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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收获

    “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莺莺传》

    荀景被华不瞳拉起,低着头走向了军营正中,死去的士兵身上盖着白布,安静的躺在地上,每个人的身旁都有一些人坐在他们身旁,他们倒是比荀景更看的开些,也许是在军营里呆久了,看多了生离死别,更多的人带着的是打了胜仗的兴奋。只是和逝者关系较为亲近的人有些沉默的坐在亲友旁,做着最后的告别。

    “诶诶荀老大来了,”一个士兵戳了戳身旁坐在地上低着头盯着地板发呆的另一个人,“别发呆了。”被戳的士兵慢吞吞地从地上站起来低声应了一声,“荀老大。”

    荀景站在大家中间,回头看了看华不瞳,在看到他点了点头之后说道。“兄弟们,那个这次大家都辛苦了,我荀某第一次带兵,也第一次因自己的指挥而折了四十二位兄弟,他们都是跟我从邺城一起来的,是我没能护他们周全。不过大家向大家保证,每一个人的性命我都会尽全力保护。”荀景说道,“大家最后在和兄弟们告个别吧,之后将兄弟们火化了,带着抚恤金送他们回家!贾七!”

    “在!”

    “令你带人在城外山贼撤退后护送兄弟们回家!”

    “是!”

    “这次的行动我们一共击杀山贼二百余人,夺下粮草两千余石,烧毁敌军粮草千余担,钱财尚未统计,”荀景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我永远不会说兄弟们的牺牲是值得的,没有人能替别人的命说值,只有他们自己可以。但这次出城为的就是赶走山贼,保住我们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粮食,让大家可以安安心心秋收,顺顺利利过冬。钱财会统一的给兄弟们分的,饭一定让大家吃饱,军功也会给兄弟们一笔笔的记下来亏不了大家。但我丑话说在前面,缴获粮食严禁私自扣下,否则军法处置。我说完了大家有什么问题嘛?”

    “老大,我想和贾七一起回去,我要送送我朋友。”刚刚那位坐在地上愣头愣脑的人立刻大声说道。

    “好!那个贾七,这个事你自己负责一下,让他们平时关系好的兄弟们去送送。”荀景答应道。

    “大家解散,好好休息,明天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还得趁他们撤走的之后把粮食顺带手运回来。”荀景说完就离开了军营中央和一旁的二位回了县衙。

    几位回到县衙之后就开始商量了起来,主要是明天该如何向城里的百姓与从城外躲进城里避难的地主、佃户们告知今天所发生的事,以及在事情回到正轨之前该如何度过接下来的日子,最重要的还有如何预防山贼可能的报复。

    荀景对着想了半天,面前的还是一张白纸,想破头他也想不出该怎么说才能让地主们的反弹小一点。忽然他看向华不瞳说道:“县太爷,你这位子确实不好坐,干这种偷奸耍滑鱼目混珠的事情你比我熟,你来写你来写。”说完他站起来把纸笔恭恭敬敬的递到华不瞳面前。

    华不瞳接过荀景递来的纸笔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首先你得这么说“

    等华不瞳写完他的步骤和告示荀景睁大了眼睛,“竟然还有这种方法,你们当官的心是真黑。”华不瞳则笑道:“这是糟粕,你看了之后别学了去也别用这个来搪塞百姓才好。”

    “那自然是不会,这东西又不能让我们的人吃饱饭,这和我们最终的目的并不一样。”荀景小声的说,“但是这个说给那些地主们听真的能让更多人吃饱饭。”说完又抽出拿出一张,写着关于式者训练,强身健体的告示,“好了,这个就好写多了,有啥说啥,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多好。”

    第二日上午,荀景一大早便收到了远望式者传来的消息。“荀老大!山贼们都走了!”兴冲冲的远望式者来到县衙报告,“今天天还没亮的时候他们撤了,现在已经都撤走了。”“得嘞,要干正事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的荀景,迷迷糊糊的从县衙旁边的椅子上挣扎着爬起,“好,辛苦你了,休息去吧,这两天你也没怎么休息。”

    远望式者没精神是因为一直盯着山贼大营那边的动向,而荀景则是因为昨晚尝试了一晚上把存在双臂中的炁再次推入剑中向木桩劈砍,可每次不是因推入的太少而产生不了多大的震动,就是推入过多导致反向传来得震动把荀景得手震得生疼,以至于几乎拿不稳紫藤。

    荀景拿起昨日想好并抄写了好几份的两张告示,起身走向城东门走去,看到贾七带着人正在把阵亡将士的骨灰坛与抚恤金装上车,准备带他们回家,见此荀景也走上前帮忙,不一会就忙完了。“你们消息还挺灵通的,我都是刚刚才知道那帮山贼已经撤了的。”荀景说道。

    “是啊,远望式者来和我们说了,叫我们先准备着。”贾七手搭在骡车上回道。“行,我也来送一阵。”说着荀景将他们送出了二里地,便辞别返回融雪城。

    “噔噔~噔的楞噔,噔噔楞等待”

    “仙山~楼上~寻文章~”

    “北~邺~城中~葬忠~良~”

    “小男孩(nu,xiao,wei),红眼眶”

    “哭啼啼,啼把歌来唱”

    “你这是评弹?”荀景送完贾七他们,刚一进城门就听到岑语林靠在城墙上弹着她的琵琶唱着,“你还会这个。”

    “算你识货,你昨天看起来还蛮难过的安慰安慰你。”岑语林背好琵琶,背部发力,从城墙上弹开,跟着荀景一起向公告栏处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多好啊,我在下梁的时候曾经有南方的乐师来过,听过那么一两次。你这唱的是哪一折啊?”荀景问道。

    “没有哪一折,现编的词,曲是莺莺传里的一折。”

    “那你唱的词是啥啊?这吴地方言对我实在是太难听懂了。”

    “不识货,听不懂算了。”岑语林手背在身后的琵琶下方,蹦蹦跳跳的朝前走去,而荀景见她并不准备告诉自己,便也不多问,随着她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