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长安城依旧忙碌,卫青已经进了皇宫多时,张翰在宫门外的马车里等着,怀中抱着强弩,心中总是有些不安,只是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平安无事。
卫青从宫中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张翰见卫青无事,神情也轻松了许多。
马车里卫青向张翰说着,刚才见卫子夫的事儿,着实让他高兴了一会儿。
提及了宫中对他的礼遇和关怀,表示自己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尊重过,说下次一定带着张翰一起。
不知不觉到了宵禁时间,两人正聊得兴起,忽然马车停了下来。
张智大声说道:“少爷,有贼人。”
张翰闻言,心中咯噔一下,一把拉住要下车的卫青,故作镇静的道:“先不要惊慌,对面有多少人?”
说着不要惊慌,其实自己都快被吓尿了,这个时代的游侠甚多,平民如同草芥。
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应对之时,听张智喊道:“天黑看不清人数,约莫有十余人,都有兵刃!”
卫青深吸一口气,见张翰神情失色,拔出佩剑,低声说道:“兄弟别怕,且问清他们要做什么?”
便小声地对张智交代了一番,他们四人就张智还剩点儿理智,另外三人手里拿着剑也是有点哆嗦。
张智听了卫青的交代,点了点头,便对着那为首之人喊道:“你们是何人?可知道这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匪首冷笑一声,沉声道:“我们只要卫青,把他交出来,你们就可以走了。”
张翰心想该来的终于来了,本想着是要帮助卫青化解危机,没想到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卫青一听,想着自己打小也不敢得罪人,既然这帮人是来找自己麻烦的,那就不能连累了张翰。
急忙下了马车,对着那为首之人,神情坚定地说道:“我便是卫青,有何事冲我来,与我的兄弟无关。”
张翰还在那里发愣,见卫青率先下了车,心中不由得一紧,拿着强弩跟了下去。
匪首见卫青下车,两眼闪过一丝凶光,冷声道:“卫青,你可是让我们好找啊!”
想他自接了这差事,就一直留意卫青的行踪,哪想道卫青除了当差,就是在那破院子里,一直无从下手,被雇主给训斥了好几顿,现在看见卫青恨不得将他剁成肉泥。
张智四人见二人下车,赶紧围了上来,把他俩护在中间。
张翰看了看四周,十几个人提着剑,也不蒙面,心想这肯定是有预谋的刺杀。
卫青毫无惧色,挺胸上前,朗声道:“既然要杀卫青,何不将实情相告,也让我死得明白,只要放了我这几个兄弟,自当就缚。”
见卫青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势,张翰不禁愣了一下,感叹:“果然是能做大将军的人!”
那匪首冷笑一声,说道:“好小子,如此年纪就有这等气魄,念你重义,便放了他们。我们也是拿钱办事,你死了后,再去阴间打听吧”
张翰闻言,拉了一把卫青,急道:“大哥莫要上了当,这些亡命徒手持利刃,又未蒙面,怎么可能放得过我们?”
看了看四周,下定了决心:“如今只有奋力拼杀,才能夺得生路。”
卫青闻言,点了点头,便对着几人吩咐:“等会儿打起来了,护着我兄弟拼杀,莫要让人伤了他。”
又看向张翰,严肃道:“兄弟,你若是看见活路,赶紧逃走,他们只要我的性命,并不会为难你们。”
众人心中一阵感动,知道卫青想用自己的生命为他们争取逃生的机会。
张翰被卫青的义气感动,胸中气血翻涌,于是说道:“我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再说,天子脚下,我们未必会死。”
那匪首深谙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见他们已下定决心,便挥手命众匪围了上来。
月黑风高杀人夜,刀光剑影映寒星,他们几人面对众匪包围,心中无丝毫退缩之意。
背靠着背,紧密相连,仿佛成为一体,只待匪徒们的扑杀。
突然,两道箭矢破空而来,划破夜的沉寂,靠近他们的两名匪徒应声倒地,在场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愣在了原地。
黑夜中,冲出来两名蒙面黑衣人,闪身来到张翰等人身边。
其中一人向张翰拱手:“先生莫怕,我二人是皇上派来保护你的。”
张翰一愣,没想到刘彻竟然会派人暗中保护,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保护我,而不是保护卫青,只是眼下生死难料,也不容多想。
黑衣人对着众匪,冷声道:“你们速速离去,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有半个不字,粉身碎骨。”
对方都是刀头舔血的匪徒,人数是他们的两倍有余,又是生死时刻,这人却平淡自若,丝毫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张翰对此人感叹道:我姓张,嚣张的张!
那匪首见对方又多了两名好手,现在双方势均力敌,心中不禁犹豫起来。
只是现在若是退走,自己也无生还的可能,毕竟那雇主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那匪首牙关紧咬,便高声呼喝:“小子狂傲,兄弟们莫要听他胡说,皇上怎么会管这事儿,活刮了他们,一个也不要放过。”
那黑衣人一字一顿,冷冷地道:“不知死活。”
匪徒们犹豫了一下,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向着卫青杀了过来。
那两名黑衣人也是舞着剑冲杀过去,眨眼就刺死了两人。
卫青等人围着张翰默契地配合,一次次地化险为夷,战斗愈发激烈,卫青找到机会也冲杀了进去。
那两个黑衣人剑法了得,招招凌厉,不多时场内哀嚎声不绝于耳,匪徒们纷纷倒地,血腥味弥漫场内。
那为首之人见状,深知已是不敌,虚晃一招,转身就跑,却被张翰逮住机会,举起强弩,瞄准击发,正中那人大腿。
那人惨叫倒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腿部已无力支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黑衣人迅速制服。
黑衣人对着场内大喝一声:“匪首已被擒拿,余者放下兵刃,速速投降,可免一死!”
场内众人都停在原地,本以为这场战斗就此结束,谁曾想又有人喊道:“兄弟们,律法已经不容我等,拼死才能活命。”
此话一出,众人又紧张起来,迅速找好有利位置,张翰暗骂这人:“一个土匪不看菜谱,看上律法了。”
只是此时不容他多想,见不远处亮起一片火光,马蹄声越来越大,为这场战斗又多了几分未知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