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爱逛街。
古代的女人也爱逛街。
大概是这个朝代没有太严苛的律例，无论是否出阁的女子都可以上街，但与男性还是不能有肢体接触。
燕清妤身后跟着练霜等几名护卫。
旁边就站着陈墨。
陈墨看着也算热闹的大街小巷，他知道这里没有受到太多水灾影响的人是不会太过于关注身受水灾之苦的其他百姓。
但燕清妤已经算仁慈了。
知道有水灾愿意立刻开仓放粮。
一些地方官员，会先什么都不做，等饿死一批人，饿垮一批人，才会开始赈灾。
此时城内与城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江南道江河密布，吉州城内也有数道河道，河道两边那是烟柳之地，秦楼楚馆相相对。
岸上花楼旌旗飞舞，在一个个窗台上坐着搔姿弄舞的姑娘，她们身上虽然没有半点暴露的模样，但光是那摇曳的身姿足以吸引过路人的注意力。
当然了，陈墨本人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青楼这种历史产物。
燕清妤看到陈墨眼都不眨一下，忍不住抬起手，不经意用宽大的衣袖拂了陈墨一下。
“好看吗？”
陈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其实也没啥，但我那个世界没有这样明目张胆的青楼，在我那个世界呷娼嫖妓是犯法的。”
燕清妤闻言惊诧，她没想到陈墨那个男女接触没有阻碍的世界反而是禁止这类事情。
陈墨看得出燕清妤眼中的惊诧，所以他还补了一句。
“哪怕是教坊司都是没有的。”
陈墨说这话的时候还瞥了燕清妤一眼。
教坊司是什么？那是官方的妓院，被抄家的官员有时候不至于连累九族一起杀头，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家中女眷就会被带进教坊司。
陈墨很清楚，不少官员家的女眷都被带进了吉州教坊司，这里面就包括了司马弄家的女眷。
这里的女眷不仅仅是指有亲属关系的女性，签了卖身契的女婢也同样算作是女眷。
因为古代秉持一个概念，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就好像司马弄徇私舞弊，那他的人都会相对应得到好处。
得到了好处的人怎么能算无辜呢？
所以当司马弄被抓起来之后，他的女眷全部都被抓进了教坊司。
什么时候把贪污来的钱赔完，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当然了，如果有足够的银子还，那甚至可以不用被抓进教坊司。
这几乎就是针对女眷的“监狱”。
只不过其实也是一种很难评的存在。
见燕清妤脸色不是很好看，陈墨又说道：
“当然了，明面上的是没有了，不过什么暗娼那是多如牛毛，根本扫都扫不干净。
我这边的法律之所以禁止这种生意，是为了避免逼良为娼，这样说，你能懂吧。”
逼良为娼这种事情，确实常有，燕清妤自己也很是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桥上熙熙攘攘，很多人高声呼喊。
“砸死他！砸死他！”
这些人的声势迅速吸引了陈墨等人的注意力。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就抬着一个架子走过石桥。
可以看到的是架子上还绑着一个男人，身上满是烂菜叶，还有人直接丢石头，将人砸了个头破血流。
虽然被砸得满脸是血，但男人还是用力地呼喊：“我没有杀翠翠，我不可能杀翠翠！”
燕清妤蹙眉，但不用她开口，练霜便主动上前打听消息。
不一会儿就小跑而回。
“陛下，前面有一男子被绑了起来游街示众，说是杀死万花楼的花魁，然后被人发现给抓了起来。”
燕清妤皱起眉头，“审了吗？”
“没有，押着他的人好像是护院，并不是捕役，而且他们就是去衙门的。”
陈墨看着被砸了个头破血流的男人一直在喊冤枉，也来了兴趣。
“走吧，去看看别人审案，看看是怎么个水平。”
燕清妤对此有点兴趣，也想看看普通官员是如何判案的。
一行人就朝着县衙那边走去。
这县衙门当然不是刺史府那边的衙门。
其实就是级别更低一些的衙门，但处理老百姓的事情其实也绰绰有余。
一路走到县衙的公堂前，已经站满了人，人数比之前刺史府的公堂要更多一些。
“凡是登闻鼓被敲响，县令就要升堂。”
一名看上去三十有多，精神略显得萎靡的男人走到了主座上坐下，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扰了清梦的样子。
他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抓起惊堂木，朝桌上一拍。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那万花楼老鸨直接跪在了地上。
“青天大老爷，杀死我家翠烟的凶手已经抓到了，请青天大老爷将这个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这个时候何县令才堪堪看清楚堂前跪着的老鸨嘿嘿一笑。、。
“原来是万花楼的老鸨石榴姐啊，本官问你，这人是谁，你们又为何说他就是杀害翠烟的凶手呢？”
石榴姐立刻掩面而泣，“三天前翠烟从我这里拿走了二十两银子，说要给她的如意郎君，可那天她离开了万花楼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了，还是昨天捕快告诉我们在城东巷发现了翠烟的尸体，我们才知道翠烟已经死了。”
说着，石榴姐猛然指向了被绑起来的男子。
“就是他，林源，他家就住在城东巷，而且他今天收拾行囊准备离开，被我们堵住了，还在他的行囊里找到了二十两银子，那一定是翠烟的银子！”
被木架绑着的男人仰起头，“我不是凶手，我只是准备前往汴京备考，那些钱是翠烟赠与我上京用的盘缠，我还答应她，若是高中，必定回来娶她，我又怎么会杀她呢？！”
何县令这时才看到满脸鲜血的男人。
“哟？这不是林秀才吗？”
这何县令语气带着一丝嘲弄，早在坐下前他便认出了林源，但他到此刻才故意说出林源的身份。
后面的燕清妤又双叒皱起眉头。
“秀才算是半个官身，没有判罪之前更不能受刑，这县令怎么还不给这人松绑？”
陈墨在一旁突然问了一句，“你是觉得这秀才不是凶手？”
“有可能，区区二十两银子，还不足以让一名秀才犯险，而且这县令有点不对劲。”
陈墨没立刻做出判断。
随后一名师爷从后堂走出，俯身在何县令耳边说了什么。
说完，何县令猛然地一拍惊堂木。
“犯人林源，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