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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 章 离奇失踪

    今天是国庆假后第二周的星期一,我照常工作。下午,八村的两个民办教师来报告,分配到八村小学的新教师王继云失踪了。

    上周星期六下午学生放假,全公社的老师们都到中心小学开会。散会后,大概是五点半,王继云随八村小学的几个民办教师回八村小学。路上,民办教师们陆续和他分手回家,最后,剩他一个人回八村小学。今天早上,民办教师们回学校上课,却没在学校看见这位小王老师。开始,他们以为小王老师有事情去办,耽搁了,就帮助安排小王老师班上的学生自习。可到了下午,小王老师还没出现,所以他们来中心校向领导们报告。

    付春林校长一听事情的经过,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连忙招集我和唐筱玲到他面前,问,“你们和王继云是同学,你们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们然不知道。付校长又说,“这个事情很严重,请你们不要帮他隐瞒,否则对你们没啥好处。”我听他话里隐隐有威胁之意,不禁暗暗生气,不过想到他可能也是着急,并不和他计较。我正色道,“付正校长,我们俩虽然和王继云是同学,但我们不是一个班的,在师范学校几乎没打过什么交道,他走哪里肯定不会告诉我们。如果告诉了我们,我们一定不会瞒着学校!”唐筱玲也连连点头,赞同我的说法。

    付春林校长见在我们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信息,又派汪彪老师去六村小学找刘文,向他打听王继云的下落。同时让郑平志副校长去乡政府打电话,向区教办和乡政府报告,顺便打电话到王继云老家所在的公社,请乡政府派个人去询问一下他的亲人,看王继云是否回了老家或者走了亲戚。

    在大家焦急的等待中,晚上六点,所有信息都汇总了,没有任何人知道王继云的去向。

    夜里十点钟,王继云的父母在一众亲戚的陪伴下来到学校,他母亲一走进付春林校长的家,就一把拉住我们的这位付正校长的衣服,号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声嘶力竭的骂,“付校长啊,你他妈的当什么校长啊!你把这么一个十八九岁的娃娃分到那么偏远的学校去,你是不是因为我们没送礼,你打击报复我们啊?现在这个娃娃丢失了啊,你坏不坏良心啊?”

    我们看到付春林校长脸上黑一阵红一阵的,连忙上去劝架,好容易把王继云的母亲拉开,付春林校长却说:“我从不收礼,安排他下乡是工作需要,况且他是一个成年人了,他有自己的行动自由,现在他到哪里去了,我们也在寻找,你们不能把他的失踪怪到我的头上!”他话音未落,王继云的父亲一个健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不怪你怪谁?我们好不容易培养了一个公家人,刚到你们学校工作了一个多月,人就不见了!不得行,你必须赔我儿子!否则老子对你不客气!”说完,高高扬起了他那醋钵一般的拳头,我们看冲突又要升级,又是一顿手忙脚乱的好劝。

    这天晚上,学校被闹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第二天星期二一大早,付春林校长召集中心学校所有老师开会,给大家布置任务,每个班留一个老师上课,其余人员全部下乡,顺着王继云回八村的路线走访和寻找,希望能够早点找到他或者发现他的有关线索。

    中午,所有人返回学校,没有任何发现!

    下午,乡政府工作人员和区派出所的民警也加入了搜寻队伍,王继云的父母亲戚也帮助一起去寻找。

    晚上,所有外出寻找的队伍返回学校,依然没有任何发现。王继云的父母拉住付春林校长,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此时,距离王继续失踪已经过去了七十二个小时,区教办报告了县教育局。晚上十点钟,教育局领导若干人赶到学校,县公安局来了十多个警察,学校连夜召开工作会议,会议决定:明天全校放假一天,所有老师,教办领导,红星公社乡政府所有工作人员,平安区派出所所有民警,以及县公安局来的所有公安人员,全部下乡,对到八村的道路周边一公里范围之内进行拉网式走访和排查,要求细心甄别一切可疑痕迹,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定要找到王继云老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出走了要弄清去向。

    第二天星期三,我被分到郑平志副校长带队的一组,同组还有一个政府工作人员和一个警察,我们沿着王继云最后和民办教师分手的地方的那条小路走,每看见一个水塘就去用竹杆打捞,每看见一个草丛就去扒拉,没有放过住何可疑的地方,走访了沿途的所有住户,查看了沿途所有的水塘水坑水井,草丛草堆,树林竹林,沟沟坎坎,悬崖峭壁,差点掘地三尺,但没有任何发现。

    我们回到中心小学,其余各组也陆续返回,还是没有一个小组有任何发现。王继云的父母又是一阵哭天抹泪,拉着付春林校长以及教育局的领导不放,要他们赔他们的儿子。众人又是一阵好劝。

    看着王继云父母的神情,他们似乎真的不知道王继云的去向。我不禁暗暗奇怪,王继云这位仁兄到底哪里去了呢?难道是觉得村小教学工作太辛苦而外出打拼去了?这样的话,他应该告诉他的父母啊!又难道他被人杀害了?可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学老师,本地不可能有仇人,就不会有人仇杀他。他没有女朋友,八村小学的几个民办教师也说他除了上课就是呆在寝室,没发现他和当地的女同志有密切交往,情杀的可能性基本为零。难道是为了钱?他只领了两个半月的工资,两百元左右,除去花销,应该所剩无几,学校的财会人员说,他收到的学费已全部交给我们学校了,为财杀人的可能性也不大啊!而且,谁又有本事杀人毁尸灭迹,不留半点痕迹呢?

    第四天是星期四,一大早,搜寻队伍就再次出发,今天扩大了搜寻范围,邻近的几个村也被搜了个底朝天。可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

    晚上,教育局和学校的领导一起做王继云父母的工作,说什么王继云最大的可能是嫌乡村小学老师工作太辛苦而外出打工去了,过段时间肯定会和家里的亲人联系,让他们回家等待。

    王继云的父母亲戚当然不同意,双方唇枪舌战,反复扯皮,最终达成协议,王继云失踪这段时间,工资照发,直到找到他为止。每月五号,请王继云的父母来学校领他的工资。同时双方也承诺,任何一方有了王继云的消息,都要通知对方。

    至此,王继云离奇失踪一案暂时画上句号,学校重新聘请了一个代课老师,接手王继云的工作。

    直到多年以后,我听说都没有任何人收到过王继云的消息,这件事成了当地最大的疑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