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饭局下来,桌上的菜看起来没动多少。
徐怀笛不由在心里感叹:有钱人的生活还真是奢靡。
众人起身,令徐怀笛感到极度意外的是,李念竟喊人将饭菜打包?!
君顾早有预料,冲徐怀笛笑了笑,先行离开了房间。
而先前那名女服务员进来时也冲徐怀笛微笑,她只是路过的时候将眨眼动作放慢,便显出几分媚意的暗示,随后和同事进行打包饭菜,举止优雅,有条不紊。
李念并未停留,徐怀笛和周杰自然也不能停留,但徐怀笛怀疑,这是否是李念交代给酒店的某种行动暗示?
徐怀笛觉得知晓信息极少的自己不该关心这点,但又觉得随口一问应该也不会起疑,犹豫不决之间,周杰替他问了出来:“念哥,这打包了你不拿走吗?”
“他们会送到该送的地方。”李念淡淡回复,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了徐怀笛,笑道,“送到江北区一家养狗的工厂。”
“挺好,不浪费。”徐怀笛也笑了笑,但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无时无刻都在试探和提醒我!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我好像抓住了什么!
李念不再言语,徐怀笛知道此时不宜细想,便将目光放在酒店内金碧辉煌的装饰上,随意打量。
到了酒店门口,有人已经将车开来,态度恭敬的将车钥匙递给李念。
三人上了车,徐怀笛、周杰各自想说的话还未开口,便听李念直言道:“他是个虚伪的人。”
说着他发动了汽车,正好一语提点了两人。
周杰找不到合适的评价,只能支吾着表示听念哥的;而徐怀笛要表现出刚认识君顾,不理解其中具体含义,假装消化着李念给的信息。
到了学校北门,李念多看了徐怀笛一眼,比出打电话的手势:“再联系。”
“嗯。”
“好嘞好嘞,念哥,路上慢点!”周杰看着宝石捷消失在视野中,不禁感叹道,“同样是有钱人,你说人李念怎么就这么好?!”
“唉,你说那些纨绔子弟”周杰一回头发现徐怀笛走远了,急忙追赶过去,“怀笛,等等我啊!”
回到宿舍,徐怀笛坐在椅子上,想要回想在皇天盛宴大酒店的那个猜想,周杰却在旁边叭叭个不停。
“行行行,待会儿讲待会儿讲!”徐怀笛摆了摆手,周杰果然不再做声,但他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了!
——我靠!
“怎怎么了?”周杰看徐怀笛皱眉盯着自己,有点慌慌的。
“没事。”徐怀笛挤出笑容,“我需要安静一会儿。”
“哦哦,好。”周杰知错的爬到床上,毕竟元武者不看体型和身高,徐怀笛二境揍他一境还是很简单的。
徐怀笛抽出笔记本,左手手指搓着额头,右手拿笔在纸上写上:君顾﹥李念﹥我。
他扫了一眼周杰的床铺,正准备详细写下去,突然止住了动笔。
——不对。李念如果是高境「异人」,那么此时很有可能会在远处观察我。
——那陈玄明给自己打电话的那几次,也很有可能暴露了啊?
——陈玄明会想不到高境「异人」这点?显然不可能。
徐怀笛在脑中假装有一页纸,在纸上同样写到:君顾﹥李念﹥我。
随后进行详细补充:君顾知道李念要用我,所以亲自过问器材项目,以此借口观察自己,像是把关一样。
而李念和君顾关系敌对,君顾对李念的目的有所了解?(君顾一定掌握了更多信息。)
李念无时无刻都在试探自己,都有意无意透露出“我知道你在演,但我依然要用你”,这很不正常。
一是李念太过谨慎,二是李念已经怀疑自己跟陈玄明通过气。
两者都有可能,或者两者共同存在。
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演技不行,已然被李念察觉。
但无论哪种情况,自己在君顾、李念面前的身份似乎早就是公开的,真邪了门了!
——这项任务的线上,真的只有陈玄明、吴锋和我吗?
——等等!既然我能想到自己是因为陈补衣身陷囹圄,那君顾和李念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不能想到?
——如此以来,陈玄明提前找上自己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吗?
——卧槽!这根本就不是卧底任务,这踏麻是互相不挑明的博弈!
徐怀笛真想给陈玄明打一个电话质问他,质问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隐瞒信息!
虽然大概率接通电话也不敢说什么
想到之前还跟陈玄明装哔,说什么理想主义者,既要保护亲人朋友,又要完美解决任务幸亏韩玥因为高境资质离开了钰江,不然徐怀笛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令人崩溃的场景。
长呼了一口气,徐怀笛偏头看向阳台,透过阳台扫视着繁星点点的夜空。
李念在不在观察自己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冲到陈玄明的办公室,问问他还有什么瞒着自己的。
——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斗不过李念,爱咋咋地!
——发个裤衩子让我站在冰天雪地,还得装出穿着羽绒服的样子,就踏麻离谱!
——要是“圆规组织”也有很多君顾和李念这样的人物,我直接开摆!
正巧韩玥打来了电话,徐怀笛喜滋滋的接通电话,跟韩玥聊了起来。
夜空某处闪动,一名老者消失在半空。
与那天如出一辙,别墅内,李念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修长的手指富有规律的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打。
还是未见来人,李念便轻轻开口:“温水。”
不多时,管家拿来水壶,给李念倒上一杯,之后规矩的站在一旁。
“他觉醒了。”管家说。
“嗯。”李念微微笑着,手指停止了敲打,“可惜只有二境。”
“念啊,我觉得他的思维模式跟你很像。”
“聪明人的思维模式都大差不差。”李念推了推眼镜,“只是看谁掌握的信息更多。”
“你似乎轻松了不少。”管家笑道,“这样一来,就不用太过费心费力的试探和暗示他了。”
“嗬嗬嗬。”李念觉得十分有趣,疯癫似的笑了笑,然后盯着管家的老脸,冷笑道,“福伯,你可以装什么都不知道,但不要装傻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