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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花狸案(三)

    “全汴梁城,规模大的瓦舍就有八处,小的更是数不可数,如果寻找起来,比去码头找人更难。”

    “是啊!”作为勾栏中的常客,大郎一想起瓦舍中乌泱泱的人头,他的思维便处于混沌状态,脸上表情也痛苦起来。

    “我就想,张三为了能彻底迷惑邻居们,他每天去码头上工行走的路线,不可能差的太多,至少不能南辕北辙,所以,根据卷宗上记载的张三邻居的口供,顺着他每天往码头走的方向,大致能确定三个勾栏。”

    “哥,找到勾栏后,我们应该怎么做?”大郎急切地问。

    “我也不知道。”聂云飞两手一摊,一脸无奈的表情,这个动作他是从芸娘那里学来的。

    “唉……”大郎像是一个听故事的孩子,正听到兴头上,突然结束了,“飞哥,这漫无目的,我们还用去瓦舍里找吗?”

    “去,当然要去,去了说不定就有发现,不去,就没有机会。”芸娘态度坚决。

    “对,我也是这么想,到现场去看一看,说不定就会有收获,这样,按我刚才说的,我们分一下工,明天我和大郎去张三租住的房子那里看看;芸娘你明天找郑智郑大哥,让他和你去那三间瓦舍转转。”

    “哥,张三的邻居凭什么和我们去找人!”

    “怕什么,拿我皇城司的腰牌去,他敢不去吗!当然,咱也不能让人家白白耗费功夫,这样,每人每天付给三十文钱作为酬劳,另外,如果能找到任何有关的线索,根据线索的重要程度,再奖五十文到一千文,如果找到张三儿,奖白银五十两。”

    “嘶……”

    要知道,五十啊,五十两银子在当时的大宋,大约能买到二十到三十亩良田,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奖赏。

    “飞哥给的是不是有点多啊!”

    “只要破了这个案子,我们能拿到一千两白银的奖赏呢。”

    “哥,我看你不是想要银子,你是想连升三级吧!”

    “哈哈哈,飞哥,你太鸡贼了!”

    “行了,分头行动吧,找不到人,什么都是白费!”

    “好!”

    大郎对聂云飞总是一贯地无条件地信任,现在芸娘也快成了聂云飞的小迷妹了。

    第二天,聂家的前厅,兄妹三人与郑屠聚在一起,汇总前天的收获。

    “我们去了那三处勾栏,也去了明的或者暗的瓦舍,我们找了许久,还有和我们一起去的邻居,也没有打听到有张三这个人,我们收获不大。”

    “你们有什么收获?”

    聂云飞开口询问芸娘与郑屠一组。

    “我们的收获不少,”芸娘开口道,“张三儿租住的院子,月租是1200文,这是价位在汴梁城,不是最好的,但是也不便宜,码头上一个普通的扛包工,每个月的收入大约是二千文到四千文,这样算下来,也就是说,他收的三分之一是用来付房租的,那么,他租下的这套房子的租金可不算低。”

    大家都是点头,听聂芸娘继续讲下去。

    “就像哥前天分析的那样,房租这么贵,张三儿为什么不早点动手,一直在那里住了三个月,从去年的十月、十一月到十二月,也就是年底的时候退了房。他拖了那么久,才开始下手,白白多拿三个月的房租。”

    “嗯,嗯。”

    大家表示同意聂芸娘的说法。

    “我和郑大哥走访了张三的邻居,其中一个提供了非常有用的信息,说张三儿为人很做作,给人拿腔作势的感觉,一个大男人常常捏着兰花指。”

    “兰花指?”

    大郎闻言,嬉笑着用手拿捏出“兰花指”的形状。

    “我们让邻居们大胆地猜测一下张三的职业,他们猜来猜去也没有一个准,但有一点得到他们的公认:这个人肯定不是体力劳动者!”郑屠插嘴说道。

    “正如郑大哥所言,邻居们说,张三平时衣着整洁,虽然每次下工回家衣服上都有泥土、水渍,但是衣服总体是干净整洁的,没有褶皱,而且他本人看上去瘦瘦的、高高的,走起路来飘飘的,应该没什么力气,干这么重的体力活,几个月下来,衣服几乎没有破损,这确实是一件奇怪的事儿。”

    “这些情况足以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去码头上工,而是以上工的名义去了别处。”郑屠顺着芸娘的话往下说,三个听众纷纷点头。

    “还有一个消息,张三的邻居们说,张三儿夫妇比较孤僻,下工后在家里闭门不出,不过,常常听到他在家里咿咿呀呀地唱戏,他老婆还打着节拍,两口子在家自娱自乐。”

    “哦!他唱的什么戏?”聂云飞突然追问道。

    “这个,他们没有说。”郑屠挠了挠头,”我也没有仔细问。”

    “走,我们马上去,问清楚他唱的什么戏!”

    “这个很重要吗?”

    “重要。”

    “为什么?”大家一边跟着聂云飞匆匆向外走,一边不解地问。

    “去了就知道了。”

    四人兴冲冲地去了,结果很失望,能听到张三唱戏的邻居很多,但是具体唱的什么内容,根本听不清。

    聂云飞不肯放过几个邻居,在金钱诱惑和皇城司的身份的双重威压下,有两个邻居跟着他们去了瓦舍。

    在瓦舍中,聂云飞把当时北宋盛行的四大派艺人,各选一个,叫到一起,一个一个地轮流唱了一段,让那两个邻居听,终于,邻居有些激动地指着一个小生说,就是这种唱腔。

    哦,徽派的!

    张三在家里就是模仿的这种徽派唱腔!

    确认了唱腔,可是,这与破案有什么关系呢?大家都安静地看他接下来的表演。

    “小哥,在你们这个派系,唱得最好的是谁?”

    “最好的?当然是伶人张初了,他可是徽派唱腔界的翘楚人物。”

    “他在哪个瓦子,你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他们的没有固定的台子,不像我们,他们是四处巡演的,哪里有人请就去,没有人演就歇着,不过像他这样的大腕,他的戏单子是要排队的。”

    “张初他人现在在哪里?”

    “现在?不知道,不过,他在去年春节前是在我们汴梁的,现在……可能被请到外地了吧,具体在哪里演出,我也不清楚,我还想拜他为师呢,可惜他不收徒了。”

    这个小生说话啰哩啰嗦。

    “张初去年春节前在我们汴梁演出?具体是什么时间?”

    “我想想,大概是去年的十月、十一月、十二月吧,一共演出了三个月,过了春节以后就走了,没有再来。”

    “太好了,谢谢,谢谢你。”

    聂云飞激动地拍打着那小生的肩膀,一小串百十文的铜钱顺手塞给了那小生。

    “十月、十一月、十二月,刚好是张三租房的时间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