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天气越发寒冷。
大雪纷飞,覆盖了整个隐城,似乎不想要让春日到来。
按照往年的规矩,隐城的大门会在新年那几天禁闭,禁止外人进来,也禁止城民出去。
这个规定会让隐城在这段期间里,成为一个完全封闭的小世界,城民会依照祖宗留下来的规定,祭天。
等到春日彻底到来之时,隐城大门便会重新打开。
一直等着允愉的朝白等不下去了,他一直都等不到允愉见他的消息,而他也要马上启程回京城里复命。
他决定主动出击,必须在大门关闭前见到允愉。
否则,一旦城门关闭,他将无法回到京城。
这样一来,他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有机会再次进入隐城。
京城随时能去,隐城要是没有请帖,可是进不来的。
当他到达允家时,发现大门紧闭,他上前敲了敲门,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过了一会儿,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允家的内部景象。
从外面看,就能感受到允家的泼天富贵。
就连路过的小厮侍女们,都穿得比他还要好。
他们的目光冷漠地扫过朝白,仿佛在警告他不要靠近。
朝白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试图向允家表达自己的来意。
然而,刚走到门口,他就被守门的小厮拦住了。
“你是何人?速速离开。”小厮语气冰冷地说道。
朝白心中一怒,但还是努力保持冷静,他装作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说道:“我是京城来的使者,想要见你们家小姐一面,不知小哥能否替我通传一声?”
小厮上下打量了一番朝白,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他冷冷地回答道:“我们小姐不见客,请你走吧。”说完,他转身准备关门。
朝白急忙拉住门,语气带着一丝焦急:“请小哥通报一声,我真的有要事相告。”
小厮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用力地关上了门,把朝白留在了门外。
朝白气得咬牙切齿,心中暗自咒骂。
但他知道,如果在这里闹事,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所以他忍住了怒火,转身离开了允家。
他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些轻视他的人付出代价。
尤其是那个可恶的小厮,等他成了允愉的夫君,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蓝衣将大门外发生的一切,绘声绘色地转述出来,允愉瞬间笑得花枝招展的:“干得好,给那个小厮加月银。”
她卧在床边的美人榻上,一身明艳的红色蜀锦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松松垮垮的发髻被她这么一动,满头青丝滑落,盈盈垂在身侧。
紫衣有些看呆了。
允愉如今便已经是媚骨横生,一颦一笑间都动人心弦。
要是再过几年,真的难以想象允愉的容貌会有多惊艳人。
到时候允家大门恐怕要被各世家的人踩破门槛。
就是不知道公子能不能取下这朵娇花了。
允愉不知道紫衣在想什么,若她知道,她只会说,娇花这个词不适合她。
她的一拳,可是能惊天动地的,把人捶到地里抠都抠不出来。
允愉不在乎别人在背后说她一身蛮力,她觉得这样挺好的,看谁不顺眼就给他一拳,干净利落。
“隐卫。”允愉对着窗外喊了一声,又对着紫衣和蓝衣道:“你们俩先去准备膳食。”
隐卫现身半跪在地:“小姐。”
“别动不动就跪,起来说话。”
允愉隔着窗,对他循规蹈矩的行为很是不理解,哪有人喜欢天天跪的,她看着都累。
等到紫衣和蓝衣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允愉才接着道:“今天夜里隐城的城门便会关,朝白现在一定在收拾东西赶着出隐城。”
“你,去给他一个教训。”
允愉知道现在杀不死朝白,但要朝白难受几天,还是轻而易举的。
“是,小姐。”
吩咐完隐卫的允愉心情好的不行,想到朝白要鼻青脸肿的回京城,她就乐得不行。
另一边,望雨阁。
望辞穿着单薄的暗红色丝织上襦,衣领微微敞开,健硕的胸肌在薄纱之下若隐若现。
雪色背景又给他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玉簪松松垮垮地束着长发,骨相流畅,犹如金相玉质。
仔细看,那玉簪的质地跟允愉手上的玉镯是一模一样的,像是同一块玉石切出来的。
他坐到圈椅上,长腿慵懒交叠,单手支颐,神情很是冷峻矜贵。
他睨着霜降,喉结微微滚动,一字一句地吐出:“朝白?”
朝白这人怎么还没死呢。
他差点都要忘了朝白这个人还没走呢。
“去,给他点教训,别叫他死了。”
“生不如死最好”这几个不用望辞说,霜降就已经能意会。
“要叫上霜雪吗?”霜降傻乎乎地问道。
“你带人去即可。”望辞像是习惯了霜降的脑回路,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便阖上了双眸。
霜降顶着风雪便去喊人,这活儿他喜欢,他肯定给朝白留个美好的回忆。
一大群人兴致勃勃地往城门去,随后隐匿在树上等着。
霜降等人蹲在树上准备好,就等着朝白路过时,他们和同样在树上的隐卫猝不及防地就对上了眼。
隐卫的嘴角顿时抽了抽,别过头去。
霜降认不得他,他可是认出了霜降的身份。
望家嫡小公子的贴身随从。
隐卫脑海中马上飘过一句话: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本着不越过界的底线,双方都开始假装看不见对方。
可当远处驶来一队人马时,双方的眼神都亮了亮,像是饿狼看见肉似的,兴奋地摩拳擦掌。
那几位弱不禁风的皇家侍卫,看起来就挨不住一顿打。
于是双方都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们。
霜降在心里默默为这几个倒霉蛋点蜡。
隐卫手起刀落,麻利地敲晕了他们。
霜降和隐卫的手同时出现在马车的帘子上,霜降虽然不解,可他也没多想。
反正不是来救朝白的就行。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默契。
霜降率先将帘子掀开,隐卫紧跟其后。
朝白坐在马车里还在懊悔,突然就被人从马车里拽了出去,摔在了雪地上。
“嘶……”
他刚要爬起来,却被人一脚踩回了雪地,动弹不得。
霜降和隐卫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拿朝白的披风捆住他的头,开始狂揍他的脸。
另一个对着他的手脚就是一顿踹。
拳拳到肉。
朝白想反抗,但实力悬殊太大,他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
他只能抱着头,蜷缩成一团,试图减少伤害:“我是京城来的使者,你们好大的狗胆子,竟敢伤我?!”
两人下手都极有分寸,死不了,但是够朝白疼一段时间的了。
原本揍得差不多准备离开的两人,又转回身,一人补了一脚,然后脚底生风般奔回城。
“兄台好脚力。”霜降看快到城门,忍不住对着一旁的隐卫搭话。
要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拉着隐卫畅谈一番。
“哪里哪里,兄台你也不赖。”隐卫抱了抱拳。
霜降确实不赖,他方才那一脚,踢得可以说是十分有技巧。
他带来的那些人,一个都用不上,霜降一个人就能将朝白揍得死去活来的。
转眼就到城门,霜降一路狂奔还不忘回头喊道:“有缘再见。”
隐卫特意落后他半步,没应他。
因为很快他们就会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