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卖车队，其实就是将签了卖身契的奴籍带到别的城市售卖。
而这个卖身契也有生契和死契。
就好像典当铺的活当和死当。
生契的意思就是契约时间到了就可以自己赎身，恢复自由身。
而死契就是把自己完全卖出去。
甚至连生命权都卖出去。
但这么做的人很少，所以基本上死契的那些奴隶都是官府认定不可撤销奴籍的人。
和卖车队的老板一般都会找官府买下奴隶，再将奴隶带到别的地方售卖。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产业链。
看着荒谬，但实际却有着深刻的存在道理。
练霜听到是和卖车队，倒也没太大的反应。
“没问题就把人放了吧。”
但那名侍卫却说道：“不是，车队里有人喊救命，说她们是被拐卖的，所以禁卫军就把他们拦下来了。”
和卖是合法的，但掠卖可是违法的。
燕清妤车厢内也听得一清二楚，直接说道：“如果是和卖，都有卖身契和官府印记，分开盘查即可。”
“是！陛下！”
就在练霜准备让人去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时。
燕清妤突然走下了车厢。
“算了，朕也想亲自了解一下怎么一回事。”
练霜闻言，也只好陪同左右。
此时外围纷纷扰扰。
“官爷，真的冤枉啊，这些奴籍都是有契约的，而且都还有官府的尾契，这都做不了假，每个人的掌印都是清晰且对齐的。
小的绝对不会做违法的事情。”
奴隶贩子看上去唯唯诺诺，只能不断点头哈腰，旁边一个跟班手里捧着一个箱子，箱子里装满了卖身契。
然后跪在一旁的三名不到十五岁的姑娘喊道：“你骗人，你这是趁我们睡着了，拿着我们的手去印下来的契约，我们根本就没跟你去过官府。”
那奴隶贩子听到后，连忙解释：“哪能这么做啊，而且都是有官府尾契，我们哪敢伪造契约。”
奴隶贩子眼神中透露着委屈，回头看向那三名女子时，却透着另外一种恶意。
他心中正腹诽，这件事过去之后，他肯定要好好地招呼这三只小羊。
但那三个女孩中为首，年龄稍大一些的女孩却怒目圆睁地盯着那奴隶贩子。
“我呸！你们是和官府好沆瀣一通，我都没去过官府，你怎么能弄来官府的尾契？而且本小姐根本就不叫王翠花！”
站在不远处燕清妤闻言皱起眉头，她扭头看向练霜。
“你怎么看？”
练霜拱手，“陛下，和卖车队里出现这些情况并不少见，有些人是被家中长辈给卖出去了，醒来就会想办法逃跑，臣推测这些女孩可能也是如此。”
但一旁的燕清妤却摇了摇头，“不对，朕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其他人充耳不闻，唯有燕清妤扭头看去。
随即便看到了陈墨走来。
但燕清妤没有声张，只是疑惑地看着陈墨。
“知道在你们这个时代，教育要花费多少吗？
沆瀣一气这种词语，会是一个叫王翠花的乡村姑娘能用出来的吗？”
陈墨负手而立，远远地看着那面容白皙的少女。
“你看看奴隶，再看看那姑娘的皮肤，她怎么可能是王翠花。”
燕清妤一下子就完全明白过来了，她扭头看向旁边的侍卫。
“去，检查一下那姑娘的手有没有茧子。”
带刀侍卫应声而动，快速跑到了那“王翠花”面前检查着她的双手。
随即立刻返回，回禀道：“陛下，那王翠花双手无茧，依下属观察，此人更像是富家小姐。”
练霜也不知道说什么，反倒是燕清妤拍了拍练霜的肩膀。
“你还需要练练眼力。”说着，便扭头看向了那名侍卫。
“你叫什么名字？”
侍卫拱手，“臣翟荣，二等带刀侍卫。”
燕清妤点头，但没继续说什么。
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燕清妤记住这个名字了。
能让女帝记住名字，这已经很重要了。
翟荣也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连忙上前拱手作揖。
“陛下，微臣觉得这一定和沔州的官员有关，臣”
燕清妤也摆了摆手。
“明天启程前，朕要知道来龙去脉，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
燕清妤想了想说：“朕需要的是结果。”
“臣遵旨！”说完，翟荣便转身离去。
这时陈墨就直接开口。
“看来你是想培养这个人做锦衣卫的领头？”
燕清妤扭头看向练霜。
“练霜的武艺是所有带刀侍卫中数一数二的，只可惜，智计不足，这个叫翟荣的，还挺聪明，就让他试试吧。”
练霜听到燕清妤说自己智计不足，并没有丝毫生气，反而诚恳地说道：“陛下，练霜愿意一直保护陛下，这样就足够了。”
“练霜你不怪朕把统领锦衣卫的事情交给别人就行了。”
“怎么会呢，陛下只不过是知人善用罢了。”
练霜拎得很清，在陈墨说出锦衣卫这个名字的时候，燕清妤第一时间就找到了练霜商量。
一开始练霜是推脱，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而且自己更愿意守在燕清妤身边。
现在有人顶替这个位置，对她而言反而是好事。
很快，那名奴隶贩子就最先被抓了起来。
那些被拐骗过来的人，每一个都有机会解释自己的身份。
而那个被冠上王翠花的富家小姐是沔州府下的一名员外的女儿。
员外虽然是一个虚衔，但那也算是官名。
对官员的女儿下手，这可是死刑。
随即那奴隶贩子才供出沔州府里的内应。
不是知府的问题，反而知府清廉，所以手下的人才用这种方式敛财，他们也不知道奴隶贩子掳走的竟然是沔州府宋员外的女儿。
奴隶贩子给钱，他们就做契约，也不管谁是谁，本来想着不会出事，或者出事了也找不到他们头上。
可下一秒，他们就被昔日同僚给收监，并且直接秋后问斩。
毕竟他们做的假卖身契，恐怕让不少人被买走。
就在燕清妤以为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时，翟荣突然说道：
“陛下，臣还有一事禀报！”
“说！”
“奴隶贩子说这批货是有人额外定的，让他物色一些富家小姐，货物要送到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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