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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西征艰难 人马力尽 七

    当赵世兴和赵一鹤带着三千人在午夜时分摸到了吐鲁番外围,通过郭绍吉留下的记号,快速的找到了郭绍吉部。

    “怎么样?”赵世兴迫不及待的马上问道。

    “老大,我们没动,我们到的时候天刚刚黑,我们就在离敌人五里的地方悄悄潜伏下来。白天的战场战斗已经结束了,大约有四万多骑兵和二万多步兵将西征军大营团团围住。从我们打探来的消息来看,西征军抗住了,没有什么大的损失,白天的正面战场,金州军大概损失一千多人,吐鲁番方大概损失五千人。敌人双方此战也是并没有直接接触做战,都是远程打击。”郭绍吉简单的描述了一下。

    “那就好,如果西征军也遭受了跟他们后勤一样的损失,那我们金州军整体损失就大了。我们商议一下明天的作战计划!”赵世兴松了一口气,又跟郭绍吉聊起了接下来的作战细节。

    此时,翁之琪及一众将领正在营帐中议事。

    “翁将军,麻烦大了,今天我们已经打出八成炮弹,如果再没有补给,我们明天只能打三个时辰了!”宋文远说道。

    “行,我知道了,”翁之琪没有回复太多,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下要出大麻烦了,一天了辎重及押送部队都还没到,区区八十里路而己,肯定是出事了,受点损失还不要紧,万一辎重全丢了,西征军可只能靠人命打仗了!

    “翁将军,我们步兵的弹药基数还有四成,但是照这个打法,估计最多能撑两天时间!这些狡猾的吐鲁番人和鞑靼人太可恶了,他们今天呈分散和交叉进攻战法,让我们白白浪费了弹药!”张杰也在埋怨。

    “好,”翁之琪把手一抬,“我来说几句,从今天的战场情况看,敌人是想将我们困死在这里,他们也怕死,不和我们短兵接见。我看大家都是在关心弹药补给的问题,我相信补给一定会来。可是我要说的是,就算补给不能及时到来,我们也要坚定信心继续作战,没有弹药,我们是活生生的人,我们手里还有马刀还有刺刀,只要我们敢于拼命,敌人是会害怕的,最终胜利还是我们的!”

    翁之琪几句话说完,各位将领的神情开始有些激愤,有的已经做出摩拳擦掌状,是啊,都还没有开始直接接触动刀子呢!

    “各位,只要我们坚持住,我们西征军一定是不会失败的,另外粮草我了解的我们还够吃半个月,水源我们控制的也有,坚持,坚持就是胜利,嘉峪关方面应该还会派兵支援的。”翁之琪继续鼓舞道。

    吐鲁番营地,速檀和巴特尔正对面坐立,大口喝酒吃肉。

    “速檀王,你预计我们还要多久能拿下这金州军!”巴特尔问道。

    “明天晚上之前,最迟后天,因为我想到了好多办法,已经让人去办了!”速檀放下一个骨头说道。

    “说来听听”巴特尔问道。

    “你没有看见吗?今天我们的战法虽然单一,但是也总结出了对付金州军的办法,光看他们的炮火还有火枪对我军的杀伤力就看得出来嘛!只要我们分散和交叉,他们就不能集火攻击。明天我准备让骑兵主攻西北,步兵主攻东南,骑兵还是以远程抛射为主,步兵也学金州军坑道作业推进,我看他们有什么办法,只要他们不当缩头乌龟,敢出来跟我们拼命,我们就一战定胜负,短兵接见时候三个人打一个人,未必我们还能输。”速檀信心满满。

    “哈哈哈哈,我说速檀,真有你的,我现在才知道,我们斗了这么年,还是没有把你给干掉是什么原因了!”巴特尔哈哈大笑。

    “唉,你们蒙古人就是不团结啊,不然我早就扛不住了!”速檀叹了口气,“自金州军西征北征以来,实际上是我们吐鲁番承受的压力最大!你们蒙古各部摇摆不定,漠东早就成清廷的狗了,漠北由于地理位置现在也沦为清廷走狗,漠西漠南各部大多西迁,都从我吐鲁番路过,劫掠我国民物资,十分可恶,不然以我吐鲁番百万军民实力,会怕了这点儿金州军。”

