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巨君看着司马郁,说道:“你拿他东西了?”
司马郁瞪大眼睛看着他然后摇摇头。
“他说他没有。”王巨君笑着对淳于长说道。
“王表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不搜身怎么知道?”淳于长说道。
王巨君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了拳头。
残阳如血,红红的火烧云滚滚的灼起了半边天。
王巨君看了看天色,说道:“陛下的事儿你耽误的起吗?”
“宫中最忌讳的就是偷鸡摸狗的事儿,我乃卫尉,当然要进行核实,王侍中不会想要阻拦吧。”淳于长说道。
“搜吧、搜吧、搜吧,赶紧搜,仆好去陛下那复命。”司马郁算是知道了,今天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司马郁看了一眼王巨君,没必要让他跟着起冲突。
王巨君没有看他,而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淳于长。
司马郁被带到了一个偏殿,淳于长的两个侍卫里里外外摸了个遍,头发也散开了,裤子也脱了。他们嘻嘻哈哈的嘲笑着司马郁,一个侍卫挑着司马郁的下巴说道:“这小黄门可生的真白净。”
司马郁气的浑身发抖,搜身就搜身,还带人身攻击的吗!
“大人会不会藏在嘴里啊!”一个侍卫嬉笑道。
“查!”淳于长一声令下。
一个侍卫反剪了司马郁的双手,膝盖顶在了司马郁的膝盖弯处,让司马郁直接跪倒在地,另一个捏着司马郁的下巴,伸出两个手指头就往喉咙里抠。
“表兄,这是不是过了啊?”王巨君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说道。
淳于长饶有兴趣的说:“巨君,你是不是对这个小黄门过于关心了啊?”
“陛下等着复命呢,这是陛下的人,我是担心表兄被责骂。”王巨君轻飘飘的说着。
“我也是例行公事,陛下圣明,不会苛责的。”淳于长狡黠的说道。
然而什么都没有找到。
司马郁晚饭吐了一地,松开双手后,司马郁来不及擦嘴就又被拎起来,推搡着让他出去。
废话,根本就没带在身上,能找到个鬼。
司马郁只得带着满身污垢,穿上了衣服。
淳于长眯着眼睛,思索半天,说道:“去他的住处搜,我就不信了。”
司马郁噙着眼泪,抹着嘴,胡乱披着衣服披头散发的被推推搡搡的走着,边上宫人们看到他,掩面小声嘀咕着什么。
王巨君在后面跟着。
太阳渐渐下山,司马郁又被带到住处。
床榻都掀了,东西一件件甩到门外。
折腾了好半天,就差把房子都拆了。
依旧什么都没有。
门外围了几个看热闹的。
“子鸿兄,大家都是为陛下办事的,何必为难一个小黄门,没准你今天就没有戴那块玉佩呢。”王巨君陪着笑说道。
“真是见鬼了今天,撤!”淳于长带着侍卫悻悻地走了。
淳于长走后,司马郁恨恨的看着他们出去的方向,泪水大颗大颗的流下来。围观的人也渐渐散了,王巨君看没人了,帮司马郁收拾着东西。
“没事了没事了。”王巨君跟哄小孩一样念叨着,轻轻帮司马郁把头发束起。
“你就不该把我约在那边。都怪你。哇……”司马郁嚎啕大哭着。
“是是是,是我的错。”王巨君抽出自己的佩巾,给司马郁擦着泪,看到司马郁额头上的擦痕,出去打了一盆清水。
司马郁将身上的脏衣服脱了,干擦着身上的污秽。
不一会,王巨君回来了。
“用这么大的劲干嘛?头都磕出血了,你别干擦啊,皮都要破了。”王巨君说着,拿走了司马郁手中的脏衣服,小心的帮司马郁擦拭着额头。
“不然怎么像、像真的一样。”司马郁抽泣着,拿了汗巾蘸了些水,擦着腿。
司马郁突然想起了什么,拽着王巨君的腰带,王巨君大惊,用手抓着,不让司马郁碰他。
“别动,我、我还能把你怎么、怎么样么。”司马郁说着,在他怀中掏出了玉佩。
