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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茶博士

    老道脸上现出几抹暖色,用手捋了捋胡子,正在寻思说点什么场面话,好把自己的无知带来的损失降到最低,聂云飞又开口说道:

    “茶博士,给两位道长来两杯茶,算我的!”

    “好嘞!”

    小贩眉开眼笑,动作麻利,两杯青绿的茶水倒好,又往里添加了少许姜盐,然后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就放到两个道士跟前。

    北宋的茶与现代的茶还是有些区别的,现代的茶叶是通过炒青去除水分等技术制作而成,在宋代,则是将茶叶研成茶末(也叫末茶),再冲入沸水成为茶汤,为了增加口感去掉苦涩,宋人还在茶汤里加些盐、姜末、醋和香油等物。

    这就有点意思了,这哪里是在喝茶,分明就是在喝粥。

    我估计那口感,和我们平时吃的酸汤水饺一样,酸辣咸各味俱全。

    作为一个标准吃货的我,恨不能穿越过去亲自品鉴。当然,前提是,品鉴过后必须能让我穿越回来,如果回不来,还是别去了,窝在沙发里读读这些文字也不错。

    聂云飞此举让老道士大为开心,有人请客,当然高兴了,这时也不觉得茶水贵了,原来用力揪胡子的手因为心情大好,已经改为轻轻“捻”着了。

    一副很有文化、很有素养的样子。

    “哥……你怎么……”

    聂云龙看着两杯热腾腾的茶水端到别人面前,而且还是自己的哥哥护照,心中很不喜欢,不过,自己得罪人在先,心中虽然不满哥哥的“大方”,但也只是冷眼看着两人。

    小道士欢快地轻啜一口,抬头道:

    “师傅,我吃那饼。”

    用手一指聂云龙手中的半块金灿灿的烤饮饼。

    “茶博士,给小道长拿两个,也算在我的名下。”

    聂云飞爽快非常。

    “给老道也来两个。”

    老道笑眯眯地说道。

    “什么……你们喝了茶还要吃饼?你知道这饼多贵吗?一个饼三文钱啊!……你、你……太贪心了!”

    聂云龙已经受不了,傻哥哥就这样被人坑!

    老道士却眉开眼笑,伸手接过饼来,“是吗?这饼三文一个!是有点贵啊,不过还行……嗯……好吃……嗯……三文……值!”

    “现在不嫌贵了?嗬,只要你不出钱,就不贵是吧?哼哼,我不吃了!”

    聂云龙早已经是眼中火起了!

    才八九岁的小孩子,哪里是这种腹黑老骗子的对手!

    聂云龙气呼呼地起身向船舱走去。

    聂云飞连连拱手告罪,从内衣里掏出装钱的小袋子,打开了,仔细地数出来二十七文钱来,放在小贩的手心里,小贩盯着聂云飞那个鼓鼓囊囊的口袋,目光贪婪。

    这一切都被聂云飞的余光扫在眼中,他心中一沉,也不动声色,把口袋收好,冲老道士拱手说道:

    “两位道长慢慢用,我先去了。”

    那道士口中嗯了一声,“走吧,走吧。”也不抬头,自顾自地吃着。

    聂云飞转过身去,缓缓走去,却感觉到背部如针芒般的刺痛,他突然转回头去,见那小贩正痴痴地盯着他看。

    聂云飞的目光向小贩的脚看去,看了半天,才缓缓转身,慢慢离去。

    当他看清小贩的脚趾后,那一瞬间,如坠冰窟,手脚冰凉。

    回到自己的舱室,聂云龙犹自气呼呼地坐在床上,见聂云飞进来也不理他。

    聂云飞自然是没有心情去哄他,他躺在床上,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呆呆地发愣。

    “哥,你怎么了?”

    吃饱喝足的聂云龙终于感觉到聂云飞表情的异样,开口问道。

    “没事儿,你在船舱里老老实实地待着,我呢,有事出去一趟,记住要把门关好,嗯,如果有人敲门,除了我一律不准开门。”

    “哥——官差追到船上来了?”

    聂云龙看哥哥严肃的样子,也跟着紧张起来。

    “没有,不是官差……是哪个小贩!”

    “那个茶博士?他——怎么了?那人……挺好的啊,说话挺和善的,就是他的饼有点贵。”

    “你懂什么,告诉你,记住哥的话,不要再去买他的东西,离他远点儿!”

    “知道了,哼……是不让我去买他的饼吧,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聂云龙虽然心中不满,斜瞟着聂云飞,但嘴里终究还是答应了聂云飞。

    红日西斜,残霞映室。

    甲板上的人群,初见大海时的激动,到了此时,已经宣泄得差不多了,甲板也就渐渐地安静下来。

    海天茫茫,偶有几只海鸟从船侧斜掠而过!

    甲板上的小贩也没有了生意,孤零零地坐在小桌边守着他的茶炉发呆,在阳光的映照下,只剩下一个发红的剪影。

    聂云飞也不去看那小贩,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向通往下层船舱的木梯走去,沿着木梯下到船舱,这里的光线已经昏黑,靠着几盏摇晃的油灯照亮。

    船舱内空气浑浊,没有了大海上的腥味,更多的是汗臭和脚臭。

    聂云飞敲开一扇扇小门,终于找到一老一小两个道人。因为房中闷热,小道士脱了道袍,只穿了一件无袖的背心,然后两块布片,一个当胸,一个当背,腋下用两条横带相连,也是用钻的方式的套进去,已经具备当代人的“背心”的雏形。

    小道士惊喜地望着这个不速之客,而老道则躺在床上,他衣衫穿戴整齐,大有“宁肯热死也不能损伤形象”的意思,这么不要脸的人,居然对衣着整齐有着偏执的狂热。

    老道斜睨着眼前的不速之客,问:

    “有事?”

    那臭表情显然是忘了中午的馈赠茶、饼之情!

    聂云飞虽然才十三、四岁的年纪,但是他自懂事起就在苏家做家仆,对于察言观色、猜人的心思还是很有心得的。

    看着老家伙脸上的表情,他不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古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眼前这货显然是没有读过圣人之言的!

    也罢,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于是,双手打拱满脸堆笑地说:

    “没事没事,就是闲着没有事做,才想来找两位道长聊聊天,哦对了……在下聂云飞,杭州人,此行去东京求学的。”

    聂云飞刻意隐瞒自己的湖州身份,总是说自己是杭州人。

    “好啊,我们正无聊得紧了,飞儿哥哥,来,坐,我叫公孙胜,人称公孙大郎,飞哥叫我大郎吧。”

    “聊什么天,我们很忙的。”

    小道士欢呼雀跃,老家伙一脸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