柜很大的实惠了。
本以为陈掌柜会欣然答应，未曾想对方却是摇摇头，“林东家，您看十文一斤怎么样？”
林流云：“……”你是在开玩笑嘛？
“陈掌柜说笑了，十文一斤林某本钱都赚不回来。”
“怎么可能，即便十文一斤林东家也一定有的赚。”陈掌柜笑着，“若林东家愿意十文一斤卖给福满楼，我可以每日额外再多定五十斤，林东家你考虑考虑。”
林流云蹙眉，“我当初便没有将价格要高，二十文已经是最低价了，而且现下只有我这里有新鲜蔬菜卖，难道……”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打量着对方的神情，林流云心下有了猜测。
“莫非陈掌柜在别处订到了更便宜的蔬菜？”
陈掌柜也没隐瞒，痛快承认，“没错，昨日有人过来售卖他家的蔬菜，也拿着同样的新鲜菜叶，价格只要林东家的一半，但我想着跟林东家合作这么久。
若林东家愿意十文钱一斤卖，我还是更愿意照顾林东家的生意。”
林流云沉默，这大棚蔬菜是他前世见过别人种植才懂得种植的方法，莫非古人现下已经掌握了冬日种植的方法？
在这世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他从未小看过这里的任何人。
陈掌柜还在等着他的答复，便见林流云摇摇头，“既如此，陈掌柜买别人的便可。”
说完转身离开，陈掌柜也没有挽留。
离开福满楼，林流云又去了其他几家富户，果然跟陈掌柜说的如出一辙，都想半价购买，林流云一一拒绝，最后到了县衙找到秦师爷。
他主动说了有人低价售卖蔬菜，秦师爷倒是没说什么，依旧让他明日送菜过来。
林流云心中感动，告别秦师爷回到村，照例先去田间查看。
还未走近，便见离田间不远处，有两人鬼鬼祟祟躲在树后，其中一人林流云认识，是瘦猴前不久介绍过来的郭铁牛。
只见郭铁牛从怀中掏出一个本子，撕下来一页递给那人，那人揣入怀中，探头朝四下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后离开，郭铁牛又回到田间继续忙活。
林流云心下沉了几分，这郭铁牛不对劲。
整理好表情，林流云找到二舅兄，低声耳语几句。
二舅兄不动声色朝郭铁牛的方向看了一眼，点点头，“我知道了。”
第二天，林流云依旧拉了一车菜，当初醉仙楼拒绝他购买他的蔬菜，他便将蔬菜卖给了福满楼，并约定在给福满楼供货期间，不能将蔬菜卖给对面的醉仙楼。
如今福满楼不买了，林流云再次找上醉仙楼。
醉仙楼的钱掌柜见他赶着牛车过来，立刻出来迎接。
自从福满楼有了这些蔬菜，生意那是蒸蒸日上，反观醉仙楼，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他也曾找过林流云想购买蔬菜，但林流云以跟陈掌柜约定为由拒绝了他，如今又过来，莫非……
“林东家，你今日这是？”
“钱掌柜，不知您现在可还想买我这蔬菜？”
钱掌柜心下一喜，正要点头但很快又疑惑问，“林东家你将蔬菜卖给我，那福满楼那边……”
林流云轻笑，“不瞒钱掌柜，陈掌柜说他找到了价格更低的货源，所以不再购买我这的蔬菜。”
“哦，原来如此。”钱掌柜了然，“昨日确实有人上门来售卖蔬菜，不过我看他们家的蔬菜还小，一时半会儿恐怕供应不上来，既然林东家将菜拉来了，那再拉回去也麻烦，这车上的蔬菜我们醉仙楼都包了。”
面上虽不显，但钱掌柜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没想到那陈掌柜竟是个蠢的，白白将这好事让给了他，有了这些蔬菜，他们醉仙楼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
喊来小二，将车上的蔬菜全都搬下去，又将银子结了。
“林东家，明日你继续送菜过来，还要这么多，只是，我希望在给醉仙楼送菜的这段时间，林东家不要将菜卖给别人。”
这点林流云自是没问题，不过他也将秦师爷买菜的事说了，钱掌柜错愕，没想到这林东家穿着普通，竟认识县衙的师爷。
当下对林流云更是客气，“秦师爷那的菜您继续卖，别卖给其他人就行。”
“可以。”林流云答应。
原本他也不打算继续和那些富户做生意，既然他们嫌贵，那他还不卖了呢。
下午，林流云在家没事，正好三个儿子今日沐休，他便带着孩子们去大棚参观，狗剩也一同跟着。
见到大棚里的一颗颗蔬菜，狗剩惊呆了，“咱们这些日子吃的蔬菜就是在这里摘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房子里能种植蔬菜，这房子里可比外面暖和多了。”
林望明纠正道，“这不是房子，这是木棚。”
也不怪狗剩认错，实在是这些木棚搭建的和房子相差无几，甚至比村里某些破木房还要好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