    “胡说八道!”巴特尔气的不行,速檀竟然如此贬低蒙古人,但是转念一想,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嘴上还是不服,“速檀,你不要估计挑拨,我蒙古人的实力还是很强大的,虽然分散,但是我们还有八百万民众,什么明廷,什么清廷,包括金州军,都不在我们话下,只要我们统一,凝成一股绳,谁也不怕!”

    “你行吗?”速檀有些轻蔑的说道。

    “我……”巴特尔一时语塞,论实力他鞑靼部是有二十来万民众,但是过于分散,零零星星散在方圆五百里的地方,光收拢人马都要十天半月。

    “我也不跟你争了,明天能力合作吧!先把金州军的问题处理了再说,也许我们还能深度合作呢!”速檀悠悠说道。

    第二天,天一亮,翁之琪就站在大营高处四处扫视,良久,他放下望远镜。今天肯定会是一场恶战了,敌人调整了策略,西北方向为骑兵,东南方向为步兵,大概算好了,金州军应该不会逃跑吧,更让人忧心的是,东南面近二万吐鲁番步兵一大早就开始了坑道作业,这番子学习能力挺强啊!

    “延龄呢,针对敌人的变化,我军还需要做哪些加强?”翁之琪问向孙延龄。

    “不用,按既定防守就行了,以我的推断,金州军的历来战法,援军到现在没来,可能会有更多的援军正在来的路上!”孙延龄说道。

    “延龄,你不是在安慰我吧!”翁之琪有些怀疑,孙延龄笑笑并不回答。

    双方很快不约而同的进入战斗,但是今天的战斗有变化,金州军明显的反击有所保留,只解决威胁大的区域,需要炮击的时候才去炮击,步兵防守的时候,时而放枪时而投掷轰天雷,但是双方的战损依然在扩大。

    时间来到下午,吐鲁番步兵的坑道作业已经卓有成效了,在金州军大营的正南方,也构建了一个环形的阵地,开始不断的向上面运送武器装备,有大炮有床弩,还有投石机。

    翁之琪一看,这吐鲁番把老家底儿都拿出来了啊,这还能让你们兴风作浪。

    “宋文远,给我毁了它!”翁之琪马上下达命令。

    嗵嗵嗵,一阵炮击之后,吐鲁番阵地很快灰飞烟灭,但是炮击过后,他们又重新开始了布置,翁之琪紧紧皱起了眉头。

    终于金州军的炮火熄火了,这两天时间消耗真的太大了,不管是实心弹还是开花弹,基本消耗殆尽。

    速檀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儿,他也知道金州军的援军也是会来的,而且有斥候探知,就在昨天吐峪沟发生了一场大战,蒙古人和金州军的,战况不是太明,因为近半年,越境的蒙古人太多了,他们人手有限也实在控制不住。但是此刻,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他可不能浪费时间,拖的越久越不利,必须一战定胜负。

    速檀马上命人向巴特尔通报,马上开始全线进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歼灭这股金州军。

    总攻几乎在一瞬间就开始了,二万多吐鲁番步兵从战壕中一跃而起,保持着防守姿势向着金州军阵地发起冲锋。金州军起初还是用燧发枪进行还击,但是发现不太管用了,敌军实在是太密集了,速度又快,随着张杰一声号令,六千多金州军也从战壕中一跃而出,咔咔咔给枪头装上刺刀,迎着敌人冲了过去。

    西北方面的近四万骑兵,也不再畏惧金州军的炮火了,开始缓缓逼近金州军阵地,开始了疯狂的射箭。没有了炮火,面对敌军骑兵的箭矢疯狂输出,金州军不能出战壕,出了只能白白送死,只能依战壕进行防守,但是敌人骑兵人数太多了,防守骑兵的金州军伤亡率是炸裂式剧增。

