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现在不就知道了。”
半人高的荷包被允愉艰难地提着前行，想到等会儿的一幕，她脸上忍不住挂着得意的笑容。
她来到了允宵鸿面前，放下荷包，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轻声说道：“除夕除夕，除去病痛，迎接希望。”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春天里的黄鹂鸟一般动听。
接着，她又用稚嫩而真诚的语气对允宵鸿说：“愿祖父您岁岁常欢愉，事事皆顺意。”
说完，她便乖巧地站在一旁，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欢喜。
那模样，落在允宵鸿眼中真是可爱极了。
说完后，允愉身后等待的众人立刻开始纷纷上前，抢夺第二个说祝福的机会。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势在必得的表情。
大家都知道，往年允宵鸿给压岁钱都是按照祝福的顺序来的，所以这个时候就是一场小小的竞争。
虽然他们无法与允愉争夺第一，但在兄弟之间互相争抢一下，也算是除夕夜的一种乐趣。
而且，允扶和允行可不止兄弟间抢一下，这两人还试过抢在自家父亲母亲面前，为了压岁钱抢红了眼。
允扶也不想的，但是他每个月的月例银子本来就少，允行明明自己就能赚很多银子，偏偏要来和他抢。
允扶气得牙根痒痒的。
“三哥？！三哥就不能让一下我？！”
两人挤在一起，谁都不肯让一步。
“我是哥哥，你懂不懂尊老？！”
允行也不甘示弱，近来他的茶楼生意没那么好，他也很需要祖父的压岁钱安慰一下。
“那你怎么不爱幼！！”
两人压低了声音在争吵，面红耳赤地怒视着对方。
说到底，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
即便为人处事再怎么成熟稳重，在自家人面前还是会回归最自然的状态。
允宵鸿哈哈大笑起来：“好了好了，阿行和阿扶一起，祖父保证你们两个的压岁钱是一样多的。”
金银而已，允宵鸿都这个年纪了，还要那么多干嘛。
你说功法心得那些他没多少，金银俗物，那他可就多得数不过来了。
两人闻言，立马端着仪表堂堂的模样，行礼，说吉祥话。
不得不说，两人的嘴皮子功夫乃是绝佳。
只要是沾了边的，全都跟倒豆子似的不停倒出来，直到陈氏没眼看，把他们两个拉到一边去：“得了得了，你们倒是给阿寒和阿止剩几句。”
要不是陈氏及时拉走他们，两人差点连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都念出来了。
轮到允止的时候，已经子时过半了。
他不善言辞，便是直接祝允宵鸿新年吉祥如意，福寿安康。
最后是允寒，他是未来允家的家主，只说：“愿祖父和弟弟妹妹们，年年岁岁常健康，岁岁年年常相见。”
一家人，一个不少，是他身为未来家主的责任，也是他的心愿。
“好！”
允宵鸿拍掌起身，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这个寓意好，他喜欢。
小辈们抢着送祝福，说吉祥话，场面一度热闹温馨。
允宵鸿从身后掏出他准备好的压岁钱，那一麻袋，少说都有几十到上百个。
允愉也一点都不客气，提着半人高的简陋荷包就往前这么一递，双手将荷包的口拉开：“祖父，阿愉准备好了！”
允家嫡系的孙子辈就只有五个，允宵鸿他们这些长辈每一年除夕，都会准备几十个，看心情给。
所以才会有允愉她们自制荷包这一行为。
否则平常佩戴的那种荷包，小小一个，装一个就已经满了，有什么意思。
允宵鸿一口气往允愉的荷包里丢了几十个，荷包一点鼓起来的迹象都没有，他抽了口凉气：“阿愉这个荷包是要装满回听风小筑？”
他再准备一百个，允愉的这个荷包都能装得下，位置还绰绰有余的。
“那是自然，不是祖父说，能拿多少各凭本事嘛！”
允愉傲娇地昂起下巴，像只斗赢了的公鸡。
“快走！到我们了！”
允行和允扶迫不及待地拿出他们的荷包，这体型和允愉的相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允宵鸿放了七个就已经快要满了。
还有几位长辈的没收，两人只能皱着脸收回荷包。
两人不愧是双生子，就连这荷包大小都做得一模一样。
谁都没超越谁。
最后允止得了五个，允寒最老实，只得了两个。
允寒他确实没想到弟弟妹妹们这么拼。
允愉一直盯着，看到几位哥哥掏出的荷包大小后，笑得更过分了。
她心满意足地将荷包拉紧，然后一手提起开始往允苍仁他们面前去，只不过这次她的举动和表情没有一开始自然。
“愿父亲母亲新年吉祥如意。”
这句话说得很平淡，没有一丝感情色彩，仿佛只是一个公式化的问候。
允苍仁看着眼前的女儿，心中不由得一沉，他原以为女儿会对他们表现出一些亲昵和依赖。
但现在看来，她似乎已经变得陌生而疏远了。
苏氏更是感到一阵失落。
她原本期待着女儿能像小时候那样向她撒娇，或者至少露出一个笑容，但现在这些都成了奢望。
“来，这是给阿愉的。”
允苍仁和苏氏一人给了六个，后面来的四兄弟，他们也是给的一样的数量。
一碗水，端得还真是平。
允宵鸿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傻货！这么好的机会都不会把握！”
允愉收了道了谢就走，她提着荷包走到允苍风和陈氏面前，她俏皮地让允苍风看看：“二叔您看看，这就是阿愉让人回去取的东西。”
“你都讹到祖父头上还讹到了，还要讹二叔吗？”
允苍风可没有允宵鸿家底厚，他有三个臭小子，个个都是人精，开销跟流水似的。
他装得非常可怜，企图唤醒允愉的良知。
允愉眨眨眼，一脸无辜地看着允苍风：“二叔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呀！”
“你少给我装傻充愣！”
允苍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哎呀，二叔~”
允愉撒娇地晃了晃允苍风的胳膊，“人家哪有什么算盘嘛。”
“哼，你就别装了，你就是个小财迷！”
允苍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你也真是够厉害的，连祖父都被你骗了。”
“嘿嘿，那也是因为祖父疼我嘛。”允愉像个偷到糖的孩子一样，狡黠的笑容中充满了得意。
她话音一转，娇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二叔也是非常疼阿愉的，整个允家都知道的！”
“来吧，阿愉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