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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挣扎之战 不再妥协

    三月初,华北大地刚刚解冻,万物复苏,金州军又开始战斗了。

    金州军分四路大军进发,北路军由赵世兴统率十万大军,赵世兴率混成军三万人马在山海关向西突进,姜瓖率五万人马由大同宣化同时南下东进,李国翰二万人马由滦平南下,目标只有一个,北京。

    西路军由黄得功统率五万人马,直扑蔚州再继而冲击曲阳及易县,意味封住清军西进逃窜的方向。

    南路军由孔有德统率,共计十五万人马。李英杰、李绍武、李大成、杨达有、马远功各率一万兵马分别向高邑、宁晋、新河、冀州、武邑五个方向突进,孔有德率大部队在后面推进。

    东路军由翁之琪统率,共计八万人马,由山东德州出发,直扑沧州,继而下青县、大城、文安。

    水师由张兴国、施琅统率由天津海河进入,一路向上突进。

    北路军的进展仍然十分迅速,赵世兴仅仅用了二十天时间,就推进到蓟州,并以此为中心,肃清周围清军。李国翰也是兵不刃血直接杀到了密云,姜瓖的动作也不慢,宣化军已经突破到昌平了,另一路沿着太行山行进,才到达灵山。

    西路军稳步推进,到达易县和曲阳后,扎营不再前进。

    东路军的进展也是十分神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推进到了霸州,但是南路军还远远未到,暂时消化周边。

    压力还是在孔有德这里,三十来万清军在这条长达三百多里的阶梯战线上拿命来守,金州军用了半个月时间才突破第一条防线,高邑、宁晋、新河、冀州、武邑等地方才拿下,清军退守第二条防线真定、安国、任丘一线。等孔有德三天后赶到清军第二防线上,一看这条防线修的比第一条防线还要坚固,任你千炮齐鸣,清廷就是巍然不动。

    经与东路军和西路军商议,南路军暂时佯攻,金州东西二路军快速穿插会合,直接切掉第二防线与第三防线的关联。

    第三防线就在涿州和固安,翁之琪由霸州出发向西,黄德功由易县出发向东,也没有付出很大代价就会师了。但是唯一危险的是东西二路军要腹背两个方向面对清军了,但是也彻底的把清军剩余力量分成了二部分。

    第二防线上的清军大约集结了近三十万人,现在他们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但是他们是三十万人啊,只要不放下武器,东西南北夹击也不是一会儿半会儿就能结果的。

    多尔衮的心态近乎于崩溃,不光是战报,还有不少他的党羽最近都不来找他了。

    这样就想抱新主大腿了吗?多尔衮不由狞笑,你们跟本不知道豪格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跟了我,我会给你们权力给你们地位,你们就会有荣光有钱,跟了豪格,你们什么也别想得到,权力和地位他不会给你们的。

    当然以洪承筹为首的不少汉人文官倒是还闲不下来,经常来找多尔衮,但是多尔衮并没有与他们过多交流,他们现在也没有啥用了。

    不过多尔衮哪里知道洪承筹的想法呢,他现在已经不归多尔衮领导了,他归张若麟领导。外勤北方组现在由张若麟亲自领导,所要做的就是给清廷最后一击,张若麟已经回北京一年多了,经过易容打扮,除领导的直接下线几个人,其它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张若麟发挥了他的才干,手段无其不用,不光策反,离间清廷核心人员,还有发动民间舆论,不断造势说清廷不合法的华夏统治者,华夏应该由汉人来统治,这种调调在民间快速传开,加之清军目前战事不利,慢慢被分割收缩,北京就快成为孤城了。

    五月初,北路军已经肃清了北京城外的大部分据点,虽然涿州和固安仍然在清军防线控制中,但是已经属于再一次被分割包围中了,北京城中目前还有八万八旗铁旗以及近十万步兵。

    五月初五,赵世兴终于打响了第一枪,隔着护城河炮击朝阳门。朝阳门后就是皇城,虽然朝阳门的守军有些混乱,但是很快镇静下来,开炮还击。这北京城墙还真的是坚固,双方有来有往的打了一个时辰,城墙基本上没有啥变化,没有倒也没有破,但是清军的炮台被摧毁了不少。

    其它几个城门的清军也有些惊慌,倒不是他们被金州军攻击了,而是慢慢围过来的金州就在护城河外很远的地方开始修筑工事,这次并不是挖坑,而是就地开始垒墙,成千上万的民夫开始运送石头和水泥,忙的热火朝天。清军哪能眼睁睁看着呢,很快一队队骑兵派出去驱赶,但是很不幸运,金州军早有防备,阵地后方的大炮轰鸣,骑兵很快被打散,失去了攻击的可能性,只能退回城中。清军在城头开炮,无奈火炮射程有限,金州军火炮却能打的过来专门打清军的火炮。

