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些逃荒的人,梁爷有些感同身受。
“老爷,过几天村里的人也要外出逃荒啦,您看,大家是往东北边跑还是往京城里跑?”
郝人:这话说的,又不是我让他们逃荒。
“行了行了,莫要再提此事!”
军营里,史密斯高兴地拍了拍郝人的肩膀:“郝人,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轰!轰!轰!
郝人望着面前不断提起往下砸的机械问了句:“这是啥?”
史密斯得意地说:“钻井机械,没见过吧?这可是英国产!”
郝人大吃一惊,心说,各种钻井我都见过,用绳锤一下一下往下砸的钻井还是头一次见
“什么破玩意,就这还好东西?啊呸!”
史密斯没想到“原始人”这么嫌弃,估计不是嫌棄是妒忌。
“行了,不废话了,来营里啥事?”
郝人:“买点纸笔。”
史密斯笑了:“纸笔还用买?随便拿!”
吱呀!哐当!
菲利普指着仓库里面好几大箱子的物资:“里面都是纸笔,随便挑!”
郝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不太好吧……”
菲利普有些忍俊不禁地说:“来的时候准备充足,这些纸笔就是为了绘图用的,没想到来了以后直接旅游就行了,这些纸笔完全派不上用场,你要觉地不好意思,给个几十两银子意思意思。”
回到黑水村前的荒地,金雄烈高高興興地攔住了郝人的馬車。
“老闆,初訓完畢!”
如何訓練,郝人還是有一定的了解,既然人家要求打分,那就看看吧!
“梁爺,把東西送回去吧,我在這裡忙點事。”
下了車,郝人走到這些青壯面前,站立的姿勢還挺標準,不少人臉上還掛著淚痕,金雄烈也是,不同的是,有人被打哭,有人被氣哭。
“齊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停!”
大部分士兵停住了,只有少部分人和別人撞到了一起,這把金雄烈氣壞了。
“蠢豬!快點站好!一群笨蛋,剛才教你們的東西全忘啦?”
士兵們抬著一條腿,晃晃悠悠地站在地上。
郝人對旁邊的金雄烈說:“小金,工資還沒跟你說吧?”
金雄烈訕笑著鞠了個躬:“我知道,老闆是看了成績才給我開工資,所以,訓練一直都很認真。”
郝人點了點頭,隨後指了指訓練排:“訓練排的人如果能這樣站五分種,一個月給你五十兩銀子,若是能站三分鐘,一個月給三十兩銀子,以此類推。”
聽了這句話,訓練排的人笑了。
金雄烈趕緊衝著他們點頭哈腰。
“各位,以後我再也不罵啦,求大家堅持堅持!最起碼要堅持到三十兩,到時候我請客請大家吃肉!”
聽了這句話,訓練排的人開始用力堅持,可長期的體力跟不上,導致他們實在是難以長期撐下去。
三分鐘剛過……
“不行不行,撐不住了!”
“真的撐不住啊!”
一個個腰酸背痛地坐在地上。
金雄烈鬆了一口氣,總算撐到了三十兩一個月,在驢幫,這個工資罕見地高。
隨後,又一臉希冀地看向郝人:“老闆,您看……”
郝人皺起眉頭:“金雄烈,你說他們只能撐三分鐘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金雄烈:“體力,他們從小吃的就不行,這就和莊稼苗一樣,小時候不施肥,長大了有點風就倒啦!另外還有一點,他們住的地方不行,那土炕,跳蚤、螞蟻啥的都有,每天住這種環境,怎麼能有體力作戰?”
郝人:“那你有什麼意見?”
金雄烈指了指莊園:“學堂在後院,女眷在中院,我看,咱們的訓練排就住在前院,將整個莊園變成一個要塞,也能保護您的安全。”
郝人深以為然。
“從今天起,不允許訓練排的人回家睡,都睡在莊園裡。”
訓練排的人一聽,有些不敢相信。
“聽見沒,老爺讓咱們住莊園裡面!”
“真的假的,就是大通鋪也比村裡強地多!”
金雄烈冷著臉指了指他們:“別廢話啦,趕緊去前院通鋪打掃衛生,今天誰不洗腳就睡覺,先抽三十鞭子!”
啪!
陳孝勇舉手問了句:“那俺能不能每天回家看看?”
金雄烈不高興地指著他說:“沒聽明白嗎?在沒有老爺的吩咐之前不許回家!都站好了!一個個病秧子……”
回到府邸,范仁和老崔找到了他。
老崔指了指訓練排,有些為難地說:“老爺,這府裡將近一百個人要吃廚房的飯菜,這怎麼忙地過來?”
郝人指了指金雄烈:“每天安排十個士兵幫忙做飯,范仁,你啥事?”
