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叛军重新集结的时候,黑色骑兵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这些叛军便被突如其来的骑兵给碾成肉泥。
这二百骑兵,就像是一把来回穿梭的钢刀一般,将叛军的军阵反复冲击。
叛军也是足够强悍,先后多次在军阵被慕容连冲散之后再次集结。
慕容连冲散,田荣重新集结,慕容连再次冲散,田荣再次集结……
“换马,继续冲。”
听到慕容连的命令,二百铁骑迅速翻身下马,重新换上蓄势待发的新的战马 跟着慕容连再次冲入敌阵。
双方在虎牢关外自太阳刚刚升起,鏖战至日头偏西,慕容连和手下的亲卫军将士每人都已经换了三匹战马。
终于,叛军顶不住了。
在前面始终无法打穿神策军正面,侧面又被骑兵反复冲击之前,已经攻城两个月的叛军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当第一个人扔下手中武器扭头跑之后,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往回跑。
兵败如山倒,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刚刚还和神策军死磕的叛军已经全面混乱,所有叛军将士开始不顾一切地往回跑。
无论田荣如何呼喊,甚至亲手杀了几个逃兵,但都无法挡住已经丧失斗志的士兵。
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攒了十多年的家底就这么一天被慕容连给打崩了,田荣的心都碎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田荣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
他亲爹死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哭过。
看到田荣一副死了全家的模样,手下连忙劝道:“将军,逃吧,只要回了魏州,咱们还能东山再起。”
“好,好……”
听到手下的声音,田荣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匆忙上马,带着最后的几百亲兵朝着远处一路狂奔。
另一边。
“陛下,如今天色已晚,咱们鸣金收兵吧。”一旁的贺森看到慕容连又换了一匹战马,连忙拉住缰绳劝道。
“你说什么?”
慕容连一脸的意外,以为自己听错了。
贺森顶着慕容连吃人的表情,硬着头皮说道:“如今我军大胜,敌军已经溃不成军,今天我们取得的战果已经足够大了。”
“你扯什么淡?”慕容连气得差点儿骂出来。
要知道,为了这个战机,他慕容连已经蹲在这虎牢关蹲了俩月了,腿都蹲麻了。
“咱们现在还剩下多少骑兵?”慕容连问道。
“两千。”
“让所有骑兵集合,给他们每人准备两匹战马,还有三天的干粮和水。朕给你一个时辰时间。”
说罢便翻身上马,走到队伍的最前面。
看着已经拼杀了一天,已经多少有些疲惫的骑兵将士,慕容连知道大家都累了。
“弟兄们,朕是燕国皇帝慕容连。”
看到慕容连骑着战马来到队伍最前面,原本还有些怨言的骑兵将士一下子心情平复了不少。
自己累,皇帝也累,自己打了一天的仗,皇帝也打了一天的仗。
人家以皇帝之躯亲自出城迎战,带头冲锋,做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朕知道,大家累,朕也累,但是,敌人更累。
经过一天的激战,敌人已经被冲垮了了,此刻正是一战剿灭叛军,砍掉田荣的脑袋,解决河北叛军的最好时机。一旦今晚敌人缓过劲了,那将又是数万精锐的叛军,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还要拖更长的时间,还要死掉更多的弟兄,今天的一切,全部化为泡影。
所以弟兄们,为了能够早日回家,为了能够少死两个弟兄,希望大家能够坚持下去,跟着朕的龙旗,随朕出发,砍了田荣的脑袋。”
说罢,便跃马率先冲出。
看到皇帝已经冲了出去,神策军的将士还有什么好说的,胡乱将干粮和水装好,换上快马冲了出去。
此时的田荣刚刚脱离战场,一个时辰一路狂奔,好不容易来到营地之中,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喝口水,便听见铁蹄声出现在不远处。
“快,快,赶紧跑。”
田荣根本就没有想到,神策军竟然追了出来。
慌乱之中,田荣连鞋子都来不及穿,翻身上马就一路狂奔。
主将都如此,剩下的叛军可想而知,能骑马的骑马,没有马的骑骡子,什么都没有的撒开两条腿就赶紧跑。
尽管有一些将领想尽一切办法,组织起几百人来排好阵型。
但是这些已经被吓破胆的士兵哪里还有勇气对抗这疯狂的骑兵。
仅仅一个照面,几百人的方阵便被这两千骑兵以摧枯拉朽之势冲散。
“快跑,快跑。”
此刻的田荣已经没有别的念头,只恨自己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慕容连疯狂的追杀根本不给田荣喘息的时间,更不可能给他重新整军的机会。
等到慕容连停下自己的脚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连续一夜的追杀,慕容连的两千骑兵足足追出百里。
“陛下,看。”跟在慕容连身旁,冲了一个晚上的桓扬喘着粗气,指向不远处。
慕容连定睛望去,只见不远处三千号人正在重新整队。
“陛下,那个应该就是田荣。”李彦虎指着不远处说道,“看这架势,应该是田荣最后的兵马了。”
“好。”慕容连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随朕冲锋。”
“陛下,弟兄们已经厮杀一天一夜了,十分疲惫,不妨休息一下,等待后续援军过来,咱们再打如何?”
此刻,就连刚刚二十岁,年富力强,一直叫唤着要冲锋的桓扬也有些撑不住了。
“我们没有休息,敌人也没有休息,现在拼的就是谁能抗。”
军号声再次不顾死活地响起,早已疲惫不堪地两千骑兵再次向眼前的敌人发起冲锋……
《燕史》中祖本纪载:“明德元年十月,中祖领兵,与田荣战于虎牢关外,大破之,斩首万余。荣败走魏州,中祖追之,夜驰百里,三战三捷,俘荣于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