    清军第二防线和第三防线,此时也大概能了解到北京的情况,现在给他们来选择,他们犯难了。拼命冲出包围圈回北京救皇帝,那也得有这个实力啊,虽然人数上有优势,但是现在大家拼的是热武器,死亡的概率可是极高的,然后呢,也不知道北京能不能守住,万一北京守不住,他们再拼了命回去也是白搭,索性等看,两路指挥阿济格和博洛都是这个想法。

    实际上,清廷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灭亡只是时间问题,民心也好,军心也好,都已经散了,打不过人家豪格,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儿,那不如投降。得意时有多狂妄,失败时就有多可怜。

    事到如今,福临和布尔布泰越来越冷静了,他们深闭宫门不出,连大臣求见不见了。

    满清的权贵基本都可以判断一点儿,清廷之所以和豪格斗的不死不休,实际上就是豪格和多尔衮两人之间的事情,跟他们没有关系,但是真的没有关系吗?也许有一点儿关系吧,但是不管怎么说豪格也是皇太极的长子,也是女真贵族,总不至于对他们进行杀戮吧,说不定他们投了豪格,豪格还会给他们更好的优待。

    这一切,也许这些满清权贵看不透,但是多尔衮却是看透了,豪格跟本不对他来的,是对着满清来的,从他的政权要领就知道了。想想,如果豪格真是为了他,那还不简单,像他对豪格一样,刺杀就行了嘛,还用这么费劲儿!豪格不止是想要他的命,也是要所有满清权贵的命,也是要全天下所有权贵的命,可惜他们是唤不醒的,前面明明是个巨大无比的坑,他们非要挤破头似的要往里面跳!

    算了,一切都是要回归的,那我们就做个了断吧!

    多尔衮痛定思痛,大手一挥,“拿盔甲,我要出城迎敌!”

    多尔衮很快披挂完整,带上五百白甲亲兵,出了朝阳门,跨过护城河直奔金州军而去。

    赵世兴在阵前纵马,看到大纛,心里不由慢慢发笑,多尔衮你终于肯出来了。

    多尔衮的这一举动,可把他的铁杆正白旗的死忠吓坏了,顿时又有上万骑兵从朝阳门不断涌出。

    赵一鹤在一边问赵世兴:“老大,要不要让儿郎们准备,多尔衮来的人可不少啊!”

    “不用,咱们摁的住!”赵世兴淡淡笑道。

    多尔衮来到阵前,但是看到身后有更多的骑兵前来,马上吩咐亲卫去通知他们,先不要上前。

    “豪格贼子,出来吧,别遮遮掩掩,像个男人!”多尔衮大声喝道。

    “多尔衮,你还是省省吧,识相的赶紧下马投降,别耽误时间了,你没有资格见我家王爷!”赵世兴同样大声喝道。

    “哼,叫豪格出来,我们之间势必做个了断,不管谁死,都要说个明白。”多尔衮笃定豪格一定是在军中的。

    “十四叔,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咱们直接干不就完了!”只见豪格骑着一匹黑色骏马,缓缓从混成军中而出。

    “看来,我的直觉一直没错,你一定在,哈哈哈哈,豪格,不如这场战争就由我们两个来个了断吧!”多尔衮狂笑道。

    “十四叔,你确实是了不解的人物,不过,豪格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豪格了,结束一个时代,靠两人对决算什么,再说你已经出局了,还拼什么!”豪格大声笑道。

    “你说什么?豪格,你一直是我在大清里的对手,我没看错,但是我一直低估了你,这是我的错。你居然不敢决斗,懦弱的贱种!”多尔衮愤愤骂道。

    “十四叔,你是聪明人,当然知道我想做什么。我也不想往生杀孽,既然你懂,那就回去好好安排,投降吧,我会保所有人性命的,你不要让民众无辜惨死,何必呢!”豪格又说道。

    “豪格,你休想得逞,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还不配踩在我的头上!”多尔衮毅然拒绝。

