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和灵则离开白家村往白云宗的方向赶去。
路上，白兰看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灵则，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灵则看向她，眼神竟有几分柔和，难得的和伪装出来的外表有几分契合。
“我在想，你从前竟然和这么多弱小的人有联系。”
白兰转过头，笑笑，御剑形成的风吹动她未曾束起的鬓发。
“那当然，我也是从弱小的时候一路走过来的啊，我又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强的。”
说完这话，白兰自己也愣了一下。
她现在已经认可自己是个强者了吗？
因为起于微末，她一直都清醒的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所以当她的修为有元婴期的时候，在西州没有敌手的她也不敢自称强者，因为她知道，她一个人还是斗不过西州的世家大族。
所以当她的修为有化神期的时候，在东南西北四州没有敌手的她依旧不敢自称强者，因为她知道中州有更多强者，化神期在西州并不算什么。
当她的修为有炼虚期的时候，她依旧很谨慎，因为她知道很多妖兽都能要了她的命。
当她的修为刚有合体期的时候，已经是整个苍云大陆排行前十的强者，但这依旧算不了什么，因为她的前面还有许多人，她依旧不算安全。
但现在，她已经触到大乘期的下限，随时可以渡劫大乘，修为实力更进一步。
不止如此，她现在足够有把握，就算遇到再坏的情况，她也能保留有一线生机，谁都奈何不得她，就连苍云大陆第一强者秦渊也不能！
这怎么不算是强者呢？
想清楚了这一点，白兰豁然开朗。
灵则从白兰走神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看，直到看到她脸上露出开悟的模样。
如果这不是具傀儡的话，此时应该会就地顿悟，引发天地异象，获得不小的提升。
但就算是具傀儡也没什么，顿悟的是神魂，等她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再度思索这些的时候，依旧有可能引发顿悟异象。
但这不是关键。
灵则从白兰脸上移开视线，眼睑低垂。
她距离飞升不远了，那么，他们分别的日子也不远了。
白兰原本正满足于刚刚的顿悟，忽而察觉到了灵则的低落，这低落太过明显，以至于她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低落的缘由。
分离。
分离么？
白兰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甚至也稍微有些低落了起来。
在去白家村，去和白家村众人道别，去和曹雨道别的时候，她并没有什么伤感低落的情绪，或许是因为之前已经道别过一次了，或许是因为这分别是注定的，是早就知道的，所以并不算多么伤感。
亦或者，是因为感情本就不深的缘故。
但想到要和灵则分别，要和那些相处许久的朋友伙伴分别，心中便泛起浓重的酸意。
可这是注定的，无法更改的。
白兰想说句什么，但又觉无话可说。
前方，白云宗已出现在他们眼前，有两个内门长老正悬于空中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