“你什么时候放的?”王巨君说道:“我都没有注意到。”
“就你拉、拉我的时候,我塞进去的。”司马郁说道。
“我、我大学、大学入社团、要会特长,我、我学了、学了魔术,就是、就是手熟、手熟罢了。这个,还给他、给他我也活不了。”司马郁一边抽泣着,一边恨恨的说道:“他跟、他跟一个姓许的在、在广内殿苟且,我当时、当时就在殿内,我躲在了书箱、书箱里,他俩、他俩就在我头上,恶心、恶心死了,这个东西也是、也是掉在殿内的。”
“姓许?今日应该是许后的姐姐许孊夫人进宫了,你说的不会是她吧。”王巨君问道。
“我哪里知、知道是谁,淳于、于长说,会帮她们、她们想办法。好像、好像是在帮什么、什么忙。我、我只知道,未来、未来你扳倒他需要、需要这个,剩下、剩下的你自己查去。”司马郁掩面哭着,好难过,今天好难过。
“你不需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的。”王巨君摸摸司马郁的头。
“是我、是我狗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呗。”司马郁抽泣着,想到王巨君那幅厌恶的眼神,他不想让王巨君看到自己的这幅样子,司马郁推着王巨君,想让他出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你牵扯到这些事里来的,或者你要先要保护好自己,再徐徐图之。”王巨君说着,抓着司马郁的手,直接将司马郁箍在了怀里,不让他胡乱的推着。
“我图、图不了了,只是想,走前,帮你一下。”司马郁被束缚起来动弹不得,便瞥过脸去直勾勾地盯着门外说道。
王巨君揽着司马郁的肩,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说道:“不气了、不气了。本来今天还想带你去看好看的呢。”
“什么、什么好看的?”司马郁在王巨君胸前抹了一把眼泪看着他。
“曹太史令今天闲聊的时候跟我说,傍晚会有火烧云,届时红云盈天,霞光流彩,美不胜收。我想带你去柏梁台看火烧云的,那里的景色肯定更美,两千年后可看不到了”王巨君遗憾地说道。
“柏梁台,是什么地方啊?”司马郁问道,用手帕擤了鼻涕。
“就在建章宫北面离广内殿比较近,上面有个铜铸的仙人,掌托玉盘特别好玩,在此处登高远眺,看火烧云,肯定极美的。”王巨君说道。
“都怪那狗(哔)的淳于长。”司马郁骂道。
“你拿的是什么书啊,我看你拿了一路了。”王巨君打岔似的打开了看看。
“给你了。”司马郁擦擦脸尴尬的笑道。
“给我了?”他好奇的细细的看着。
“嗯,我在今天在书中摘抄出的一个食谱呢,厉害吧,十全大补汤。”司马郁说道。
王巨君迟疑了一下。
“对了,想问你一下,陛下突然给我赏赐了什么人参鹿茸虎鞭的,是你跟陛下说什么了么。”王巨君凑到司马郁面前说道。
“啊,那个啊,你听我狡辩,啊不是,你听我解释。”司马郁抽抽搭搭地把那天跟皇上说的,跟王巨君简单的说了一遍。
王巨君沉默了。
王老板的沉默震耳欲聋。
不然放个屁缓解下尴尬?
屋外的虫鸣声吵的人不自在,宦者进进出出的说闹声稀稀拉拉的传进屋内。
“你看,我帮你探到了这么大个秘密,一人一次,扯平了好不好。”司马郁压低了声音,望着王巨君板着的脸,摇着他的手说道。
他那是什么眼神?哀怨?这眉头微蹙着,脸色复杂司马郁有点看不懂。
“笑一笑嘛。”司马郁用手掰着他的嘴。
王巨君拉过司马郁的手,紧紧的握住,说道:“我……”
“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你住处吧,省的再被盘问了。我今天好累啊,明天大典我还要起好早呢。”司马郁抽出手,一口气说完,直脱了外衣接躺在榻上,“出门的时候帮我息个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