    “交给你了,按计划行事!”豪格直接调转马头,冲着赵世兴说道,回归阵中。

    “诛杀叛徒豪格,格杀勿论!”多尔衮举起手中长枪,大声喝道。

    多尔衮身子缓缓后退,上万骑兵开始列队向前冲来。

    “布阵!”赵世兴大声叫道。

    只见金州混成军开始徐徐后退,祭出他们的钢铁拒马阵。这大阵,就是一个大铁笼子,清军靠马匹冲刺,最快速度冲过来,也是纹丝不动。你绕阵抛射,人家一边举盾,一边开枪。

    精锐的正白旗骑兵反应很快,折腾了一会儿看没有什么效果,随即快速掠阵向混成军的后面而去。但是很快他们就失算了,后阵以后金州军的钢铁拒马阵更密集,呈现出小而多的状态。

    “撤~~”一名将领,大声指挥,但是很快,他们发现不对劲了,这么多大大小小的钢铁拒马阵是可以动的,而且在不断的变化阵型,将一队队骑兵进行分割,拒马阵的中不时的刺出长长的铁枪将骑兵阻挡并狙杀。

    正白旗骑兵终于骇然了,金州军不是喜欢用火枪吗,怎么突然之间又发明出这种冷兵器时代的玩意了,顿时大乱,但是撤退肯定是来不及了。

    多尔衮立在护城河前不断的发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豪格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你能不能给个机会,我们两个人单挑一次,我输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这算什么啊!

    终于在无比悲愤中,多尔衮退回了朝阳门中,留下了他上万的精锐骑兵在钢铁矩阵中哀嚎。当然金州军并没有斩尽杀绝,一个多时辰中,有近三千多骑兵被当场绞杀,剩下的除了少部分骑兵速度快逃出外,还有一大部分跳下马丢下兵器的骑兵,也放他们跑回去了。

    “放炮,发传单!”赵世兴在大阵中缓缓走出,向传令兵发出命令。

    只见金州军炮兵阵地上炮兵开始快速调试一门门新式长炮,很快又前装入一颗颗长长的炮弹,嗵嗵嗵,嗖嗖的飞向朝阳门城头。诡异的是这些炮弹居然在空中就爆炸了,有的飞上城头,有的飞过城头,爆炸出来的居然是一张张传单。

    很快,九门方向都在发射传单炮弹,北京城中下起了传弹雨。

    有人,弯腰捡起传单,发现上面是用白话文写的:北京的汉人和满人们,北京已经被包围了,邯郸保定涿州固安通州昌平都在我们金州军手里了,不要再给多尔衮卖命了,我们不想再造杀孽,只要你们谁能够杀死多尔衮,打开城门,我们进城后一定优待你们,不烧不杀不抢!

    连多尔衮自己都捡到一张传单,当场就吐了一口鲜血,我他妈怎么成了背锅侠,但是也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事情,想管控已经来不及,这都不知道扔了多少传单进来,杀人诛心啊!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朝堂了,太和殿中挤满了,连常年不上朝的官员们都来了。

    已经年满十六岁的福临座一脸冰冷的在皇帝宝座上一言不发,布尔布泰也在侧后方坐着,同时没有任何表情。

    “皇上,太后,各位大人,事到如今,作何打算,速速决断,难道真要坐等豪格金州军打进来吗?”上前说话的正是索尼。

    “战况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我们外围还有几十万大军死哪去了,也没有退回北京,也找不到人,他们不会投降了吧!”说话的居然是遏必隆,他急的双手直拍大腿。

    “你们不是也想投降吧!”多尔衮发话了,淡淡的带着一种戏谑。

    “摄政王,你好歹想个折子吧!你都不知道豪格往城里扔了多少传单,幸好是传单,如果是炮弹,都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还能活着!”说话的居然是苏纳,实际上他最有气,儿子孙子为了给多尔衮完成刺杀任务,死了三个。

    “够了,”福临从座位倏然起身,“叫你们拿个主意,不是在这里吵吵的,是战是降,给个痛快,我受够了!”

    哗哗,满场人顿时大惊,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小皇帝发过威,而且也没有见他表过什么态,现在有天子的威严了。

    “不必麻烦了,你们不就是想我这颗项上人头嘛,给你们便是,去追求你们的荣华富贵!”多尔衮边说边取下官帽,往地上一扔。

    “你们都想投降吗?朕决定死战到底!”福临突然大声喝道。

    底下顿时一片嘈杂声,说什么都有,有说多尔衮应该去顶罪,有的说皇上现在才想起来死战晚了,也有的支持福临。

    布尔布泰在后面扯了一下福临,福临又坐下了,死死的盯住殿内的众人。

    “皇上圣明,皇上之位乃先皇所传,是为名正言顺,不论豪格或者其它野心之人,都无权觊觎。直至昨日金州炮击北京,我们才知道战事到了如此紧要地步。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微臣以为,我大清应该做好两手准备,第一派人去金州军中议和延缓时间,第二发动全城一切可用力量做好抵抗金州军的准备,我就不信这上百万人的大城,他豪格能一口吃掉!”说话的乃是索尼。

    福临轻轻的点点头,环顾四周,“众爱卿意欲何为?”