范仁:“主要還是學生方面的問題,他們的穿著不行,體力也跟不上,寫的字歪歪扭扭,再說,穿著破破爛爛,每天面對這樣的學生……我們也不是鐵石心腸,老闆,您若是真為了他們好,能不能讓他們有人的生活,不要讓他們在人和獸之間來回換?”
聽到這話的金雄烈開了口。
“老闆,千萬別和訓練排一樣,這時候再加體力就晚了。”
郝人深以為然。
“我造!范仁,你的意見呢?”
范仁:“我的意見是……後院足夠大,讓學生們穿著普通乾淨的服飾睡在大通鋪裡,吃著乾淨的食物,為了避免他們到處亂跑,晚上點上油燈繼續上課,一直到晚上九點讓他們睡覺。”
旁邊的老崔不滿意了。
“這樣一來俺們廚房不就多了一百個人的任務?老爺,您看……”
郝人:“這樣,老崔,你去找幾個人幫忙做飯,每人工資一年十五兩,管吃管住,從今天起,你和梁爺都不用回家睡,口罩和圍裙今天給你帶來了。”
“梁爺以及范仁、金雄烈,等下你把牙刷、牙膏、牙缸、棉被、衣服帽子給大家發放一下。”
梁爺高興地合不攏嘴。
“謝老爺!”
郝人:有工資的從工資裡扣。”
眾人:“……”
范仁:“老闆,那學生們穿的衣服、鞋子咋辦?”
郝人:“我再去城裡一趟,找個裁縫鋪子,通知學生家長,一個星期以後,學生們就不在家睡啦。”
梁爺在旁邊歎了口氣。
“老爺,恐怕等不到一個星期以後啦!”
郝人:“這是啥意思?”
梁爺:“明天是端午節,是交裡的日子,過了明天,大家就出去逃荒啦!”
郝人有些疑惑。
“我不是把黑水村的裡給免了嗎?怎麼還要出去逃荒?”
梁爺尷尬地解釋說:“本來就沒有準備全,再說,今年這旱情可厲害,大家的糧食都提前吃完啦,您要是不免,咱們村裡的人就跟外面那些人一樣,早就出去逃荒啦!”
路過的方正急了,他是地主出身,佃戶少交一點裡都不行。
“那裡還給不給?老闆,他們要是不送禮,您得有多大損失呀!”
這倒是真的。
郝人詢問梁爺:“那些佃戶今年到底給不給裡?”
梁爺沒說話,估計是不給。
范仁冷笑著評價一句:“一群刁民,老闆不用那些加大的度量衡已經對地起他們,怎麼還不知道好歹?老闆,我認為,應該立即解除他們的佃戶身份,換人種地!”
地主出身的方正不同意這個意見:“這就過分啦……”
正當大家以為他能為佃戶說點好話時……
“只要把禮加在租子裡面就行啦!”
梁爺:那你們這群傢伙真夠狠的呀,佃戶活著你們覺地不好受是不是?不過也對,老爺損失了,萬一扣我們的工資咋辦?
“老爺,我認為,可以加南方的禮金,那地方總沒有乾旱吧?”
南方佃戶:哦嚯!你才是狠人呢!
郝人決定先了解了解這個禮金到底是怎麼回事。
“平時都是怎麼收禮金?”
梁爺:“平常都是老爺派出心腹到各村收禮,至於南方……”
地主出身的方正接過話茬。
“南方那裡都是年底統一收禮金,至於糧食,則派出心腹前往督促,或者就地賣掉,或者拉回來,以前是漕運,現在是用海船運輸。”
郝人指了指梁爺:“梁爺,這段時間學了幾個字?”
梁爺尷尬地說:“會寫自己的名字!”
郝人:“行吧,方正,你帶著梁記和梁爺出去走一趟,看看有多少給禮金的。”
方正:“老闆,那要是不給的呢?咱們要是啥也不做,給禮金的佃戶肯定忿忿不平。”
郝人不耐煩地說:“你們自己看著辦,僱傭一下本村的青壯幫忙,到時候每個人給三個窩頭。”
某個村子。
方正懶得和這群佃戶說話。
“梁爺,接下來的事你對付吧!”
梁爺:“好嘞好嘞!”
怦怦怦!
“白勞,該交禮金啦!”
吱呀!
年紀大的白勞顫顫巍巍地打開門,看到梁爺穿著大褂,點頭哈腰地問了句:“這位老爺,您是……”
梁爺得意洋洋地說:“從今天起,你們村裡的地由郝人郝老爺接手,我們是來收禮金噠!”
白勞苦笑著說:“老爺,今年旱情實在是太大,禮金……禮金……”
梁爺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該不會是把禮金換了糧食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