    “老大,我们快出手吧,再不出手,他们又要死完了!”一边的郭绍吉已经急的不行了,从早上就开始催促,赵世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一直催到现在。

    “再等等,我看到西北方向外围有支小股部队,像我们一样,一直按兵不动!”赵世兴说道。

    “如果是友军,那还可以,如果也是敌军,管他们干嘛!”郭绍吉实在不太理解。

    “哎,我们是北征军,他们是西征军,作战主要靠他们,我们是帮忙的,不要乱了方寸,做事要讲究原则嘛!”赵世兴仍然不急不慢的说道。

    “我的老大啊,现在我们的辎重队都到了,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还在等什么?”郭绍吉有些不耐烦了。

    “老郭,论年龄你比我大,论进卫队,你比我还先进去,知道为什么我比你升的快吗?”赵世兴仍然不同意马上进攻,又扯起了别的。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现在是我军生死关头,你玩什么派系争斗啊!”郭绍吉有些发怒了。

    “好了,可以发起进攻了,你带三千人对付西侧骑兵,那个老崔,你带骑兵三千人对付北侧骑兵!开干!”赵世兴突然就发了命令,因为他看到北侧方向那支外围军队有骑兵开始冲刺了,高倍望远镜里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是特战军的标志。

    郭绍吉也放下望远镜,他也看到了。

    “老郭啊,不好意思啊,磨你半天,你也憋出内伤了,你面前的这股骑兵应该是鞑靼的,随便你怎么玩儿吧!”赵世兴拍了拍郭绍吉肩膀,郭绍吉不回话,怒目圆瞪,立马带人出发加入战场了。

    那边崔大中已经开始点齐骑兵,向北去了。

    防守北侧正是吐鲁番的骑兵主力艾力奇,金州军没有大炮火力,对于自己此时正用箭矢的压制,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他不由得心花怒放。结果就在这时,一支将近三千人的骑兵斜地里冲了出来,直插他的后腰,啪啪啪的枪声,让他打了个激灵。

    “快,快,拦住他们!”艾力奇大声音喊道,一名将佐带起三千人迎了上去。

    哪知道,这支骑兵快速转向,又朝西边去了,那将佐要追,又被艾力奇给叫住了,那边有巴特尔的骑兵,我们防好自己的防区。

    艾力奇这边刚刚停下来,那支骑兵又是斜地里绕了回来,这次他们靠的更近,但是没有开枪,而全部投掷轰天雷,艾力奇的骑兵阵营就是一阵大乱,不少马匹厮叫,兵士倒地。

    艾力奇气的牙咯吱咯吱响,决定亲自带队去剿灭这支骑兵,结果这支骑兵又朝西边跑了,等了半天也没有从西边绕回来,就在艾力奇决定继续围剿金州军营地的时候,这支刚刚消失的金州骑兵又从北面冲了过来,原来他们搞了更大的迂回。

    如此三番五次的折腾,已经打乱了艾力奇骑兵的节奏,他们甚至都没有朝这支骑兵射上几箭。金州军营地的反应也是十分之快,这么好的机会能不把握吗?一支三千人的骑兵从坑道中冲出,直接冲破艾力奇的防守,来了一个大穿插。吐鲁番骑兵已经放了大半天箭矢,体能消耗很大,反应确实不快,就这样金州军两支骑兵对着艾力奇来了个自由穿插行动,可把艾力奇折腾惨了,自己骑兵虽多,但都挤在一起,机动反而不快了。更可怕的是侧后方又来了一支三千人的金州军骑兵,这支骑兵居然有马甲,冲过来的时候竟然是直直撞上,吐鲁番骑兵真是叫苦不迭。

    艾力奇这边措手不及,被金州军骑兵搞得稀乱,可巴特尔那里却遭受了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重击。

    混成军行动后,郭绍吉这部虽然人数不多,只有三千人,但是也很快引起了巴特尔的注意,步兵打骑兵,凭什么?

