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清骑着毛驴来到村口,远远便听到了唢呐声和哭声交织在一起。
只见一支出殡队伍正缓缓地走出村子,队伍中的人们皆身着素服,神情哀伤。
走在前面的几个壮劳力抬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后面跟着一群披麻戴孝的亲属,他们有的泪流满面,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
有的默默抽泣,仿佛被悲伤压得喘不过气来。
整个队伍弥漫着沉重的悲伤氛围,如同乌云笼罩。
与此同时,村子外也传来了敲锣打鼓和欢快的唢呐声。
不一会儿,一个婚礼队伍出现在了村口,队伍中的人们个个喜气洋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新郎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喜庆的红色礼服,意气风发,宛如凯旋的将军;
新娘坐在花轿里,透过红纱隐约可见其娇羞的面容,似含苞待放的花朵。
两支队伍在村口狭路相逢,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新郎官怒目圆睁,破口大骂:“周老三,你个天杀的混蛋,今天老子大喜,你抬个棺材来触霉头,你是不是存心找不痛快?
赶紧给老子滚远点,不然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周老三毫不示弱,回骂道:“马老五,你个没家教的杂种,你结婚就牛上天了?
我家这丧事十万火急,赶紧给我闪开,不然有你好看。”
马老五气得满脸涨红,怒吼道:“你妈死了关我屁事?
今天我结婚,赶紧给我滚开,别逼我动手揍你。”
周老三一听这话,暴跳如雷:“你个狗娘养的,说的这是人话吗?
你个生孩子没屁眼的不得好死的东西,今天要是不让我们先过去,谁都别想走,大不了鱼死网破。”
双方的亲友也纷纷加入骂战,各种难听的脏话如潮水般涌出,一时间,村口混乱不堪,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触即发的火药桶。
村长带着人急匆匆地赶来,看到村口混乱的场景,气得吹胡子瞪眼,那模样好似发怒的狮子。
他大喝一声:“都给我住嘴!成何体统!”
众人被村长的气势震慑,纷纷停下了骂战,但脸上依旧写满了愤怒和不甘。
村长皱着眉头,看着出殡队伍和婚礼队伍,心中快速盘算着解决办法。
清了清嗓子道:“今天这事,大家都各退一步。
马老五,你大喜的日子,别为了这点事坏了心情,先让周老三他们过去,也算是积德行善,给你的婚姻讨个好彩头。”
此时,村里的一位老者站了出来,他捋着胡须:“大家都听村长的吧,今日之事,各有各的难处。
但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呢?
这大喜和大悲都是人生常态,咱们要相互理解才是。”
众人听了老者的话,心中也开始有所触动。
马老五的一个好友也走上前来,拍了拍马老五的肩膀:“五哥啊,别气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犯不着为这点事坏了心情。
就让他们先过吧,咱也图个吉利。”
周老三那边也有亲属道:“老三,赶紧走吧,别耽误了时辰。”
在众人的劝解下,双方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
马老五心中虽有不忿,犹如燃烧的火焰难以平息,但碍于村长的威严,又想到不能在自己大喜的日子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于是咬咬牙,仿佛在忍痛割爱般道:“行,我今天就给村长一个面子,让他们先过。”
周老三也默默点了点头,心中虽有急切,却也知道不能再僵持下去。
村长见状,赶紧指挥众人让开一条道,出殡队伍缓缓通过。
马老五看着远去的棺材,心中虽有不快,但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等出殡队伍走远后,村长又对婚礼队伍道:“好了,现在继续出发吧,别再闹出什么乱子。
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婚礼队伍重新响起欢快的唢呐声,新郎官也调整了情绪,骑着马带领队伍继续前行。
事情解决后村长看到一旁骑驴的张玄清,微微一愣,目光中满是疑惑。
只见张玄清气定神闲,身着黑色斗篷,头戴斗笠帽,浑身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村长走上前来,拱手问道:“这位小友,不知从何处而来?为何会在此处出现?”
张玄清微微颔首,淡然道:“路过此地,见此处热闹非凡,便驻足一观。”
村长看着张玄清身旁的毛驴,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小友这毛驴倒是神骏,不知小友可有何事需要我们村子帮忙?”
张玄清轻轻一笑:“多谢村长好意,我只是路过,并无他事。”
村长见张玄清并无他事,心中却对这位神秘的来客愈发好奇。
他再次拱手道:“小友既是路过,那便是缘分。
今日村子里有喜事也有丧事,虽出了些乱子,但总归是要继续生活下去。
若小友不嫌弃,不如到村子里歇歇脚,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
张玄清微微思索片刻,便点头应道:“也好,那就叨扰了。”
村长喜上眉梢,连忙在前引路。
众人见村长邀请这位神秘的骑驴人进村,也都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张玄清骑着毛驴,不紧不慢地跟在村长身后。
进入村子后,热闹的氛围扑面而来。
婚礼的队伍继续前行,喜庆的装饰点缀着村子的各个角落,如同五彩斑斓的画卷。
而另一边,出殡的队伍已经远去,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哀伤。
村长将张玄清带到一处安静的院子,让人端上茶水和点心。
“小友,这村子虽不大,但也有几分特色。
不知小友此行要去往何处?”村长试探着问道。
张玄清轻抿一口茶,缓缓说道:“四海为家,并无特定去处。”
村长心中暗叹,越发觉得张玄清神秘莫测。
“小友身怀绝技,又有如此神骏毛驴相伴,定是有一番非凡的经历。
若小友愿意,可否给我们讲讲外面的世界?”
张玄清微微一笑:“村长过奖了,我不过是一介普通旅人,并无什么绝技。
这外面的世界虽广阔,却也充满了诸多未知与挑战,我所经历的也不过是些寻常之事,实在不足为道。”
村长见张玄清不愿多谈外面的世界,便也不再追问。
两人默默品着茶,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院子外,婚礼的热闹声时不时传来,为这个原本宁静的村子增添了几分喜庆。
而那刚刚经历过出殡队伍的哀伤,也在这热闹中渐渐被冲淡,如烟雾般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