    反应是一片嘈杂的“臣附议……”

    “摄政王,朕跟你的想法一样,死战到底,不负女真列祖列宗。请皇叔马上去组止吧,大清靠你啦!”福临站起身对多尔衮说道,接着缓步走下来,捡起多尔衮的帽子,弹了一下灰,递给了呆呆的多尔衮,也不作停留,径直回寝宫了。

    “八部,军机处开会!”多尔衮也是一句话说完,走向军机处会议室了!

    清廷的会议内容,晚上就传到了城外的豪格手中,豪格看罢,直接丢在桌子上。

    赵世兴也拿过来看了一遍,“王爷,干吧,贪恋权力的人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没什么犹豫的!”

    豪格点点头,然后又冲一边的安达儿吩咐道:“去通知张若麟,配合行动!”

    再向一边的殷廷辂说道:“廷辂,你做好准备,明天我军会直接开战,你的人到时候混进去,找到张若麟,听他指挥!”

    两人允诺。

    清廷真是防不胜防啊,第二天天一亮,金州军是千炮齐鸣,十二万金州军围着九门展开了炮击。

    但是金州军的主攻方向是朝阳门、东直门、安定门、德胜门、西直门、阜成门六个门,其它三个门主要是佯攻。清军的各个城门各炮台也开始了还击破,但是不到二个时辰,十之八九的炮台基本被摧毁,可是金州军的炮却是一直不停,不要钱似的一直轰个不停,直接城头上基本看不到兵丁了才停下来,已经到了下午申时。

    炮声一停,清军的使者索尼就来了,单人单马直接冲出朝阳门,不停的挥手来到金州军阵中。

    但是连一柱香的功夫都没有,索尼悻悻的离开了金州军阵地,直接回去了,金州军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反抗不反抗无所谓,马上投降。

    索尼一进城,十二万金州军一齐发动了攻城战。

    清军马上又出现在了城头,开始狙击,但是攻城的金州军各部却是有着不同的攻城手段,像山西大同军和宣化军还是传统的云梯和耧车,混成军就是不一样,他们边冲边发射小炮,打的城头连一丝丝还击之力都没有,到了城下,又有工兵快速就地组装登城梯,在城墙上打出一个个隼眼,然后由步兵攀爬不断固定结构,最后一排排一队队士兵通过登城梯快速爬上城头。不到一个时辰,混成军这边就有上千人攀爬上了城头,并快速占据有利地形,与清军战斗,当然特战军也跟了上来。

    但是其它五个门的攻城就显得没那么快,可激烈程度一点儿也不亚于朝阳门这里。清军为了守城,迫使二万多骑兵马上赶到朝阳门,协助守城。

    战斗十分激烈,从申时一直打到戌时,天都黑的不行了,金州军才撤出战场,混成军也丢下刚刚占领的城头,回归阵地,清军才松了一口气,马上修复城墙,同时搬运大量守城物资,像什么传统的滚木雷石金汁也搞出来了,主要是金州军白天的攻势太快了,他们跟本没有做好准备,可以看得出,在金州军围城之前他们盲目的自信,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第二天,天一亮,金州军再次炮击,目的很简直,先把城头上清军准备的守城物资给霍霍了,果然炮声一停,金州仍然是从昨条老路又上来了。

    这次不一样的是,金州军登上城头的时间上早了很多,而且越来越多的金州军上来之后,一边向城墙上推进,一边快速向内城推进,这是要破城的节奏啊。

    清军不断的组织敢死队进行城头争夺战,但是多被击退,甚至不少金州军已经下了城头在内城推进,很遗憾的是城门却是没有打开,清军把城门给填死了,全部是条石,工兵多轮爆破依然无效。可是时间过的很快,天又要黑了,金州军这次没有退下城头,反而让下了城的金州军退上城头。今天一天,金州军攻下三个城门,朝阳门、安定门、东直门,而且连成一片,晚上金州军就在城头休息,各类物资开始送上城头,与此同时混成军正在想办法把这三个城门给打开。

    清军在晚上连搞了几次突袭,意图夺回城头,但是都失败了,在相对空间作战,这天下还没有人能够抢混成军的风头儿,还不是闪光雷和烟幕弹随便扔扔,清军就只能退了,看不到别人只能挨打,这仗真的没法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