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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章 一地鸡毛

    红星公社中心小学可能运气不好,在蒋倩倩自杀、家长抬尸进学校索要赔偿时,闹得鸡飞狗跳,一地鸡毛,时隔两个月,又一个学生牟豪放学路上私自下堰塘洗澡,溺水而亡了。

    这一次家长又把尸体抬到学校来了,不过动静没上一次大,就是家长在第二天把孩子的尸体抱到学校里,放在乒乓球台上,然后夫妻二人坐在那里默默垂泪,既没有呼天抢地嚎啕大哭,也没有叫嚷着索要多少钱的赔偿。

    可静坐在那里,给学校造成的压力和影响也非常巨大啊!因为吃瓜群众还是来了很多,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说:

    孩子放学路上自己下河洗澡,淹死了与学校无关,老师不可能把孩子送回家,路上安全要由学生自己和家长负责!而且,学校在听说孩子失踪后,第一时间就组织教师帮助寻找,听说打捞的时候,教师可是出了大力的,有个小伙子还差点淹死了呢!学校已经仁至义尽了。

    另外也有人说: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应该加强对孩子的安全教育,教育他们不能私自下河洗澡!现在下河洗澡的学生很多,说明学校没有进行这方面的教育,理应赔偿!

    我在人群里默默观望,听着大家的各种议论,心中也在思考:孩子的心理健康、性知识、安全教育、守法意识,这些可能比一般的文化知识更重要,学校确实要作为重中之重来抓!前一世,在两千年之后,这些内容在学校教育中被放在了非常重要地位上!

    拿蒋倩倩事件来说,虽然说她的家庭原因是最终导致她自杀的主要原因,但是,如果学校多进行心理健康教育,普及一些性知识,那么,蒋倩倩会犯那样的错误吗?她的死亡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呢?

    再比如牟豪事件,如果学校多进行安全教育,抓好防溺水教育,是不是也可以避免呢?如果学生懂急救知识,懂得及时呼救,那么他哥哥牟英在发现弟弟不见了,是不是就会呼救呢?那么牟豪是不是有被救的可能呢?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谁也不能让时光倒流,一切重来!

    最后,还是政府出面安抚并做思想工作,政府派出一个工作小组,组长是一个精明能干、能说会道的干部,她把牟豪的父母请到办公室,安排我给他们倒上茶,然后亲切地说:

    “两位家长,对牟豪不幸溺水身亡,我们感到非常悲痛!毕竟,这么可爱的孩子,这么鲜活的一个生命,就这么被无情夺去了,任谁都无法接受!可事情已经如此,我们只能节哀顺变!这事,怪不得你们,也怪不得学校!天气这么热,孩子要下河洗澡,谁能控制呢?你们说,对不对?”

    牟豪的母亲说:“可我的儿子就这么死了,我们也想不通啊!我们把儿子送到学校,学校不管他们的安全吗?”

    女干部清了清嗓子,“学校老师只管得到学校里啊!这么多学生,放学路上谁管的到啊?再说,学校接到信息,就帮助你们寻找,打捞的时候,老师们也没少出力啊!给你们倒水的这个李老师,你应该认识嘛,昨晚可是差点淹死了呢!你们也要识大体嘛,学校老师要教书,这么多学生,你们把孩子的尸体摆到乒乓球台上,别的学生不害怕吗?将心比心嘛,你们的大儿子还在这里读书的嘛!”

    牟豪父亲想了想说,“我儿子走了,政府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吗?要说学校没一点责任,我还是不信!”

    女干部又说,“政府呢,还是为老百姓考虑的,想到你们有困难,可以给你们考虑一点慰问金,不过政府也困难,你们要理解!”

    ……

    最后,在政府答应给牟豪父母两千元慰问金之后,,此事不了了之。

    但此事也引起了教育局的高度重视,从此,安全教育在全县各学校推行,特别是防溺水教育得到了空前的重视,同时,性知识教育和心理健康教育也被提上议事日程。我想,这也许成了蒋倩倩和牟豪失去年轻的生命的最大意义了吧?

    …………

    六月,自考成绩出来了,我六科全部以高分过关,成为轰动全县的人物,在此之前,没人能一次性考六科,并且还都是八十分以上,一时之间,李毅这个名字,在自学考试的学员之中,成为传说!

    唐筱玲三科都过关了,可有一科才六十二分,拿到成绩的那天晚上,她坐在床上,一言不发。我知道,她受刺激了!

    我走过去,把她轻轻拥入怀里,说:“唐筱玲,你已经很优秀了啊,全县能一次考过三科的,可没多少呢!”

    唐筱玲抬眼看了看我,说:“李毅,我是不是特别笨啊?我比你看书认真得多,其实每天晚上你走了之后,我自己还看了半个多小时,可我怎么考这么差呢?你根本没怎么看书,即使我强迫你看,你也总是东张西望的,可你咋个就考这么好呢?”

    我笑着说,“有一个天仙坐在我旁边,知识会自己往我脑袋里钻呢,我不用看书的!”

    唐筱玲看我又胡说八道,恨恨地道:“李毅,你是不是在心里笑我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我要加倍努力,我不想让你看扁了!”

    我又安慰她,“没有,我不会看不起你,我佩服你还来不及呢!唐筱玲,要不是你督促我,我肯定考不过这么多科,我心里挺感激你的!我们还年轻,书可以慢慢读,千万不要累着自己!比起文凭,我更在乎你的健康和快乐。唐筱玲,其实我心中早就有计划了,我不需要你读多少书,拿什么文凭!我们不要文凭也照样能过得好!”

    唐筱玲看我说得郑重,露出一丝感动的神色,随即说到:“不行,文凭还是要拿到手,不趁年轻努力学习,我感觉对不起自己,对不起我们的青春,李毅,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你多辅导辅导我,我向你学习。”

    自此以后,唐筱玲学习更认真了。晚上散步时间被削减了二十分钟,看书时间被延长了二十分钟,每天晚上看书后的夜泳被取消,我的人生乐趣顿时减少一半,可看到她学的这么辛苦,我又感觉异常心痛,我甚至都后悔这次考试过关了六科,我犹豫着下次是不是考个两三科,意思意思就行了,免得我家小美女受刺激!

    没办法,有这么个做事认真、上进心强好胜心更强的女朋友,我只好开启苦逼的学习模式,每天陪唐大美女啃书本吧!

    一天晚上,我在唐筱玲的寝室看完书,刚回到自己的房间,伟哥就过来了。他红着脸递给我一张请柬,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诚邀:

    李毅先生,请于一九九一年六月二十八号(农历五月二十八)星期天,到平安镇“食为天”饭店参加倪伟先生和秦美丽女士的结婚典礼。

    邀请人: 倪伟

    一九九一年六月二十日

    我目瞪口呆,伟哥失恋四个多月,居然要结婚了?他不是没钱吗?

    不懂就问,就是好学生!

    “我说伟哥,人家张红梅催你结婚多少次啊,你没钱!怎么着,现在发财了啊?一下子就有钱结婚了?”

    伟哥脸色尴尬,连连冲我拱手,“兄弟,口下留情,哥哥也是没办法!这次是我那新岳父岳母出钱办酒席,我就是一个人过去,我把自己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