    尽管他很轻蔑,但是他也很重视,马上调出五千骑兵调转方向对着这支金州军步兵做出防御姿势。

    四里,三里,二里,一里地了。

    这支金州军保持着不快不慢的行进速度,整齐有序,郭绍吉在前边奔跑着,眼里快冒出火来了。

    巴特尔举起手,重重的放下,五千蒙古骑兵一起加速冲了过去。巴特尔都没继续看这边了,转过头又看向金州军营地方向,就这点援兵,有啥用,我看你们还能撑多久。

    混成军的作战简直就是行云流水,跑步前行中,突然全体扑地,掷出闪光雷。巴特尔的五千骑兵速度刚提起来,只看见对面仍出几百个小坨坨,接着天空一道道白光闪过,不光骑兵啥也看不见了,连马匹也看不见了,不少马匹瞬间倒地,后面的骑兵还在向前冲,顿时乱成一片。

    混成军很快又掏出一个个圆筒筒,往地上一架,放入圆溜溜的小炮弹,嗵嗵嗵~~~,几百颗小炮弹又射向乱成一团的巴特尔骑兵。

    一片片爆炸声响起,“嗡嗡~~~~”又是一阵呼啸声,这五千骑兵又发出了痛苦的哀嚎。混成军这种小钢炮小炮弹里面都装满了细如绿豆大小的钢珠,在巴特尔骑兵中进行无差别的射击。再接着,混成军全部提起燧发枪装上刺刀,冲入骑兵中进行补刀。

    这时,巴特尔才转过头,顿时震惊中,自己的五千骑兵就这么完了,此时一个个像瞎子一样,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被金州军直接屠杀。

    “快快快,增援!”巴特尔大叫,更多的蒙古骑兵开始调转马头,朝金州军方向而来,但是同样的原因,过度集中,累了,反应不快,也就是一柱香的功夫,等他们快赶到交战地的时候,混成军已经完成了对这五千骑兵的战斗,向后撤退,五千蒙古骑兵有过半战死,剩下的全是重伤,正在地上哀嚎。

    “给我杀光他们,我要剥了他们的皮~~”巴特尔大声怒吼。

    一万多蒙古骑兵开始慢慢加速向着金州军追击,混成军只是诈败,眼看更多的骑兵冲了过来,又是故技重施,闪光雷+小钢炮。

    这次巴特尔也被闪瞎了,虽然他下意识的想捂住眼睛,但是没有用的,白光闪过,同样是啥也看不见。毕竟是在后军,等他能看清楚的时候,他发现在金州军钢炮弹炸开后嗡嗡声中,他的人和马像割韭菜一样倒下。

    “不好啊,这不是普通的金州军,可能是最精锐的军队,我们不能都死在这里!”巴特尔大脑快速旋转,马上做出了决定,“鞑靼全军听令,全部后撤!”

    “呜呜呜~~~”在一片号角声中,鞑靼骑兵疯狂朝西南方向逃去,刚刚还有二万骑兵,最多半个时辰,现在能跑走的也就一万出头儿,大量的骑兵还有马在原地打转转,跟本走不了,混成军像个冷血动物一样,上前一刀一刀进行解决。

    艾力奇只能说是幸运,他这边没有遇到闪光雷,但是同样有小钢炮炮弹的光顾,遭受了不大的损失后,毕竟敌人已经有了三支机动骑兵,他已经损失了四五千骑兵了,于是果断放弃战场,快速带领骑兵向北迂回,逃回吐鲁番!

    至此,金州西征军大营被围已解开,正面攻击的吐鲁番步兵见势不妙,也是迅速后退,逃回吐鲁番城。张杰还欲带兵追击,被翁之琪下令停止,得理会儿!

    金州军营地上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赢了,吐鲁番方六万大军被我们打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