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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沙盟大会3

    “做这一切,谁不是为了儿女。”马义轻抚石香姬的手背,想着自己的身子,不知道还能撑几年。

    今天黄直这么大张旗鼓的介绍黄道吉,在座的人都能看出来,黄岛主是想找个接班人了。

    如果自己真的不行了,石香姬又生不出儿子,把马东姑嫁去白蟹旗,也不失为一步退路。还好刚才双方都是点到为止,没有把话说破,往后还有转圜的余地。

    四旗之中,最有危机感的,估计就是刚才意气风发的郎寻海了。

    “海祭祀,时辰到了吧,可以开始大会了吗?”郎寻海的语气中略带火气。

    “子午临申地,丑未戌上寻,寅申须从子,卯酉起在寅,辰戌龙位上,巳亥午上存。吉时已到,海娘娘保佑,海上沙盟大会,开始。”海祭祀唱了一番祝词后,敲响了铜锣。

    五峰山山顶的瞭望哨所听到铜锣声后,点燃烽火,宣告沙盟大会正式开始。

    沙盟大会的地点选在沙蟹主岛的西侧,比赛内容则是驾船开往夜鸣岛,先登岛者为胜。

    比赛的内容看似简单,实际情况却不是如此。

    海上沙盟大会,比的是天地人海四个方面。

    天,为天时。大会选在六月进行,蓬莱海上吹的正是西南风,从沙蟹岛驶向夜鸣岛是逆风而行,加大了比赛的难度。

    地,为地形。沙蟹岛主岛周围遍布暗礁,只有涨潮时候方便靠岸,看不懂洋流和地形的人非常容易搁浅。这也是沙蟹岛成为海盗聚集地的地利条件之一。比赛的前半段路程都是在暗礁里面进行。

    人,为人运。六月里海上暴雨频发,一个人驾船容易在雨中看不清路,迷失方向。比赛时会不会遇到暴雨,就是看各人的运气。

    海,为海航。比赛用的船只也都是暗藏各种毛病的问题船只,没有一只船是完整无损的。比赛考验的就是个人在海上的应变能力和航海经验。

    从沙蟹岛到夜鸣岛的航程虽说不算远,直线行驶只有十几海里,但是海上情况突发,还有对手给你使绊子。

    虽然比赛的唯一规则就是不许伤人性命,但是选手大多还是会选择尽量光明正大行事。

    毕竟是冲着成为一船之长去的,比赛有那么多的人看着,过程中使用的手段太过卑鄙下作的话,就算赢了也容易被人看不起,后面即使成了船长头目,也不会有船员愿意跟你,孤家寡人在海上是成不了大事的。

    沙蟹岛的西岸上集合了一群少年,大多穿着土布粗麻衣服,头顶斗笠,一副渔民打扮。里面有几个就特别亮眼。

    一黑一白是少年群中最特殊的。黑白都是特殊的肤色,一眼就能辨别不是黄皮肤人种。蓬莱海上不是没见过南洋黑皮肤的昆仑人和西洋白皮肤的兰国人。参加沙盟大会的有色人种,今年还是头一回,甚是稀奇。

    除开肤色外,有一个头顶斗笠,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年也是惹人注目。其实他身材不高,在人群中并不突出,穿着也属正常,并无特别。引人注目的是他身边带着一只鬃毛黑皮野猪,见到生人也不害怕,安静的伏在他脚边,很是听话。

    另一个突出的少年就是身材高大型的。体型健硕,目光锐利,脸颊线条分明,剑眉星目,有着超越这群少年的成熟感,一眼望去,就是难以掩饰的王霸气质。此人正是黄直岛主的义子黄道吉。

    运林木也是在其中的,但是他身形薄弱,手里提着一个小木箱,无甚特别,就这样淹没在人群之中。

    五峰山的看台上四旗旗主各持一袖珍型凸透琉璃镜观望人群。这西洋来的琉璃望远镜虽然很是稀罕,但还是属于有钱就能交易到的物品。

    马义举着望远镜望向人群的时候,第一眼也是被黑白双色吸引,扫过人群之后。脑中突然被什么激到,回头望向那个带猪的少年。仔细观察一番,越看越不对劲。气的把琉璃镜扔给了石香姬。

    石香姬顺着马义看的方向观察了一番,也看出了端倪。

    这个带猪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马义口中的野丫头,不听话的马东姑。

    气的马义别过了头,冲着石香姬喊道:“你看看,你看看,像什么样子嘛。”

    这动静惹的三旗旗主侧目。

    石香姬附耳到黄直耳边小声解释。

    黄直听了哈哈大笑道:“难怪冬姑这丫头不来看比赛,原来是自己去参加比赛了。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女子中的汉子。”

    马义难堪道:“岛主你说这像什么样子嘛。这种女儿怎么管啊。早晚要给她气死。”

    “这有什么关系啊,孩子喜欢,就让她玩去呗。”

    “万一她赢了,占了别人的名额可怎么是好。”

    黄直故作生气道:“马老哥是看低我们沙蟹盟挑选的儿郎吗?”

    “冬姑再怎么优秀,也没那么容易取胜的。就算退一万步说,冬姑得了名次,那也是凭实力挣来的。自己技不如人输了比赛,我看有哪个不要脸的娃子会说闲话。”

    黄岛主笑着轻拍马义的后背道:“马老哥就一万个放心看比赛吧。如果是担心冬姑的安全,加派人手和船只在两旁护卫就行。”

    说完就使了眼色给白旗的下属。

    “随她吧。”马义认命一般道。

    倒不是责怪石香姬做母亲的失职,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约束不了女儿。十六岁的叛逆少女,真真是你要她向东,她偏偏往西,你要是指南,她定是望北。

    “船上人家的女儿,喜欢驾船也无可厚非。我们也不是岸上那些读书的酸儒,说什么女人要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是马兄啊,老哥我劝你一句,就算冬姑以后不外嫁做人妇,到时候也要领个招女婿回来。冬姑天天这么野,怕是好男人降不住啊。你家现在的情况,还是要找个可靠的男丁帮衬帮衬。”仲致开口了。

    仲致说的是真心实意,话虽然不好听,但是马义知道他的好意,连忙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