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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恶人残忍 善人救主

    离子時还有两个时辰,艾通甫蹲在墙角里假睡。他想起老爷对他的好,想起樊家的忠厚竟招来如此杀身之祸。

    他暗自垂泪,他怨天道不公,善恶不分,忠厚老实之人连活命都难吗?他决心今晚拼了这条命也要救樊家一把。

    子時一到,贾三命令出发。他们即点起火把,头扎红巾,黑布蒙面,拿着柴刀木棍,百十人浩浩荡荡急匆匆地向樊家奔去。

    艾通甫被押在中间,他时刻想着逃跑的机会。大约走了二里路,这时正翻过一座山,山下是一口大塘。

    通甫灵机一动,故意踩滑一脚,人一倒骨骨碌碌滚下水塘里了。紧跟着的贾五大叫“通甫掉塘里了,通甫掉塘里了。”

    贾三跑过来问“怎么回事?”

    贾五说“我也不清楚,只见他人身一晃,哎哟一声就掉下去了。”

    贾三骂贾五“你一个笨蛋,叫你看个人也看不住。算了,别管他,咱们走。沒有他,我们同样干大事,只是那铁卷难找而已。”

    贾五说“如果他是故意的呢?”

    贾三说“正因为考虑他是故意的,我们就要赶快赶路。他的目的就是想去樊家通信,如果我们在此耽误时间,就中了他的计。这个艾通甫我一定要斩了他。走!走!快走!”

    这伙人又加快脚步向前赶。

    艾通甫掉在塘里,好在天黑不见五指,山上的人发现不了。他

    奋力游到对岸山边、翻山越岭,连滚带爬,也顾不得荆棘刺脸生痛,抄小路往樊家飞奔。

    十六日晚克洪一家都睡了,静悄悄的,偶尔只听见蚊子的嗡嗡声。

    只有克洪的房里还亮着灯,原来他刚睡着就做了一个梦,梦见他父亲叔江流着泪对他说“儿子啊!樊家又要遭劫难啦,你是老大,责任重大,赶快逃走啊!”接着大哭而走。他醒来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干脆点上煤油灯到堂前走走。这时他的大儿子秀一也醒了,见父亲

    没有睡觉就问“爹!你怎么还不睡呢?不是有病吧?”

    克洪说“没有病,只是睡不着,刚才做了一个怪梦。”

    秀一说“我也做了一个梦,睡不着了。”

    克洪问“你做了一个什么梦?”

    秀一说“梦见公公叔江流着泪对我说‘孩子呀!樊家有难,你是長孙,应当全力协助你父亲赶快逃走。’说着就大哭而去。”

    克洪惊讶地说“我也做了一个同样的梦。孩子呵!今晚一定有事,快去召集家人起床赶快逃走。”

    秀一遵命,立即去叫大家。此时已到十七日子时。

    大家正在手忙脚乱准备时,门口有人叫门。秀六把门打开只见艾通甫一身泥土,浑身湿透,闯进来大叫“老爷!老爷!不好了,要出大事了。”

    克洪扶着通甫说“通甫慢慢说。”艾通甫即把贾三及佃户的阴谋全部简略说了一遍,然后说“你们快逃吧!再不逃就来不及了,好汉难敌三啊!”

    克洪扑通一声跪在通甫面前说“通甫!大恩不言谢,我们樊家世世代代记住你的恩情。”

    通甫扶起克洪说“老爷!快别这样,我的命也是你救的啊!快走吧!”

    克洪转身吩咐秀六“六儿,你去通知克显、克昌、克杰他们,叫他们赶快逃命。”秀六答应一声就跑出去了。

    秀六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樊用祥,二儿子叫樊用德。用德这几天正拉肚子。克洪带领子孙们正走时,用德又要上厕所。

    母亲周奉姑大叫“祥儿,你跟着公公、伯伯们先走,我带德儿去厕所,马上就到。”

    樊祥答应一声紧跟在秀二后面。

    克洪一行拖儿带女走出两里路时,秀六带着用禄追上来了。

    秀六告诉克洪“爹,叔叔他们有的说马上走,有的说不走,要死也愿死在家里。克瑞叔叫我们把用禄带走。”

    克洪说“听天由命吧!愿祖宗保佑他们。”

    秀六问“奉姑呢?德儿呢?”

    儿子樊用祥说“娘带弟弟上厕所去了,叫我先走,她随后就来。”

    秀六大惊失色说“爹,我回去接他们,你们边走。”

    克洪说“你千万小心啊!”

    秀二从腰间抽出一把刀交秀六说“六弟保重!”

    秀六点点头接过刀转身飞奔回去。

    贾三这伙丧心病狂的家伙已经赶到樊家大屋。只见火把映天,喊杀声不断。他们用柴刀木棍打烂大门,疯狂地往内冲。他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比强盗还要凶恶。

    艾通甫送走克洪他们,回到樊家屋后门,正好奉姑带着用德从后门出来。通甫赶忙去驼起用德,拉着奉姑就往克洪走的方向跑。跑不多远,忽听后面有人大叫“有人跑啦!快追!”通甫返身看,只见有三个火把追来了。

    通甫、奉姑和用德急忙躲进路边的一个树丛中。追来的人正是贾三兄弟。

    贾五说“我看见有几个人影跑了,怎么不见了呢?”

    贾三说“搜!”

    艾通甫、奉姑、用德屏住呼吸不敢做声。

    此时,秀六边跑边喊“奉姑,奉姑,德儿,你们在哪里呀?”正往家赶来,谁知和贾三兄弟相遇。

    贾三拉下自己的黑面布,露出一副丑恶嘴脸大笑“哈哈!好啊!好啊!六少爷,奉姑在哪里?我也正要找他呢。”

    秀六怒道“你们这些白眼狼,我樊家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何这样忘恩负义地对待我们?”

    贾三嘿嘿冷笑说“谁叫你们樊家是块肥肉呢,谁都想咬一口,我们不咬,别处红巾军来了也要咬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秀六骂曰“强盗!强盗!”

    贾三更是不以为然说“对!我们就是强盗,这就是一个强盗的时代,你们的仁义道德顶个屁用。”

    贾四说“大哥,和他啰嗦什么?把他杀了,我们好去抢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